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静会

一元静会

春深了,晨阳有些暖,和风拂面,正是煮一壶茶,就些糕点,采一花至于瓶中,独享春阳的时节。

少女婷婷立于竹楼的屋檐下,刚刚去山里才兰归家,纤细的腰肢。曼妙身材。这些天胸部有些鼓胀,隐隐痛痒。

这是西南某地,不知名山中,几天前她穿越来到这里,她是从即将涅槃的世界逃出来的,她记得她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很久。久到连她都不知道多久。

她从洪荒世界起便是这幅样子,之后人类出现了,和她一摸一样。他们生老病死,一代代的重复着老一辈的轨迹。直到有一天他们飞出了星宿。后来这个寰宇塌缩了。她回过神,跳出了里世界,然后就站在这个竹楼下,开始周而复始的涅槃。

她知道这个世界也是自己内观的产物,这个竹楼的位置每一世都出现在这里,她已经忘记了这是谁为她搭建的竹屋。

这把砂壶油亮,壶底泥印落款为:“拙匠元贞”。七个杯子下亦是如此。七上八下,暗合阴阳上下之意思,她知道,不久将有个叫凤凰的人来教她泡茶。

少女是个哑巴,她知道很多,却不能说。她明明会泡茶,每一世凤凰来了却从不泡茶,她只看,她很享受看这个精致脸庞的女子泡茶,她们都有空洞的眼神,仿佛可以吸纳繁星,让每个与之对视的男人转瞬失神继而怦然心动。可是却不起一丝邪念,总觉得能在这般女子面前便三生有幸。

三日后有春雨,雨落无声,叹一口浊气继续敲打米缸里永远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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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香糯。

拿起锤子,拧腰松落,劲发后脚,带着风声坠下,木槌,少女,米香,竹楼滂的春水。一幅画面跃然眼前。

春晨,无茶,独食青团二两。发呆至、暖日三杆。食糯米肉干,肉干薄切如纸,入石锅油烹,配陶碗一盏,温香糯米。亦独食。发呆待萤火虫二三环膝。草席薄被入独眠。

每一世的开始都是这春二月,想那银槐满树的小院。入屋后果真见一筐槐花已经淘洗完毕,陶碗旋打鸡蛋一碗,再入这万世不变的石锅烹一碟银槐裹锦的炒蛋,蹲在屋檐手把陶碗、竹筷一双,等雨。

如上一世,寅时来风,卯时一刻落雨,滴在这门前芭蕉,落于林中茶树叶尖。

想起上一世元贞说:独卧林前听雨声。起身回屋,拾背篓一只,持柴刀一柄,踏石蓑衣而上,沾浅泥二三分于鞋底,得竹笋两三尖归。

中午独食鲜笋炒肉,就香糯一碗。发呆在细细春雨中,诶?想吃馒头了。

过午不食,入夜薄被独眠。山中无人,寂寂无声。

次日醒来,想必凤凰已经入山,早备青团,入高脚盏,置海黄大板上。铁壶、暖炉、煮春雪一杯。等。

少女看着两根木墩上驾着的黄花梨大板,怔怔发呆。极细的塔塔声由远及近传来,优雅的踩着镶钻米黄色高跟凉鞋,下着雨她撑竹伞走来不染纤尘,水绿色、高开叉旗袍下半漏出一条微微透肉的黑丝长腿,柔美的臀线延伸到纤腰,肩上或许是早春山凉,披一件羊绒披肩松垮垮的遮不住她挺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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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部,配上她精致的面容、空洞的眼神,显出的并不是魅惑,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高雅。

她纤细的手拎着困着竹包的一节草绳。她来到敦实的大桌前优雅的扶裙坐下。无言。

凤凰打破寂静“你的刀法师父让我给你带个公道杯,我备了点茶叶,瘦了。”

说罢便不再说话,开始手法纯熟的泡茶,

她每次只泡刚刚好,不多不少,浅浅两杯。如此几遍后问:“看懂了?”

少女便开始泡,也是不多不少,浅浅两杯,连味道口感都几乎一摸一样,优雅纯熟。

“看来乌老头收了个好徒弟。”说罢凤凰便不言,品茶观雨,哪里有那么多话跟眼前这小丫头讲。

中午吃了火腿炒鲜笋,还是那片林子的竹子,还是那片林子的笋,少女知道,这一世也只能吃上这一次了,这片山,不知在哪里,元贞走了,山也没了。

再一世,那恐怕是万古之后了吧。

少女每次寰宇塌缩后都会来到这里,见见元贞,见见凤凰,然后再经历一次一摸一样的万古岁月,她很满足,不是满足那万古岁月我独存。而是满足于这春二月的青团、老茶、糯米饭。这座山,只在这一刻,只在这一年,只在这一天。

凤凰睡了,她睡在里屋的大床上,过几天她走了元贞也会睡在上面。元贞说:“足够好品品香就好。折枝?那是牲口干的事。”

凤凰每日泡茶,住了几日,走了。

等元贞。

看看这竹楼里屋的牌匾:《一元静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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