从殷山回来后，两个人虽然都绝口不提山上的那个吻，但总感觉两人中间就剩下一层薄薄的纱，只要彼此再主动一下就能捅破。
可直到杀青那天，两个人都没有捅破。
杀青宴上，导演很高兴，举起酒杯对大家说：“咱们《雾中》剧组能够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这几个月来辛苦大家了。”
说完，他豪爽地一饮而尽。
昨天的最后一场戏，墨衍年的手掌擦破了皮，还挺严重。
他刚举起酒杯就被人压住，回头，是慕软。
“吃了消炎药就不要喝酒了。”
两个人相碰的手就像是触了电一般收回，表情也很不正常。
这还是他们最近除了拍戏以外，唯一的一次接触。
墨衍年乖乖地放下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杨烨撇撇嘴，在他耳边说道：“我教育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男人不理他，只是拿着杯子抿了一口。
叶冉明心情不好，视线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她明显已经喝多了。
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墨衍年身边。
男人的余光看到她走过来，本想佯装看不见，但奈何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还说了声衍年哥哥。
这么多人在，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衍年哥哥，你现在连跟我喝一杯都不愿意吗？”
墨衍年站起身，摊开手掌，拿着果汁杯撞了一下她的杯子，一饮而尽。
慕软本想帮他应付过去，谁知卓雅在她身后推了一下她，“公司那边有点事，你跟我先走。”
女人不悦，“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卓雅的表情很严肃，一点都不容拒绝，没办法，她只好跟导演说了声。
本想跟墨衍年说一声，但看他一杯有一杯和那个女人喝得起劲。
她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上了车，她又问：“公司到底怎么了？”
卓雅拿出口红和镜子，给自己补了一下妆，云淡风轻地说：“公司没出事。”
女人瞪大眼睛，“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我要回去。”
“你还看不出来吗？墨衍年对任何人都是一样温温和和的态度，对你，一样没什么不同。”
卓雅的话让她顿住，想要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你还年轻，不要以为他比你小懂得就比你少。来者不拒，这才是男人的本性。”卓雅收回口红，抿抿嘴，“不信的话，你就看看一会走出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反正他们出来的时候，宴会也快要结束了。
慕软坐回到位子上，肯定地说：“我一定会赢的。”
她们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工作人员一步两晃得从酒店里走出来。
慕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进出的人。
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正是叶冉明。
那一瞬间，她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车座上。
卓雅没有讽刺她，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开车。”她对前面的司机说。
等到他们的车辆刚走，墨衍年把自己的衣服从叶冉明身上拿下来，语气冷冷地说：“你说了，只要我送你上车，就不再为难我了。”
叶冉明借着酒劲，扑在男人的怀里，“衍年哥哥，你别这么绝情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错了，之前的一切我都错了。”
导演送走了其他人，见两个人还纠缠不休，走上去解围道：“好了衍年，冉明喝多了。我们一起送她先去酒店吧。”
导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拒绝。
三个人坐车去了最近的旅店，墨衍年本来是想去办理开房的，但是女人的手却紧紧握着他不松开，没办法只好让导演去了。
等两个人终于安顿好了她，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
“你，喜欢软软吧？”导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男人沉默了片刻，想着这次之后，只怕两个人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导演听到回应，爽朗地笑了笑，拍拍他的后背说：“你小子，还真是单纯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看在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有句忠告我还是要告诉你的。”
墨衍年眼里的光暗淡了些，他低着头抢答道：“我知道导演，我会克制自己…”
“不。我是让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去做。想追就要赶紧去追。”
导演的话让他彻底愣住。
看他这个神情，就知道他还不明白，“《爱在雾中的你》火了这么多年，但是结局里男主没有改邪归正，正义也没有战胜邪恶。所以整个京城没有人敢拍，但我敢，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点，墨衍年之前也想过。
把影视化的作品这些年越来越多，但《爱在雾中的你》一直是大家不可企及的高度。
因为这个一旦翻拍，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要么就是会被广电局禁播，要么就是改的面目全非遭到书粉的谩骂。
而导演还是拍了。
“因为爱，它没有善恶之分，更不应该成为道德操控下的工具。当南非知道曲筱筱的身份后仍选择爱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导演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你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而是要问你的心，想怎么做。”
墨衍年觉得，困扰自己这么多天的问题被这简单的几句话给解决了。
他从那里逃出来，不也是希望自己不被束缚吗？
和导演告别后，他给慕软拨了一个电话。
可是过了很久对面都没有人接。
或许是太晚了了吧。
他没有多在意。
回到家后他冲了个澡，听到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
以为是慕软，他简单擦了几下就从浴室走出来，一看却是杨烨。
“墨，衍，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杨烨的大嗓门又开始继续轰炸。
把他吼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你…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