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二合一

“皇额娘……”

熟悉的声音了平日的欢快活泼, 反倒多了几分沉闷犹豫。

抬头瞧,就见保磨磨唧唧地磨蹭着往边挪呢, 那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冷丁就叫人回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情形。

晃眼的功夫,当年圆咕隆咚的小肉团子都已经有些小小少年郎的风采了。

思绪阵恍惚,林诗语的嘴角便高高翘了起来,冲他招招手。

胤礽顿时就脸『色』松,加快脚步来到她的面前,小心『摸』『摸』她隆起的腹部, 闷闷的也说话。

“也听说了?”林诗语将他拉进怀里搂着,见他闷吭声地点头,仍是副颇为深沉的模样, 就忍住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瓜子, 笑骂道:“小孩子家副苦仇深的模样做什么呢?人的事跟你有什么系?”

怎么系呢?他的母族和他的师傅那么铆足了劲儿想要将皇额娘拉下马究竟为的什么?还是为了他个太子清除所谓的障碍。

想到儿, 胤礽的情绪就更加低落了,脸埋在她的怀里很是郁闷地嘟囔道:“为何他们从来就肯相信我说的话呢?偏就死心眼儿认定皇额娘对我居心叵测。”

“以己度人罢了。”林诗语淡淡笑, “东坡先生与佛印的故事听过吧?正所谓佛由心生,心有佛, 所见万物皆是佛,心牛屎, 所见皆为牛屎。”

“啪嗒”声,胤小四手里的梳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断了几节, 脸懵『逼』。

牛什么?我高贵优雅的额娘,你说牛什么?

“娘娘!”余嬷嬷脸奈道:“些字眼可别再说了, 会叫人笑话鄙夷的。”

“哪个敢笑话鄙夷皇额娘我揍他。”胤礽哼笑两声,『奶』凶『奶』凶的。

“……”呵,就知道甜言蜜语卖乖争宠。

善言辞的胤小四暗暗磨起了自己那口小『乳』牙,冷眼瞧着那腻歪得的两人肚子酸水都咕咚咕咚翻腾起来了。

“汪!”

沉『迷』享受却突然惨遭冷落的小金子乐意了, 用自己的脑瓜子么顶……蹲在地上的小肉球时备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偏傻狗还以为小主人跟它玩闹呢,热情地扑上去就是顿“哧溜哧溜”狂『舔』,也知是小主人的味道太好还是怎么的,那根粗壮的尾巴都摇风火轮了。

越推它越来劲。

舍得打舍得骂甚至连声呵斥都舍得的资深狗奴胤小四只得选择乖乖躺平了,瞪着双死鱼眼怔怔地望着横梁,浑身上下散发着生可恋的气息。

“小四也太宠小金子了。”胤礽脸忍俊禁的表情,“长么还是头回见着养狗的天天自己的狗欺负的人呢。”

“他那是自个儿摔破了皮眉头都皱下的,狗多掉了几根『毛』就开始紧张兮兮地疑神疑鬼了,见天儿怀疑有人要谋害他的狗似的。”就天真了是?金『毛』种狗年只掉两回『毛』,回能掉半年啊,用得着别人来谋害吗?

狠心后娘笑盈盈地着自家儿子肥狗欺负,丝毫有想要去解救的意思,边乐子边跟小太子磕牙,忽就想起来了,“我说仿佛是忘了什么,今儿保清怎么曾粘着你呢?你们两个会是又闹别扭了吧?”

胤礽连连摇头,解释道:“下学就惠嫔的宫女请去了,仿佛是说惠嫔病了。”

原以为也过就是寻常的头疼脑热,林诗语起先是点儿也曾放在心上,却谁想后续却往奇怪的地方发展开了。

连着好几天惠嫔也见好转,整天就浑浑噩噩的瞧着人仿佛都有些犯糊涂了,真要说究竟是哪儿舒服罢她自个儿还说上来,换了好几个太医翻来覆去查了几遍也未能查出个根源,个个整天愁容满面如临敌似的。

听见样的风声林诗语自然免也生起了疑虑,原是想亲自去瞧瞧的,偏从儿子到身边的宫女嬷嬷死活拦着谁也肯。

“额娘怀着身孕呢,本就是身子较弱的时候,怎么能去病人?谁知道她得了什么怪病,万沾染上可怎么办?”

“是啊娘娘,您虽然统率六宫,可您也是太医又会治病,她做什么呢?多得是太医她使唤,犯得着劳动娘娘驾去瞧她吗?”

“娘娘……”

“了了你们别说了。”林诗语连忙打断了,『揉』『揉』耳朵咕哝道:“是好奇就想瞧瞧她究竟是怎么个糊涂法儿嘛。”

“娘娘,阿哥求见。”

时候突然找上门来,别是惠嫔真出了什么事儿吧?

林诗语顿时脸『色』正,忙叫人进来。

“皇额娘万福金安。”胤禔眉头紧锁,满脸皆是深深的忧虑焦急,说道:“皇额娘帮儿臣求求皇阿玛,叫萨满进来瞧瞧我额娘吧!”

“萨满?”林诗语愣住了,记错的话,萨满仿佛是“跳神”的?祈福?驱邪?

“皇额娘有所知,我额娘极有可能根本就是病了,是些脏东西缠上了!”

“什么脏东西?难……”涟漪禁打了个哆嗦,小脸儿白了白。

余嬷嬷也淡定了。

深宫素来就是个吃人吐骨头的地方,主子也好奴也罢,知有多少辜之人枉死在里,要说有点什么冤魂那真是点儿也稀奇。

有些地方的的确确就是会叫人莫名感到阴森森的,哪怕烈日炎炎之时都难掩那股子寒意,诡异得很,是以宫里私底下直就有点可说的传言在流传着。

胤禛皱起了眉,软乎乎的小胖脸满是严肃的气息,“哥可能胡言『乱』语,若是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又该罚你了。”

“我曾胡言『乱』语!”胤禔急得都要跳脚了,连忙解释道:“些日子来来去去那么多太医来瞧过了,点儿『毛』病都曾瞧出来,都说我额娘的身子健康得很,可偏偏我额娘的状况就是日比日严重,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个精神说,还时常会嘀嘀咕咕说些胡话……”

像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害的你”诸如此类神神叨叨的话,再结合她那『摸』清缘由的“病症”瞧,可就活脱脱像是缠上了吗?

听罢他口的形容,主仆几个面面相觑,时心里都约同犯起了嘀咕。

要说缠上了,那指定是惠嫔自个儿干的亏心事太多遭报应了吧?

然紧接着胤禔的番话却叫几人都惊着了。

“听延禧宫的奴们说,温妃娘娘自打进宫以来每日都必定要跪在佛像前敲木鱼念佛,就连当时怀孕快生产了都曾间断过,念的却并非是什么寻常经文,是《往生咒》!”

“皇额娘,《往生咒》东西历来只有超度亡灵时会念的,温妃娘娘却数年如日坚持念东西,必定是有什么可告人的秘密,也足以见得她的业障何其深重,我额娘定是她连累了!”

“慎言!”林诗语柳眉微蹙,轻重地斥责了声,道:“如今事实尚未明了,有些话可能张口胡咧咧。”

“是……”

“哥找过皇阿玛了?”胤禛满道:“哥模样就知道在皇阿玛那儿是吃了瘪回来的,既然如此你找我额娘又能有什么用?你是为难我额娘吗?”

胤禔的脑瓜子垂得更低了,满脸通红瓮声瓮气道:“我知晓求皇额娘帮忙太为难人了,可是……那是我亲额娘……”眼太医点用处都有,除了往那方面去努力努力还能怎么样呢?他总能眼睁睁着额娘就么折磨致死啊。

林诗语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叹息声,“你先回去照顾你额娘罢,会儿本宫问问太医情况,实在……皇上也会当真就管你额娘了。”

烦惠嫔是假,可长子却也是他亲生的,康熙好歹总是要顾忌着份父子之情,如今张口就拒了恐怕也事出有因呢,还是先弄清楚再说罢。

胤禔却知她心所想,得了句话之后就狠狠松了口气,郑重道谢过后就匆匆离去了。

“去请惠嫔的主治太医来趟。”又转头捏了把胖儿子的小脸儿嗔道:“跟你哥说话委婉些,兄弟比其他人,该是个什么道理他心未必懂,你又何苦非得当众戳穿了叫他下来台呢。”

她也算是愈发『摸』透了,小子仿佛从来就会人留面子,也就只会在她和康熙面前能乖巧些罢了,其他人嘛,那就别做梦了,惹『毛』了他那是小嘴儿叭叭叭哪儿疼往哪儿刺,非得叫人面子里子都挂住痛快。

『性』子实在是叫人知该说点什么好,太容易得罪人了,其他人倒也罢了,好歹兄弟间也顾及些是?

也知到底是真听进去了还是糊弄人呢,总之小子面上是挺乖觉的,说什么他应什么,犹豫都带犹豫下的,只恨得连额头上都写上几个字——我是乖宝宝。

叫人啼笑皆非又好气又奈。

太医所言跟胤禔方说的倒也差离什么,病是指定病,浑浑噩噩尽说胡话却也是真真切切的,仅瞧那副模样的确排除有邪的嫌疑,否则也实在法儿解释了。

林诗语摆摆手叫太医退了出去,『揉』着脑瓜子惊疑定道:“世上还真有什么脏东西?本宫活了么些年也曾见过呢。”倒是说到邪还真就定了,她可忘记个世界还有那僧道、马道婆、警幻些神神叨叨的存在呢,也正是她会儿犯嘀咕的缘由所在了,是当真拿准。

话音刚落地,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康熙的声音,“有有什么脏东西朕是知道,过她那病究竟是个什么门道儿朕倒是清二楚。”

主仆几人纷纷礼问安。

康熙淡淡叫了声起,就拉着林诗语的小手屁股坐到了炕上,靴子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么歪着了,两只手还忘捏着她的手把玩着,活脱脱跟个爷似的。

“听皇上的意思里头还有什么门道儿?皇上倒是别吊着人啊,哪有说半留半的。”

她那急切的样子,康熙的嘴角就翘了起来,瞟了眼旁边碍眼的胖儿子,很是客气地就开始撵人了,“人说话小孩子就别听了,找你兄弟们玩儿去罢。”

“……”糊弄小孩儿呢?副架势要是想趁机对他额娘图谋轨他就将头拧下来当球儿踢!

然他再怎么情愿,在皇阿玛面前他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紧随其后,几个奴也很乖觉地自退下了,将整个空间都留了帝妃二人。

林诗语就等啊等,等了半晌也见他吭声,“皇上?”

爷依旧语,只微微撩起眼皮子,瞟了眼桌子上的葡萄。

……

吧,谁叫人是爷呢。

林诗语立时问弦歌知雅意,笑盈盈地拿起颗葡萄亲自剥了皮,后又亲自喂进他的嘴里,还得拿小碟子人接葡萄籽儿,伺候得可别提多精心周到了。

倒也罢了,倒是咸猪手安分些啊,么肚子挺着,腰都粗好几圈儿了有什么好『摸』的?

“皇上……”劝你适可止。

然位爷并有人嫌弃的自觉,还以为她是等及了呢,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妃进宫都有几年的功夫了,直也都什么事儿,怎么偏就会儿突然出事了?”

也是啊,真要是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怎么偏好端端过了几年来缠上呢?

“皇上意思是说,惠嫔很可能是装的?”林诗语脸讶异,仿佛纯意似的,顺手就将手里还来得及剥的葡萄塞进了他的手里。

康熙就似笑非笑地瞅了她眼,低头剥起了葡萄皮,嘴里还说着呢,“是很可能,是定。”剥好的葡萄送进她的嘴里,果其然下瞬手里又出现了颗。

“那她么折腾是图什么啊?想害温妃?温妃难道当真干了什么得了的事儿?”

康熙摇摇头,又颗剥完的送进她嘴里,结果女人知何时又『摸』了颗在手心里等着呢,偏脸上还本正经的半点儿出,要多辜有多辜,要多纯良有多纯良,真是叫人都气笑了。

“了了你就别捣腾了,有功夫自个儿都剥完了,也嫌累得慌,就是想叫朕也伺候伺候你吗?见过你样小心眼儿的,得了老老实实等着罢。”康熙认命地将碟子拉到了面前,认认真真剥葡萄皮,也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声幽幽长叹,“温妃那是替旁人赎罪呢。”

下子林诗语是真愣住了。

仔细想来,打从温妃入宫第天开始就是样深居浅出日日吃斋念佛的活着,原还以为那是伪装的表象呢,想到竟是为了赎罪?

为了谁?康熙又为何会样叹息?

“惠嫔知晓其的真实缘由,过是想闹出来好叫朕误会温妃干了什么脏事罢了。”抬手将葡萄送到她的嘴边,哼笑道:“了别瞎寻思了,说来事儿还是你引起的呢。”

什么玩意儿?

林诗语脸茫然,跟她又有哪门子的系?

却见康熙酸唧唧道:“就是因为你,后宫那几个女人都乐意随朕前往木兰围场了……”

木兰围场可是建来玩乐的,是有着很重要的战略意,其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每年的围狩猎实则就是场军事演练,加强民族团结、巩固北部边防的同时达到控制蒙古、震慑沙俄的目的。

样场重要的政治活动自然少得要带上高位嫔妃前往,至少得在那些蒙古各部的女人面前撑起来清皇室的威严风范,得帮着帝王与她们结交拉拢感情……身上的担子也是绝轻松的。

原本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就是林诗语了,偏好巧巧挺起了肚子,再往下层佟芷兰个贵妃也是样的状况,再再往下可就到妃位上了。

三个妃位娘娘宜妃荣妃为了宫里两个孕『妇』都拒绝随要留下坐镇,只剩个温妃撑场子,旦温妃也……

“所以惠嫔坑温妃是想要在木兰围场之独占鳌头?”也是,到那时身为皇长子生母的惠嫔可就该冒头了?可问题是,么急着跳脚想冒头究竟图什么?想要为儿子拉拢蒙古那边的支持?

林诗语是彻彻底底语了。

想得很好,算计得也挺好,可惜费尽心机千算万算,奈何你摊上了个精明的男人。

瞧瞧康熙样子像是好糊弄的吗?别的倒也罢了,身为帝王对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总是格外敏感的,还敢在人脸上蹦跶?

况且康熙会儿正值壮年,身体好得话说,么着急蹦跶也太急切了吧?就怕连着儿子起坑死?

“就是个心比天高的蠢货。”康熙嗤笑道,满脸具是毫遮掩的厌烦,“区区个包衣出身的嫔她也配?到时候人家蒙古个福晋那个公主贵女的往她面前站她就该『露』怯了,朕是疯了能叫她去撑起皇室的颜面,纵然温妃下去了……她也动动她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头回的活动朕还能带上太后?”

太皇太后已经死了,跟蒙古科尔沁的系却能疏远,带上太后联络感情是必须的,再怎么着也轮到区区个嫔冒头。

闲得发慌瞎折腾,就脑子还上蹿下跳惦记惦记那,蠢死拉倒吧。

面对样个蠢货他甚至连气都气起来了。

她配吗?

“唯叫朕生恨的就是拿着保清出来当枪使!”恼恨,手里的葡萄就活生生捏爆了,恨恨往旁边碟子里扔,捏起颗又重新剥了起来,“保清待她个额娘也算是够孝顺的了,为了她所谓的病,从来请假的孩子愣是好几天死活肯去上学,日夜的守在床前侍疾,甚至敢为了她梗着脖子跟朕硬顶!可她呢?个女人!”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那点分量压根儿闹到康熙跟前去,所以得叫胤禔为她出头闹开,况且孩子说的话可信度也会更高些,若是换作其他人来攀扯温妃那可就未必了,第反应难免就是怀疑。

想起胤禔在自己面前涨红了脸愧疚安的模样,林诗语也忍住叹了口气,犹豫道:“保清是当真为她急得,如今可要拿她怎么办呢?怕是就算真请了萨满来她也未必就能‘好’起来。”除非温妃搞下去了。

康熙却冷笑道:“必管她,该好起来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时反应过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着时间就么天天过去,平平静静的什么事儿也未曾发生,康熙就仿佛早已忘记惠嫔还“病”着似的,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有,甚至连太医都叫去了,任凭胤禔怎么磕头都管用。

就在林诗语寻思着场闹剧究竟该如何收场之际,冷丁的惠嫔却突然就“好转”了,等到出发的前两日人都已经活蹦『乱』跳了。

“……”知道惠嫔尴尬尴尬,反正她已经开始尴尬了。

正当她忙着用脚趾抠出个紫禁城时,忽旁边的胖儿子头尾的来了句,“她是是知自己的儿子有多聪明?”

哥虽说『性』子豪爽直来直去的,可那代表人家是个傻子啊,否则上辈子能跟太子斗了半辈子?皇长子的身份过是次要的,真正凭的是那份聪明智啊!

惠嫔究竟知知道自己生的儿子有多聪明?

林诗语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对母子说准怕是要离心。

想到儿,她突然隐隐约约仿佛明白了过来,为何些日子康熙表现得如此绝情如此冷漠,任凭胤禔都要急疯了也句解释……得说,可真真是个狠心的亲阿玛,也是个算计人心挑拨离间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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