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章 回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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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天气格外湿冷。

衙门公堂房架高,又有穿堂风,所以格外阴冷。

因此多准备了几个碳盆,陈思敬等人围坐在书桉边,一丝不苟地审查着账目。

丛明章带人到各处走访去了,一连几日下来也没有查到郑无疾有什么问题。

陈思敬看了半天账目,眼睛有些累了。

知道徐春君和郑无疾都不在,因此就到后院的天井坐一坐。

紫菱捧了茶过来,像陈思敬说道:“陈大人喝茶。”

陈思敬忙道谢,双手将茶接了过来。

紫菱虽然是下人,可她也是徐春君的贴身侍女。

陈思敬从来也不怠慢她。

紫菱和陈思敬也算是故人了,从他们进京不久后,便结识了陈思敬。

比认识郑无疾还在前。

而且陈思敬的人品紫菱是知道的,当初自己心里还一直遗憾姑娘不能嫁给他。

如今陈思敬虽然是奉旨来查郑无疾的,但紫菱相信他一定会秉公办事,绝不会夹带个人恩怨。

“郑大人和夫人这几日频频外出,不知是在做什么?”陈思敬并非有意刺探,他只是想和紫菱说几句话而已。

“大人有所不知,陈州这个地方自来有个陋习,家家不肯多养孩子,因此有不少婴儿刚一出生就被父母溺死或捂死。”紫菱如实说道,“我们姑娘知道了这件事后,心里头好生不忍。

因此就和大人商议着,怎样才能把这恶习革除。合计着这事虽然违背律法,可一来民不举官不究,二来法不责众。

想着还是应以教化为主,给那些多生孩子的人家免除一年杂役,又给粮给衣。

这还不算,我们姑娘还要到这些人家去好生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也不过是希望多救一条人命,少些残杀。”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啊!”陈思敬听了也不由得感慨,他早知道徐春君非庸脂俗粉可比。

如今听说她行此善举,更是越发由衷敬佩。

“谁说不是呢?救人一命,造造七级浮屠。我们姑娘救下的可是成千上百条人命。”紫菱最佩服的人就是徐春君了。

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紫菱却在徐春君身上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能屈能伸。

想当初徐家败落,她们在魏氏手底下讨生活。

徐春君谨小慎微,沉默守拙。

那时候魏氏连同她的几个儿女都认定徐春君只是个老实听话的庶女罢了。

可是每当家族陷入危难的时候,徐春君又会挺身而出,不计得失。

嫁给郑无疾后,她担起管家之责,无为而治,挖出了郑龙郑大虎这一对蛀虫。

更是把郑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到如今,她身为知州夫人,可做的、能做的事情更多,她也毫不回避,一心要为百姓谋福。

“紫菱你如今来到陈州,可想念京城吗?”陈思敬望着天边的一缕飞云问道。

“陈大人也有许多年没回京了。”紫菱不由得感慨,“说不想是假的。

不过我自幼在姑娘身边服侍,她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也算得上随遇而安了。”

陈思敬喝完了杯中的茶,又回去继续查账目了。

紫菱望着他的背影,心生感叹。

希望陈思敬也能尽快遇到一桩好姻缘。

到了下半天丛明章回来了,他的马因为半路上受了惊跑到泥地里,把他也弄得脏污不堪。

因此一回来就要沐浴。

等他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裳,陈思敬才走过来和他说话。

“大人这一天可有收获?”陈思敬问。

“还和前几日一样。”丛明章坐下道,“便是偶尔有些小错处,也是手底下人出的错,怪不到他头上。”

郑无疾上任的时间短,好事做了不少,坏事儿还真查不到。

“对了,陈大人,你们的账查的怎么样了?”丛明章反问陈思敬。

“目前已经查了三分之二,全都能对得上。”陈思敬他们从京城是带了专人来查账的,这些人熟悉账目,若是有一点错处都能立马找出来。

丛明章虽然是皇后的人,可是也不能凭空捏造罪名出来,又何况还有陈思敬在旁边。

他心里也清楚,这次多半是找不到郑无疾的把柄了,可就算是例行公事,也要一丝不苟地把该做的做完了。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丛明章等人终于查验完毕。

将所有书全部交还给郑无疾。

“郑大人,这些日子来我们多方查证,你在任上并无贪赃舞弊之事,那些人实属诬告。”丛明章道,“我们回京后会如实禀明圣上的。”

“几位大人辛苦了,下官是在惶恐。”郑无疾忙道谢。

“郑大人,你爱民如子,治理有方,我回去也会如实禀明的。”陈思敬是位君子,郑无疾在陈州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在为百姓谋福祉。

这样的好官就应该被嘉奖。

“陈大人太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郑无疾很是谦逊,“这些日子,诸位实在劳苦,如今告一段落,可该放松放松了。

不嫌弃的话,就由在下做东,在陈州游玩几日。”

“我们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如今查验完毕,就该即刻回京复命,是不能耽搁的。”丛明章道,“郑大人的美意我们心领了,若以后再有机会,途径这里,必然再来叨扰。”

“就算不能久留,总还是要赏脸容在下治一席,聊表寸心。”郑无疾笑道,“这不过分吧?”

“郑大人万不可破费,否则可就不像话了。”丛明章这一次并没拒绝。

郑无疾果然没有准备奢侈的东西,不过是本地风味,惠而不费。

宴席过后,这些人便启程回京复命去了。

郑无疾亲自将他们送到船上,看着走远了,方才回来。

而此时淮阳王府,姚正正在头疼。

桌上的茶放凉了,他却一口也没喝,只是看着那局残棋发呆。

尽管他父亲说那些去告御状的人已经成了废棋,该弃就要弃,可他总觉得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些。

他又不敢在淮阳王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父亲最痛恨的就是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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