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善儿开眼

众胡人急忙收拾了家伙事,下山去了。过了一阵,见那绿衫女子冲着封魔洞叫嚷:“喂,各位师叔、师兄、师弟们,出来拿吃的啦。”

不一会儿功夫,无极教众徒纷纷出来,开始往洞里搬运物资。那绿衫女子抓住一个问道:“大师伯可还好?”

“还好,还好。”

“你们去把他给我抬出来,我有话要问。”

“师姐请稍候!”

两个无极教徒将蟠龙子抬到了洞口,看了一眼四下,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便即也识相的离开。洞口只剩下那绿衫女子和蟠龙子二人,蟠龙子又开始颤抖,头不住的摇。潜伏着的臂牛知道,师兄这不是害怕,是恨。

绿衫女子号曰葵星,真名无人知晓,乃是宫花元君的徒弟,加入无极教也已十多年了。她见到蟠龙子后,并不着急问话,先绕着他来回走了两圈。

终是蟠龙子忍不住先道:“贼子,我劝你莫要再浪费口舌,我什么都不知道。”

葵星这时候不紧不慢,脸上也无半分怒意,只蹲下来帮蟠龙子整理他那无法描述的头发。蟠龙子则不领情,倔强的想用头推开葵星的手,可亦只是枉然。

葵星略带哭腔的说道:“大师伯受苦了。”

蟠龙子死灰般的脸颊上,开始慢慢有泪水流过,他道:“葵星,葵星,你就给大师伯来个痛快的吧,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师伯,我知道你难受……”

“葵星,快,你一掌打死我,打死我,让我解脱,快呀!”

那葵星站起身来,捂着鼻子,像是十分痛苦一般,哭将起来。蟠龙子不住的叫喊,求葵星杀了他。

过了一阵,葵星用手帕擦了擦鼻子,又抹去脸上泪痕,向蟠龙子说道:“大师伯,你要好好活着,我相信师父她只是受人蛊惑,暂时被蒙蔽了良知,终有一日,她定能悔改,待到那时,葵星愿服侍大师伯终老,代我师父向大师伯赎罪。”

蟠龙子闻言,哈哈的笑了起来,他道:“葵星,我不要你服侍,你若真有良心,就想办法救救你这些同门,让我们无极教的香火延续下去。大师伯已是废人,若不是还有他们,我早就闭气而死了。”

葵星道:“大师伯,我师父并非想要他们的命,你只消将那《不老长生诀》的下落说了出来,师父自然会放了他们,我却有什么办法去救。”

蟠龙子冷哼一声,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不老长生诀》而来,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决计不会告诉你。多说无益,你快叫郭蔓来把我们都杀了,死了大家都干净。”

葵星轻叹一声,说道:“既如此,葵星也不便强求。大师伯你好好保重,葵星和你相处了十余年,难道你还不知葵星的品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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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子道:“我和你师父相处的更久,我又岂知她会将我害成这样?”他说完话,不待葵星回答,便即喊道:“渠发,渠发,快来抬屎尿桶,把我抬回去,快来!”

葵星无奈,目送着黄渠发将蟠龙子抬回洞里。

她知道,这次是她最后一次来送粮食,这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见这位大师伯,而这短暂的最后一次,却是在误会中结束的。

葵星默默的又流下泪来,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潜伏在周围的臂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能看出葵星是真心为蟠龙子着想,又或许能从葵星身上找到解开狼毒蛊冢的办法,于是便尾随葵星而去。

只这一去,竟再也没能回来……

时间过去了四年,善儿在封魔洞中毒气的熏陶下,奇迹般的获得了再生,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

这四年里,无极教众徒都对善儿极好,是因为封魔洞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自由进出。他们教善儿认字、读书、习武,让善儿帮他们到山下找些书籍或其他物品上来解闷,更有些想让善儿帮他们传递书信。当然,这些书信全被黄渠发给拦了下来,因为蟠龙子知道,只要有一封信传出去,善儿的存在就会暴露。

反观善儿,他每天都被无极教众徒轮流抓起来识字练武,是因他们认为紫阳教给善儿的那套导引行气的法门是旁门外教的内功,故不让善儿修炼。善儿则顾念大师父的教诲,每日偷着修炼。除此之外,善儿更是个书呆子,只要一得空,就要到无极教玉仙阁中翻阅古籍。

随着时间的推移,封魔洞里的每个人,都变的越发的古怪,脾气越来越坏,可能是因为被困的时间太久了。

善儿慢慢的不愿与他们相处,外出的时间越来越长,将无极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探索了好几遍。他还不过瘾,似乎在无极教之外更远的地方,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引诱他一般。

这日,善儿很晚回来,蹑手蹑脚的进了洞,生怕把谁惊动了。他悄悄的走近蟠龙子,贴耳问道:“大师伯,你睡了吗?”

蟠龙子低声回他:“还没。”

“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封魔洞的这些人,早不把蟠龙子当做是以前受人尊重的大师伯或大师兄了,若不是碍于宫花元君的命令,怕早没人理会蟠龙子的死活了。现在只剩下善儿一人真心待他,并不嫌脏臭的侍奉他吃喝拉撒。

蟠龙子心里明白,善儿长大了,他终究不会久留此地。若让善儿设法救他和这群白眼狼,那未免太过冒险。于是在善儿正为他更换屎盆子之际,向善儿说道:“善儿,你师父怕已遭不测,估计是回不来了。”

善儿道:“嗯,大师伯,善儿明白。”

“你先不要忙活了,大师伯有话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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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

“好。”善儿应了声,又将手头的事情忙完,才过来蟠龙子边上,“大师伯有什么话,请讲吧。”

蟠龙子道:“善儿,你是个好孩子,大师伯不能再拖累你啦,你不是还有个在五台山的大师父嘛,你明日就去找他吧。”

善儿道:“大师伯,我不走,我还要等我二师父回来教我臂牛神拳呢。”

蟠龙子轻轻一笑,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师伯虽武功不及你师父,但大师伯这门白翳天眼的能耐,乃是我们无极教独传的绝技之一,不若我就教你打开天眼,待你师父回来,你再去学他的神拳也无妨,善儿可愿意学么?”

善儿听言,不胜欢喜,忙道:“大师伯愿意教善儿,我哪有不愿学的道理,这段日子正闲得发慌呢。”

其实无极教所藏绝技不在少数,据说当年他们祖师娄书凡对座下弟子皆是有求必应,每个徒弟都学得一身高超本领。其中有个叫欧阳宗岚的徒弟,最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此人求学更无止境,痴迷于各类经典之中无法自拔,在教中也是备受尊崇的一位人物。可这事却让娄书凡犯了难,因为娄书凡有意将教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娄金年,另一边拥护欧阳宗岚的一干人等就不服了,说要让娄金年和欧阳宗岚决个胜负,谁赢了就当教主。

可娄金年哪是欧阳宗岚的对手,娄书凡觉得不妥,便趁着自己还在位的时候,准备先下手为强,铲除欧阳宗岚一党。谁知道这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吓了一跳。欧阳宗岚的武功修为竟在不经意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超过了娄书凡。

这可不得了,娄书凡打他不过,差点自己丢了性命。好在欧阳宗岚本人对这教主之位并不在意,甚至是不屑一顾。他一气之下,甩手离教而去,跑回老家辽海自立门户去了。

从那之后,娄金年如愿以偿的当了教主,因惧怕后世再有欧阳宗岚这等人物出现,故定下了一条教规,那便是非教主之外,其他弟子不可修习两种以上的绝技。

这事蟠龙子再清楚不过,他若教了善儿学白翳天眼,那臂牛便不可再传其臂牛神拳的功夫。只不过眼下情形,蟠龙子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而臂牛尊者更不知去向,其余弟子又不得他心,之所以才想要把这独门绝技传授给善儿。

这善儿也是不弱于当年的欧阳宗岚,是个一闻千悟的角色。不待几日,他便将白翳天眼的要领熟练掌握,就等着练成之后打开天眼了。

蟠龙子甚是欣喜,觉得所传非人,恨不得一股脑的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都灌输给善儿。他没日没夜的催着善儿练习,到得第七日时,善儿大喊一声:“开!”

忽地一双炯眸,霎时间罩上了一层蛋白色的眼膜。

蟠龙子侧着耳朵问道:“怎样,善儿看见了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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