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目送小白狼离开,还想再进到山洞里去查探,苓儿却拼命拉着他不让走。
拉扯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你们两个,实在胆大,还不快离开!”
声音熟悉无比。
“前辈,你怎么来了?”
“师父!”
苓儿也吃了一惊,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师父。
老者警醒地望着四周,仿佛这里全是危险。
“别问了,先随我离开这里。”
他一手夹起一个,施展轻功,迅速离开。
到了安全的地界,他才放下两小只,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你们也忒胆大了些,那里是你们无知小辈可以闯的吗?”
苓儿抢先说着:“师父,我就说了那里不好,大哥哥偏要去的。”
“那你就应该努力规劝才是,怎么能跟着一起瞎胡闹!”
老者这次很生气,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居然还能心大到如此地步。
“那里是净空山的禁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老者盯着孟玄,倒要看他能给出个什么解释。
“只听秦师叔说过有个禁地,但我并不知道具体地点,另外……”
孟玄一时也无法辩白,自己确实惹了祸,也没有推脱的理由。
“师父,大哥哥他是被人陷害的。”
苓儿实在看不过眼,她知道前因后果,实在不忍他无故受责罚。
“被人陷害?什么人?”
老者一脸迷惑,这个禁忌之地是净空山众弟子都被三令五申不许近前的地方,孟玄怎会不知?
然而,事实却是,孟玄平时的杂务范围距离禁地甚远,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根本不会与它扯上关系。
老者听了苓儿的解释,表情更是不妙。
如果孟玄误入禁地是人为的,那,这个人心机之深,实在令人胆寒。
苓儿把之前听到的几个小弟子的对话叙述一遍,孟玄却摇摇头:“他们不过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子,与我无冤无仇,何至于如此?”
老者只说:“无论如何,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切记。”
正事说完,老者又各自检验了两人的武功进展,还另外传授了新的招式。
“嗯,你们还算勤奋,千万不要浪费你们的天资。”
两个年轻人点点头,他们也是真心拜服,如果能达到那般超凡脱俗的武功造诣,他们吃多少苦也值得。
“师父,若你能天天教导我们,那该多好啊。”
苓儿尝到了学本事的甜头,她只要学好了武艺,再修习法术,以后保护孟玄自然能更得心应手。
“这个嘛,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说起这个,老者一脸的不自在,很快就转换了话题:“就别说我的事了,你们以后可不能任意妄为了。”
“是。”
孟玄知道了轻重,好奇心也被门规压制下来。
“以后我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这也算是他的承诺。
苓儿巴不得如此,赶紧随着点头表示。
“好了,快回去吧,我教你们武功的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老者不愿意再生出任何枝节,连番嘱咐。
“是,我们从没跟旁人提起过。”
老者拂拂衣袖,去如一阵风。
苓儿满腹心事跟在孟玄身后,走在回去的路上。
如果孟玄误入禁地的事确实是人为的,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就在那几个密谋的小弟子之中吗?
如果是,那这个人特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
再者,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一路引导着孟玄去了禁地呢?
二人重新复盘一次,这次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走到岔路口时,孟玄曾听到一个声音。
或许,不对劲的正是那个声音,似乎迷惑了孟玄的心智,他明明有三个选择,却义无反顾地选了最凶险的一条。
“大哥哥,那日在门派里,我也有一阵子头昏眼花,浑身无力,现在想想也有些不太对。”
苓儿也想起当时的情景,若不是她突然晕眩,肯定能早一步找到孟玄。
“这么说,你那天也遇到了异常状况。”
孟玄之前从未听她说过这个细节,骤然听说,心疼不已。
如果说一个人遇到了灵异景象,还能归到巧合,但两个人都遇到了不寻常的事情,这恐怕就不简单了。
“咱们以后还是多小心些吧。”
苓儿联系起所有的事情,一时又不知道是谁在作祟,只能先从自身约束起来。
“嗯,苓儿,我会尽快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暂时还是单独住比较好。”
孟玄不愿连累苓儿,便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奈何苓儿不愿意。
“大哥哥,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苓儿,你呀。”
孟玄一脸无奈地看着苓儿,相处这么久,他已经了解了小丫头的个性,认定一件事,就再难更改。
“那以后我多注意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些异常。”
“嗯,我帮你。”
二人商量定,很快回去,各自归位。
偌大的净空山,想找一个人,甚至不止一个人,难度太大,只能慢慢找寻了。
偶尔,孟玄也会想起救下的那只小白狼,不知道它如何了,又是因何被困在了禁忌之地。
殊不知,那可不是普通的白狼,以后他和它之间的牵扯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揪出暗害他的人,其次就是好好度过考验期,早日学到武学精髓,为爹娘报仇。
想到报仇,孟玄有些愧疚,这么久了,他连仇人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光在拜师上就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
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他也不是没有疑惑过。
当下的路是对的吗?没人知道答案,到了跟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苓儿心思单纯,只想着与孟玄在一起,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可以说全无所谓。
她既已决定报恩,自会尽心竭力,这也是树灵的职责所在。
正因为不会想太多,她便不会烦恼纠结,每日笑呵呵,和孟玄的心事重重对比鲜明。
孟玄常想着,若能和苓儿一般,是不是会活得自在快活些?
然而,这念头一起,便要被爹娘的死所覆盖,因此,他几乎从未有片刻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
报仇的执念堆积越久,越像无方可解的慢性毒药,一经渗透,便终生受其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