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林生说林中,城南月下影

第三十一章:林生说林中,城南月下影

小麦拔穗孩提高,黄花幽香虫鸣箫

东风赶春转东南,风筝压云嗯嗯飘

一览白衣剑舞渺,惊春割喉血喷泼

权如春景多挣高,识破春色笑逍遥

京城南门街旁的药铺内,店小二熬了一满碗浓浓的甘草水端过来,撬开眼下酣睡人的嘴巴灌了进去,过了半个时辰,又用清凉油擦了擦晴目穴与太阳穴,掐了掐人中。酣睡人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瞧了瞧周围,惊悚的一跳而起,随手抓住身旁的一秤杆子如刷剑一般,护在胸前用力的甩两下,吓的店小二“哇”的一声退后两步。南怀杰示意店小二上楼去,店小二嘴里面嘀咕几句,道一声:“小爷,东西砸坏是要陪的。”便将药碗撤走上楼去了。

南怀杰坐到一张椅子上甩开扇子笑道:“放心吧,这里不是雪麓书院,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你救出来的。”

醒来人拨了拨遮住眼睛的乱发,打量着面前的南怀杰,又重新审查一遍周围。

南怀杰道:“在下南怀杰,这里是京城南门街上的一家药铺,你中了蒙汗药,喂了你一碗浓浓的甘草水方醒过来。你应该就是如假包换的秦林生吧。”

醒来人闻言后慢慢放下手中的秤杆子,撇嘴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悲伤到极点。

南怀杰有点看不下去了,便道:“如果你想招惹人来关注你就把声音放大些,如此雪麓书院的伶人们便可以更快的找寻到你。”

南怀杰这一句话瞬间刹住了他的哭声,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和泪,深吸一口气哆嗦了两下嘴唇,道:“在下正是秦林生,如假包换的秦林生。”

南怀杰也吸了一口气,合上扇子起身笑了笑,拿出玉佩让秦林生瞧了瞧,道:“是秦林生就对了,你的父亲秦观文先生是我恩师的挚友,我对你父亲很是敬佩。秦公子跟我去一个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

秦林生的父亲秦观文曾在京中做官,后厌倦官场,辞官带家人回了江南镇江老家,打小在京城长大的秦林生对京城官职很是了解,也懂得这块玉佩背后的权利。又听闻施救自个的南怀杰敬佩着自个的父亲,心里的恐惧感一下子消退了,着实踏实了很多。

南怀杰看秦林生安定了下来,便喊下店小二又扔给他一枚银子,对其道:“这顶银子够你两三个月的工钱,我要你明日一早便向掌柜子请假三天,出城去。三日后才可回来,否则你会遇到大麻烦。”

店小二乐呵的眉梢都竖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小爷,我懂我懂!”

秦林生换上了店小二的一身衣服,将自个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打包扛在肩上,跟随南怀杰跨上马匹,朝城区刑部赶去,半道上将衣服扔给了一位躺在街铺屋檐下睡觉的叫花子。

门卫已认识南怀杰,瞧南怀杰二人共乘一匹马,马匹上之人遮遮掩掩,又是这个点赶来,猜知是有要事。未等南怀杰将话说完,便迎南怀杰进去,速速小跑去报于嗣登。

不大会儿,于嗣登急急迎来,火把照射下瞧见其靴子上还沾染着湿漉漉的泥浆,佩刀还在腰间挂着。

南怀杰笑道:“夜深了却睡不着,便约来一位朋友来找你喝茶聊天,还带来一盒江南镇江茶。”

于嗣登刚望见二人身影时便打量着秦林生,听南怀杰这么一说已知其意。摆出有请的架势道:“好好好,我屋内刚添了一款茶具,请!”

三人进了刑部内于嗣登的私邸,于嗣登关上门将烛台上蜡烛全点亮,摇摇头笑道:“南怀杰啊南怀杰,你总是快人一步,怪不得当差的遇到你是既爱又恨。”

南怀杰道:“别净顾着说话,看茶啊!”

于嗣登亲自朝碳炉里添了些碳,将一块普洱茶捣碎,等待煮水时刻,南怀杰道:“介绍下,这位是刑部侍郎于嗣登,这位是曾在京城很有名气的秦观文先生的长公子秦林生。这位是名满京城的豹子头刑部侍郎于嗣登。”

于嗣登苦笑一下,朝秦林生回礼。

南怀杰道:“秦公子,老于是我的老友,这里是刑部,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将你这些天的所遇一五一十的讲来,就从你家镇江秦府,偶遇那位江南姑娘开始。”

秦林生叹了口气,瞧着面前两位气势非凡的人物,张口道:“这要从曹玺曹大人巡视江浙回府,途径镇江来我家做客说起。我父亲与曹大人是知交,二人互看对方为唯一知己一般。所以曹叔叔在江南河畔耦田处遇到了妖人江南,被迷惑的心神狂哮,刻意兜一圈到我家府上显摆一番。告知我爹他遇到了一位让他想念了几十年的故人模样,三十年前已故的表姐薛娟儿。我爹见到江南妖人后也是心头一震,说的的确确像他那位表姐薛娟儿。”

南怀杰不由得一笑,问道:“秦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令尊大人与贾大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林生道:“贾大人与家父相差两岁,少年时代在同一私塾拜文海先生为师。”

南怀杰点了点头与于嗣登对视一眼,蓦然一笑。

秦林生继续道:“我是没有见过那位薛娟儿,但瞧见江南妖人时当真被她的气质风貌迷惑了一番,她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总之是让你感觉她很与众不同的美,身上有股劲道弥漫着,说阴不阴说阳不阳,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

南怀杰问道:“秦公子你瞧她像谁呢?”

秦林生道:“我瞧她谁也不像,她就是她,她不会像别人,别人也不可能会像她。”

南怀杰甩开扇子抿嘴一笑,心想:你这翩翩公子哥,风流成性却无一人收住你的心,看似多情却是无情!如此一遭也算是罪有应得。

秦林生不懂南怀杰何意,愣了愣,于嗣登提起烧沸的水壶冲上茶水道:“继续继续。”

秦林生端起一杯茶水捧在手里暖了暖,吹了吹急急的喝了一口,想了想,又不由的笑了笑,唏嘘一声道:“我见她第一眼是在宴会上,相遇却是在我家后花园中。见她只身一人扶在栏杆上,赏池中荷花观池中金鱼。我便故意加重脚步声,她听到声音后回眸朝我笑了笑,见我向她走去,便扭头朝假山走去。当时我就想啊,姑娘你跑啥,这是我的家,便随她朝假山走去。刚进假山,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停步四下找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领口,把我着实吓得不轻。而后两排小痛小痒的牙齿咬住了我的嘴唇,咬的全身发酥技术很好,我睁眼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的江南姑娘,便把持不住,在假山之处与她共度了半截温柔乡。”

秦林生讲到此处一停,于嗣登听的喉咙有些干涩,便端起茶杯猛饮一口,烫的赶紧吐了出来,吧嗒着嘴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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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叫半截温柔乡。”

秦林生有些无奈的道:“前面搂搂抱抱亲亲啃啃卿卿我我,都很顺利,也很顺滑,就到了最后一步,我褪下半截裤子时,她却叮咛一声将我推倒,一转身遮掩着衣衫跑掉了。”

三人不由得同时“哈哈哈”的笑了一阵子,南怀杰与于嗣登觉得眼前这位狼籍之人有点可爱了,面容眼神里恢复了公子哥的风流劲。

秦林生瞧南怀杰与于嗣登听的带劲,自个这几天净受折磨现在却是到了安全之地又有暖茶暖胃,与几个时辰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讲起来自己的风韵之事更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很是带劲。

南怀杰摇摇扇子笑道:“然后呢!”

秦林生将茶慢悠悠的灌进肚子里,道:“我那般七魂出窍的模样哪还有力气去追赶,待温度降下来后才好意思走出假山。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是这个理。而后再追至厅堂去找她,她又恢复了哪幅冰清玉洁矫揉造作的模样,与假山里的热情似火判若两人。我待要上前去,她却屈膝施礼向我问好,家父与贾大人在面前我那敢造次。她却在临走之际趁机塞给我一张纸条,约我来京城秘密一见,时间地点皆有。我是在京城内混大的,再说家里经营着丝绸生意经常向京城送货,我就轻车熟路的领着两个家丁来京城了。刚到京城我就迫不及待的按照江南给我的地址寻她,便到雪麓林,而后就被一群妖人给捆走了。”

南怀杰道:“你在雪麓林中的雪麓书院见到那位江南姑娘没有?”

秦林生说到此处手有些颤抖,“呵呵”苦笑一声道:“见到了,林中见到了,书院中也见到了。但已不是江南姑娘,而是江南公子。”

于嗣登“咦——”了一声,放下了茶杯。南怀杰搓了搓嘴巴子,笑等下文。

秦林生道:“我是接近雪麓书院时遇到了一位名位钟桂花的妙龄妖人,面貌长相细看下来还真和我有几分相似。她轻飘飘的挥舞着丝带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来这做甚,我说来这找人。她就问找何人,我答曰找和眼前美人一样漂亮的江南姑娘。她就嘻嘻的笑了一阵子,不说反而唱了起来,百灵鸟般的唱道,我找对了人,问对了人,她也等对了人。便唱她芳名钟桂花,八年前是十八,而今犹待人未嫁,今遇公子是红缘,如似晨风遇零雨,如似耕牛欲耕地,做梦滚床花。”

南怀杰拍手叫好道:“方才我还可怜你,现在反倒有点羡慕你了,遇见美人闻听天籁,多美的词啊!”

于嗣登笑道:“手别哆嗦了,别打碎了我的茶杯。”

秦林生道:“接下来就不美了,蘑菇越漂亮毒性也越大,她就是一朵毒蘑菇。钟桂花将小曲唱完,就走过来,将丝带一甩搭在我身上。我近看她长的清秀高挺妩媚艳丽,加上面孔像我,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诱惑。他便用嘴唇吹着暖风凑过来,一时忍耐不住便从了他,谁知到最后还是半截温柔乡,待我褪下半截裤子时,这钟桂花犹如先前那位妖人江南一般,羞羞答答的遮住衣衫一扔丝带,飞走了。”

南怀杰与于嗣登和秦林生又是“哈哈哈”的一阵大笑,于嗣登笑道:“你瞧周围是四下无人的野树林子,顾不上伤不伤大雅的,便追了上去。”

秦林生笑道:“谁说不是呢,刚追上几步就有女声唱道。光天化日下,天下太平时,山间一淫贼,伤害良家妇,吾乃替天行道人,专抓祸害人间畜。便有三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伶人截住了道,我与之拼杀了一阵子,无奈又从林子窜出来两位武艺更厉害些的伶人,摆出阵法,将我困得水泄不通,苦战一番后被以淫贼身份擒去,带进了雪麓书院,好家伙,一大帮子伶人都围过来寻看。这时众女人样子打扮的伶人中走出唯一的一位男子,陌上颜如玉,君子世无双的翩翩公子,那是一个英俊潇洒,虽少了南怀兄的三分英气,但比南怀兄要俊上三分。众伶人中年龄小的喊他杨大姐,年龄大的称呼他杨公子。我瞧着有些面熟,他便用磁性的男声道,秦公子,别来无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他便手一抬衣袖遮面,兰花指一伸,幽幽美美的女声道,秦公子别来无恙啊!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位翩翩美男子竟是那位江南妖人!”

南怀杰与于嗣登又是一笑,秦林生却笑不出来了,稳稳语气道:“江南妖人便对身旁的钟桂花笑道,钟姑娘,你瞧,这秦公子是不是长得很像你啊!钟桂花点头称是。江南妖人便说,你今后便是从江南镇江秦家府上逃出来做了伶人的秦林生,那位被朝廷通缉的钟桂花从此在人间消失了,只是做位如此淫贼有点委屈你了。钟桂花很是高兴,便将我铐牢固,领进了他的房间,江南妖人也过去,喂下我一些迷魂药,二人百般折磨我,套取我的家中成员关系与生平往事,接着二人对我做了难齿的事情。两天后江南妖人去忙活了,我便装疯卖傻,钟桂花无奈之下就将我标注淫贼锁紧了柴房,等待江南妖人回来后再处理我。”

秦林生讲到此处,眼神里满是畏惧感,畏惧感中又闪烁出一丝兴奋感。轻描淡写之下南怀杰将眼神瞧进眼里,没有再过多追问。于嗣登唤来一位夜班值守的官差,为秦林生安排好食宿,另赠一套本打算出门游玩时所穿至今从未穿过一次的衣服。秦林生谢过便去了。

于嗣登盯着南怀杰笑道:“总算有眉目了,那好大喜功的十头鸟林一鹤估计还在抓头挠腮的瞎折腾呢。”

南怀杰道:“于兄,来,下盘棋吧,空等着这十头鸟很是无趣。”

于嗣登道:“怎么,南怀兄也通知了那十头鸟。”

南怀杰道:“我没这么好心,是你的人想巴结上这位大理寺卿,在我刚进你们刑部大院就瞧见一名门卫呼来替班人,急匆匆地奔赴马圈,而后一阵疾速的马蹄声而去。”

于嗣登冷哼一下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大理寺内也有我的门生,只要不是相告闲杂人等随他去吧。”

南怀杰道:“于兄想必猜到了谁,事后又要寻些过错抽他几大板子了吧。”

于嗣登笑了笑没有否认,便有为南怀杰添满茶,起身去拿出棋盘,一局未完,已听到院中急匆匆脚步声和嗬啦啦的随身装备声。南怀杰与于嗣登相视一笑,于嗣登又掏出一只茶杯冲上茶,推开了门!林一鹤便笑呵呵的进来了,随在其身后的门卫瞧见瞪着自个的于嗣登,一缩脑袋赶紧溜走了。

林一鹤看到茶桌上有四只茶杯,一杯热气腾腾,两杯各在南怀杰于嗣登手旁,剩余一只是只有茶叶残渣的空杯。林一鹤便道:“看来我拼了命的抽马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南怀杰道:“林兄,不晚,茶刚冲上,刚好喝。于兄,雪麓林的雪麓书院中的马匹全都已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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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跑不动人就比较好追,趁夜黑风高,以免夜长梦多。林兄,捉到那帮伶人你就可以先向圣上有个交代。秦林生对雪麓书院既恨之入骨又欲罢不能,有他带路可省去很多弯路。在下告辞了!”

于嗣登明白南怀杰之意,也懂他的原则,永远只做事外人避免牵连事中事。

南怀杰刚走,于嗣登已把持不住,传来刚塞饱肚子欲要躺下歇息的秦林生,说出了他的意愿,秦林生面生疑虑的没有做声。

于嗣登瞪大眼睛直接道:“秦公子,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而是你必须要做的事,当今圣上已发令,秦公子是见过世面的人,抗旨的下场秦公子应该懂。”

林一鹤似懂非懂但已猜到了九分,便亮出了圣上赐予的汉白玉雕龙花的虎头令牌。并从腰间抽出一支火令箭,点燃拉弓射向夜空,火速召集大理寺人马赶至刑部。

于嗣登冷冷的笑了笑道:“你这十头鸟,关键的时刻倒是很会钻空子。”

林一鹤拱手道:“没办法,被你们的刑部尚书刘楗这么一激,必须去抢线索才行,抢到线索抽着马屁股才快,于兄就多担待一些。大理寺好不容易有个出头露面的机会,就让我们多累累,刑部平日太累刚好趁此能歇歇。”

于嗣登道:“你知道要去哪儿吗?你知道要做些什么事吗?”

林一鹤道:“不是很清楚,但于兄清楚就好,这位秦公子想必也很清楚。”

秦林生哼了一声,知道已卷进这漩涡之中抽不出来,心里折腾一阵子后想了想,反正已经捡回了半截命,逃避总不是办法,肉身御玺曹玺大人都能被这帮妖人掠走,自个又能逃到哪里去!何不助刑部与大理寺一把,立功同时也能一把剿灭了这妖巢,自个也就无后患之忧。

想到这里秦林生便道:“我父亲也曾在朝中为官多年,里面规矩我懂,别拿冠冕堂皇的话来吓我。要我助你们也可以,南怀杰必须参与进来,一道前去。否则我即使不违抗圣令,但总有忘记的东西,也无法指证。”

林一鹤笑道:“这个好说,正合我心意,南怀杰想躲也躲不过了,想必没走多远我亲自抽马去追。”林一鹤话音未落人已跨马而去。

于嗣登默默的笑了笑,摇摇头道:“一个一个的都是人精,我这身衣服秦公子穿在身上就像你自个的一样,很是合身。”

大理寺的人马赶到时,南怀杰也与林一鹤一道回来了,南怀杰甩开扇子对一脸得意的于嗣登道:“世间事自有世间的道理,我只是随同秦公子而已,秦公子,回到你府上后别忘了汇给我五百两银子的银票,毕竟我是私人侦探,官差找我办事也要收钱。”

秦林生哈哈一笑,拱手道:“南怀公子,请放心,我现在聘请您帮我找到那位江南姑娘,加上之前的施救,三千两银子。”

南怀杰一甩扇子笑道:“行有行规,前面的施救是本分之事与钱没有关系,也没立什么契约。现在所立契约便只收契约之后所应收银子,五百两已经不少了。多了我就不收了。”

林一鹤于嗣登与秦林生“哈哈”一笑。

人多不一定为妙,林一鹤抽点了三十名好手,于嗣登抽点了六十位好手。

于嗣登对一位常跟随自个身边的官差牛一虎道:“有劳牛一虎兄弟办件更重要的事情去,请去趟聚品楼,告诉二楼清风轩的秀秀姑娘,南怀杰去协助大理寺与刑部出城门办趟差事去了。请秀秀姑娘早些休息请勿担心!”

南怀杰装作没有听见,摇摇扇子背过身去,林一鹤笑道:“没想到于嗣登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真是刮目相看!”

于嗣登有些尴尬,没有答话。

九十名好手随着南怀杰于嗣登林一鹤与秦林生,趁着当轮月光向城南赶去。赶至南城门口时,城楼上灯火通明,城门拱顶之上的一把大藤椅上坐着一位相貌如玉的大太监,正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李德全。李德全身旁站着顺天府的韩大人,韩大人身后站着吴判官。

吴判官望着南怀杰手臂比划出撤走的手势,南怀杰叹了口气,对秦林生道:“秦公子,快藏进人群里去,能溜走就溜走吧。”

秦林生心里一惊,明白过来,赶忙将帽沿一拉,摸摸马腿上的秽迹向脸上糊了糊。

李德全瞧见了南怀杰,笑道:“南怀公子幸会幸会,别来无恙,自从你离开工部后,我就懒的再去工部。你这一走,工部除了南怀仁老爷子外皆是一群平庸之辈,再也造不出什么稀罕的物件了。”

南怀杰笑道:“李公公是聪慧之人,如若宫中多几位李公公这样聪慧之人,再加上爱亲自上手的乐趣,工部也就可以解散了。”

李德全哈哈一笑,道:“南怀公子还是这么会说话,不在官场上混的确有点屈才。这么晚了,南怀公子这是凑巧遇到了刑部侍郎于嗣登和大理寺卿林一鹤呢,还是专一结伴而来。”

南怀杰道:“李公公是雅兴极高之人,这么晚了,是来南城门楼赏月呢,还是等人呢?”

李德全又是一笑,道:“本是来赏月的,赶巧碰上一件气愤的事,便等着来瞧瞧热闹。韩大人,你说说闭上城门究竟是为何事?”

韩大人向李德全施礼,清了清喉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接到举报,一位名叫秦林生的浮夸子弟,仗着家庭富裕为非作歹,竟潜藏雪麓林中,欲要对雪麓书院中的两位修行者起龙阳之好。强行打扰雪麓书院中的清宁不说,伤风败俗是大!雪麓书院将此人抓住,捆绑在柴房,给予教育。不料这家伙竟然逃脱了,还跑到刑部胡说一番,颠倒黑白。”

秦林生咬牙切齿想争辩又怕吃亏,听上几句后索性当听书一般竟然笑了笑。

韩大人刚一番正经的说完这些话,只听夜空中飘来一段戏曲,悠悠扬扬的女声唱道:

小麦拔穗孩提高,黄花幽香虫鸣箫

东风赶春转东南,风筝压云嗯嗯飘

一览白衣剑舞渺,惊春割喉血喷泼

权如春景多挣高,识破春色笑逍遥

优美的戏曲唱完,夜空中一道丝带飘舞的白色身影遮月而过,妙娜身姿犹如传说中的嫦娥一般。众人惊奇随后痴痴望向这鬼魅的白影,如梦如幻。

南怀杰也如众人一般好奇,只是南怀杰好奇之处更多的是想象,这身影是如何在夜空中这般飞舞而过,这不是轻工所能实现的。李德全望一眼白影又瞧一眼众人,不屑的笑了笑。

白影掠过城南门,众人眼光只随白影而去,却未曾留意身边事,待白影而过,众人向身边人互看一眼交流惊叹之际。韩大人却躺在血泊中,犹如方才戏曲所唱,惊春割喉血喷泼。秦林生所乘坐的马背已空,人不知鬼不觉中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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