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亮说了话，谁还敢有不同意见？
几个兵丁给几人搜了下身。
好在赵宣应该是得到了秦元亮的好感，所以几个搜身的兵丁对他很客气。
几个隐私的地方都没摸。
倒是宋瑞，一把年纪了被掐的不轻，看来是得到秦公公的交代了。
太监嘛，都小心眼儿...
接着众人便被送出了旧宫，宋瑞一句话都没说捂着大腿直接跑了。
剩下的俩衙役目瞪口呆。
这小老头不上道啊！
还是赵宣有眼色，掏出几个铜板交给了俩衙役，让他们去买张饼垫垫肚子。
这时候不趁机给宋瑞脚下丢钉子还等啥时候？
“没发饷银，不好意思啊兄弟，以后一起发财去茶花楼！”
俩衙役嘻嘻哈哈的走了，着实夸了赵宣两句。
看俩衙役离开，吕庆回头。
“我认识里面那人！”
赵宣点头:“我知道！”
吕庆明显脑细胞不愿意耗费在赵宣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上。
“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在那晚！看来这边还有我的人！跟我走！”
赵宣浑身冰凉。
坏了。
要去贼窝...
没准备啊！
...
旧宫，留守司。
秦元亮得到命令，一路小跑到了一座偏殿。
里面此时灯火通明。
“人齐了，咱们就来议议吧...”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赵宣的老熟人宋瑞竟然再次折回了旧宫。
再看其余几个人，一个个衣冠楚楚，有着上位者的派头。
苟硕也赫然在列。
“诸位，水厄宫发生命案，此事可大可小，按理说要尽快报备京都，请皇上定夺，但咱们意见略有不同，这过了一日，有什么进展没有？”
宋瑞站起，语气恭敬中带着卑微:
“启禀守备，属下愚昧...”
秦元亮冷笑:“何止是愚昧，简直是一无是处！苟掌司令你过来，两天了却没有丝毫进展！我看你还不如那个赵宣！”
一说起赵宣，宋瑞脸色有些难看。
苟掌司也就是苟硕看不下去了。
宋瑞是他的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老秦，这件事情我说了，就按照普通命案上报，顶多算个意外，皇上那边也好交差，咱们脸上也好看不是？你非要弄个清楚明白，再拖下去延误了时机，咱们要掉脑袋的！”
秦元亮冷笑:
“你倒是说的轻松！合着不是你负责高墙的守卫！报上去你是没关系了，我还是逃不了！”
苟硕一抱拳，朝着最上首的镇守太监总管彭高义无奈说道:
“爷，我可是能想的折子都想了，您说我手下办事不利，我把县衙能手也请过来了，这不还是断不了案？难道真要让府衙过来？”
一听要府衙过来，彭高义脸上怒容一闪:“胡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杨一清那老贼盯的我厉害，早晚弄死他！”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倒也不是没办法...赵宣此子跳脱，又喜出风头，索性直接让他查，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把屎盆子扣他头上，咱们好交差，宁夫人那边也不好说什么...”
几人看向了说话之人。
宋瑞！
此时的宋瑞眼中闪过恨意。
赵宣此子，就是他心头的刀子！
苟硕看向了总管彭高义。
彭高义看了眼秦元亮:
“小元子说说吧。”
整个留守司，彭高义这个镇守太监一人独大，掌护卫皇陵，操练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军马，兼管高墙犯罪宗室。
下面就是苟硕和秦元亮两个掌司，暗地里再不合有事儿也要商量着来。
秦元亮眼前浮现白日那个精壮小伙的身影，语气略显犹疑:
“此事不妥吧？一个小小衙役，能顶什么用？”
小东西怪喜人的，弄没了还有点空落落的...
宋瑞此时顾不得尊卑了，除掉赵宣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大人！州府只要过问了这件事情，以杨府州那臭脾气肯定参咱们一笔！而宁夫人那边不消气，咱们也...”
看秦元亮无动于衷，宋瑞发狠了。
白天的事情他看在眼中，猜测赵宣肯定惹了宁夫人，
秦元亮既然要护着那小子，说不得他就要借力打力了！
“大人！白天宁夫人可是当着您的面斥责那恶徒，肯定是那恶徒怎么招惹了宁夫人，我早就听衙役们说那小子以前就是地痞一个，曾经把整个青楼给祸祸了一遍，宁夫人要面子没说明白，但咱们不能冒险啊！”
让赵宣听到宋瑞这么糟蹋他名声还不和这老不死的拼命。
老子啥时候祸祸整个青楼了？
倒是有那个想法...你出钱啊！
宋瑞继续:
“万一圣上再来，她悄摸的给咱们一告...”
秦元亮一双冷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瑞。
但宋瑞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我不看你你就看不到我...
彭高义语气略显阴沉:“小元子，怎么回事！？”
秦元亮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今日查案，此子应是有些手段，老奴被他说的有些意动，就让他和宁夫人问了会儿话...”
“是单独...”宋瑞说这三字的时候是身子抖着说的。
“胡闹！怎么能让她单独见外人！？还是个男子！今上知道了，你死无全尸啊！”
秦元亮浑身一抖猛的跪了下去:“是宁夫人硬逼着小元子出去的啊...师傅！您放心，出事儿了我自己担！”
“你担的了么！？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那小子应该是问了一些关于死尸的话，令宁夫人有些不适，毕竟她刚经历了那些，回想起来...所以就骂了此子几句。”
苟硕嘴角轻扯，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青楼里赵宣是帮过他，但在他眼中那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可利用，但脏了手就不值当了。
彭高义微微点头:“看来的确要先散了宁夫人心口怨气，小元子，找个由头吧...”
轻轻一句话，注定了赵宣的下场。
秦元亮微微叹息:“师傅放心，此子...罪有应得。”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盯着宋瑞说的。
估计今晚宋瑞要做噩梦了。
...
另一边。
夜黑风高。
赵宣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发誓，早知道今天要飞就多穿一层衣服了。
吕庆抱着他踩着树梢院墙飞了半天。
才来到一处隐蔽的院子。
“嗷...”
赵宣吐了。
“如此不堪，如何担当大任！？”吕庆一脸责备。
滚开！你个逆贼！
赵宣翻着白眼。
便听吕庆捏起嘴巴吹出一串鸟叫。
片刻过后，院门打开。
吕庆身子一纵轻飘飘的越墙而过。
门:“...”
嗖嗖！
真的是这个声音。
赵宣看到了两条人影，人高马大，只比他稍微矮一点。
“季把总！黑狗！你们还活着！”
“老吕！原来你也没死！”
三人抱在了一起。
赵宣尴尬的站着。
“他是谁？”季把总警惕的问吕庆。
“把总好！我是吕大哥的兄弟！”
赵宣忍着恶心。
没办法，晕机。
吕庆一把将赵宣扯了过去，而后拉着季把总和黑狗进了屋。
“把总，我这段时间一直藏在凤阳县衙的监狱里，后来守备司的人找到县衙我就跑了，此人是县衙幕僚，精于查案，我们俩阴差阳错进了旧宫！”
一听旧宫，对面两人神情一紧:
“你们进去干什么了！？可见到川福？”
吕庆一脸悲痛:“川福死了，我亲眼所见！守备司就是叫我们去查命案我才知道原来你们还活着！”
季把总突然看向了赵宣:“此人可信？”
吕庆挠挠头:“可信吧...”
卧槽！
你吧去掉会死！？
赵宣尴尬的笑笑:“两位好...”
黑狗猛的抽出了刀:“不是自家兄弟就不可信，杀了！”
这下子吕庆急了，猛的抓住了黑狗:
“不行！他是我们见到蔚王的关键！”
“什么！？”两人惊疑。
吕庆当即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赵宣在边上赶紧补充回答。
这可是生命试题，及格就活命，多一分都是赚的。
一听赵宣这么重要，季把总两人惊了。
“竟然真的见到了蔚王！？你们还要再进去！？”
吕庆点头。
季把总一把抓住了赵宣:“我们也要进去！”
赵宣呆了。
一个吕庆就让他胆战心惊了，再加两个还不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