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卌九章 数载光阴皇城中忽闻故人传信来

许旷端坐在庭院之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印变换,天空之中黄澄澄的手镯随着许旷的手指在半空徘徊。最奇异的是这手镯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有几十个,许旷让手镯盘绕一圈,双手合十,大喝一声归一,几十个手镯仿佛受到了召唤,聚集在了一起,其中的大多都变得虚幻无比,几十个手镯叠在了一处,瞬间变换成了一只手镯。许旷伸出左手,那手镯一下子飞回了许旷的手中。

许旷十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他总算是将这幻法无定镯炼化到收放由心的地步了。经过多年的揣摩,许旷已经将这法宝的功效弄得很清楚了,这幻法无定镯是原来魔音如意环的升级,基本继承了原来法器的功能,但都得到了升级。

原本魔音如意环可以放出鬼哭狼嚎之声,还能大小变化随心,进可砸击,退可抵挡攻击。而幻法无定镯则将魔音攻击配合蜃珠变成了幻象的攻击,变化随心则因为玉壶上人加入分影土的关系,多出了分裂的能力,攻击和防御的能力都增加了十几倍。最最关键的是这法宝开始产生了丝丝的灵性,可以更加许旷的操控,自行判断做出一些动作。如果灵性成长和顾青岚赠送的青剑相似,甚至能做出自行防护的动作。许旷的这件幻法无定镯灵性还很少,并且培养灵性也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

许旷满意地将手镯戴在了左手手腕之上,又立刻开始了今天的修行。只是虽然许旷很用心地催动灵力,想要从外界吸收灵力增长灵力,可是一个大周天下来,修为竟然完全没有增长,简直就像是在做无用之功一般。许旷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甘心,却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许旷之前用血菩提修炼,通过无名道诀的吸收,他的修为一日千里,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增长了近百年的修为,也让许旷一举突破了练气的九层,向着练气的顶点前进。

可是自从许旷的血菩提被吸收完以后,他的修炼变得困顿不前,许旷当然知道自己其实并非没有增长修为,而是凡俗间的灵气本就稀薄,自己的修为又已经到了练气的顶峰,在这里吸收灵气修炼,就像是杯水车薪一样。不仔细探查,这一个大周天增长的修为,几乎难以发现。难怪之前许旷遇见的练气九层修士都在四处寻找机缘,卢飞星说得对,光靠《化气修身诀》是没办法进入筑基期。想明白这些的许旷,静极思动,也想去俗世间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好的机缘。

这几年在宁国当国师,许旷也大致了解了离辰道门对当朝国主的态度,道门的高层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视凡尘中的王朝,只要人族能够在离辰域中繁衍生息便可,至于谁来统治离辰道门并不关心。只是由于这俗世之中虽然灵物稀少,且大多都是黄级之物,但许多混迹离辰域中的散修却对其趋之若鹜,希望通过王朝之力收集,辅助修行。

如果对这些散修放任不管,那王朝或会频繁更替,造成离辰域内民不聊生,人口缺失。所以离辰道门便在王朝之内设立国师一职,一来宣扬道门的正统地位,另一边也可将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散修赶走,以免妖人霍乱朝纲。M..

这样看来当日许旷赶走李三问还真是暗合了离辰道门发布任务的初衷了,许旷在做国师的这几年里面,还真赶走了几位来寻求功名的修士,并且斩杀了几只闯入宁国国都的异兽。

许旷正在考虑到何处去走动一番,突然他设立的警示法阵向他做出了预警,竟然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小院,难道是那少年皇帝?这个皇帝的确是有些才华,将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他似乎并不放心离辰道门,一直在私下结交各路的散修。但是这国王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许旷也没有深究。

许旷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才好整以暇地向着前厅的方向走了出去。许旷才快步走入前厅,就看见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向前堂。许旷看见了来人的模样,就知道并非是宁国的国主有事征召,因为如果是国主征召,必然会差遣贴身的太监来传话。而来人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杂役,与许旷并不相识,自然不可能是国主召见。

但是在这皇城之中,除了国主又有谁知道自己在此处,还能派人找到自己?许旷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完全没有为之烦恼,因为那个杂役已经进到了前厅,只需一问便知,无需多想。

“仙师在上,受小的一拜,我是宰相府上的,恳求仙师救救我家老爷!”见到许旷,那杂役直接扑到了许旷的身前,向他求情。

“宰相?他有什么事情,难道被邪祟所扰?你放心,我去帮你家老爷的忙的!”许旷见对方极其着急,便随口答应了他。

“我家老爷并非遇上了邪祟,而是被人陷害要谋朝篡位,如今已经被收押在天牢之中了!”那个杂役一脸慌张的神色,说的话也十分地快,许旷几乎都没听清楚。

许旷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一下措辞,才开口说道:“我和宰相大人的确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我乃是方外之人,不方便插手朝廷的事务。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办法可以辨别这其中的是非对错。”

那杂役听见许旷拒绝,并没有沮丧,而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许旷的回复,他随手擦了一擦由于赶路布满额头的细汗,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这个杂役将锦囊放在手心之中,直接跪倒在了许旷面前,双手将锦囊呈到了许旷的面前。

“仙师,这是宰相大人叫我转交给仙师的,宰相大人说如果仙师大人看了这个锦囊就会出手相助的。”跪在地上的杂役认真的说道。

许旷听了一愣,有些犹豫地将杂役递上来的锦囊拿了起来,他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和这位宰相除了在来国都的那次相遇以外,基本上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来往,现在竟然给自己传书,还断定自己会出手相助,这未免有些奇怪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在杂役的面前打开了锦囊,将锦囊里只有一个块染血的绢布,绢布的右下角刺着两个字。见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许旷目光陡然一缩,身上的气势不自觉地释放了出去。许旷身前的杂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许旷的灵压,虽然许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身上的灵压,但这杂役在许旷释放灵压的那一刻就像有人把一座中山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原本跪在地上的他整个人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之上。这杂役的四肢,身体,头颅都被灵压压迫着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绢布,上面的字也没有什么法力波动,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刺绣,真正让许旷失态的是这绢布上面刺绣,她的上面绣的竟然是许旷的名字!

许旷十分地诧异,这宰相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讳的,自己来到皇城以后都是以玄剑道人自居,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如果是自己的故人将自己的名讳透露给这位宰相,那之前为什么不与自己联系,如今逢了大难才来相告?最让许旷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块绢布并非如今之物,明显有了不少的岁月,上面的血迹已经化作了黑斑,普通人无法辨认出这是血迹。绢布上面的刺绣也一样不是新绣上去的,而是年代久远,甚至可能是有人长年的摩挲,那刺成的许旷两字已经有了一些破损。

看着这块绢布,许旷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丞相竟然不但知道自己的名讳,似乎对自己的了解还不止于这几年许旷在皇城的时光,或许还牵扯到更早的时间。

许旷让自己平静下来,随手将锦囊和绢布都收入了怀中。看了一眼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那个杂役,面不改色地说道:“带我去见宰相大人!”

“多谢仙师出手相助,我这就带仙师去见宰相大人!”这杂役听说许旷让自己带路,十分地兴奋,不顾之前砸在地面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进来的路就往外走。

“我并没有答应出手相助,不过我现在必须要见一见宰相大人,了解一些事情。”许旷立刻出口反对,说完这话才跟上了这个杂役。

那杂役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许旷的话,依然加速向着皇城的一角挺进,许旷见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只能闭上嘴跟在那个杂役的身后。杂役带着许旷在皇城之中来回穿梭,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靠近了一个建筑。许旷认得这里是宁国的天牢,心想不会是让自己来劫狱的吧。不过很快杂役就打消了许旷的疑虑,他上前和看守的兵丁统领交谈了几句,那统领便让人打开了牢门,领着许旷走了进去。

这在世俗看来铜墙铁壁一般的天牢,对许旷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他一脸无所谓地跟在领路兵丁的身后,在牢中绕了半天,终于停在了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之前。这牢房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从孔洞中射出一束光亮。孔洞下方的草铺之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他身形挺拔,囚服干净整洁,完全看出是一个已经死了一条的罪大恶极之徒。

“宰相大人,我来了!”许旷见这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便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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