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跟她相处了几日，虽然什么都不用她做，却发现她在自己面前拘谨的很。
早上上朝时有些心不在焉，退朝后，同姚牧一块回司礼监，酝酿了半晌，还是开口询问:
“姚兄，问你个事。”
“什么？”姚牧以为他是要问有关朝堂上的事。
若听见他说:“怎么追女孩子？”
姚牧:“我没听错吧？”
冯初有点难为情，但为了媳妇儿能接受自己，决定豁出去了。
姚牧:“你冯爷看上的女人，就是一个眼色的事，对方不是乖乖爬过来？”
冯初知道他是误会了:“不是，我不想要那种攀富结贵的粗脂庸粉。”
姚牧:“哦，那也好办。直接绑回去不就得了？费那劲干什么，浪费时间。”
冯初:“……”真是没法沟通了。
他觉得这个问题，自己去请教情场高手皇上比较好。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朱振就算是情场高手又能怎样，还有皇位加持，不是也一辈子没得到过小妩的心么？最后还落得个被一碗福寿膏害死的下场。
“你对花魁也这样？”
姚牧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跟朵梨这事瞒得死死地，他怎么知道？
“你跟踪我啊？”
“我跟踪也去跟踪美女，我跟踪你做甚？”冯初觉得他想太多。
在说他跟朵梨姑娘那点事，自己还用跟踪么？
他上辈子就知道了。
姚牧:“我说了你可能觉得我吹嘘，还真不是我勾搭的花魁。是她主动往爷身上贴的，推都推不开。”
冯初不想再跟他说了，难受。
姚牧看他有点可怜，心生同情:“跟哥说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动用关系，帮你牵牵线。”
冯初抿了抿唇，一向嘴巴很严的他，只要他不想说的，别人就绝对问不出来。
“天机不可泄露。”
“噗。”姚牧还没见过他这般故弄玄虚的样子，果然陷入爱情的少年也是傻子。
“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没见冯爷为谁这样过。”
姚牧吹了阵口哨，开他玩笑之余，不忘真心帮兄弟:
“就是咱们位高权重，平常都是巴结咱们的，所以你不懂得怎么讨好奉承。
喏，要想追女孩子呢，就像结交权贵是同一个道理。
你得懂得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冯初琢磨着他的话，难不成要他回去问问她喜欢什么？
她上辈子，喜欢的是自己。这辈子就不知道了。
可是她如果说:我喜欢阿牛哥。
他不仅不会帮她把阿牛哥找来，还有一丝想杀人。
“行，我回去的时候留心观察一下。”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姚牧自己的爱情是不是一塌糊涂两说，指导起别人来，倒是条条是道:
“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胭脂水粉。
瞧见的衣裳，好看的首饰，你可劲送。”
冯初为了怕自己忘了，连忙找了张纸写下来:
【冯初要记得送小妩胭脂水粉、首饰衣裳。】
虽然他记性很好，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万一他在她面前心跳加速，一时间大脑空白，该他表现的时候，却什么都忘了，该如何是好？
姚牧见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平常这人武功学识都碾压自己，自己终于也能好为人师一回了:
“还有啊，你要在她面前展现你的才能。
咱们做太监的，没了那东西，不能在床上征服女人，你就在其他地方下下功夫。
比如帮她打跑坏人，上演英雄救美的情节。
或者没事给她弹个琴，让她崇拜你，欣赏你，这事就成了一半。”
冯初“咳”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姚爷说得“床上征服女人”。
他这辈子虽然没有净身，但还从未在意过某处。
他很难不怀疑自己:该不会这辈子没受过宫刑，却是性冷淡吧。
如果真到了床上，没让小妩像很多话本小说里写得那样“骨软筋酥”、“欲仙欲死”……
那小妩会不会对他很失望，给他戴绿帽子啊。
他平常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一直不可一世。突然莫名其妙有点担心，有点自卑……
姚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问了句: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啊？”
冯初:“啊？啊！记住了，记住了。多谢姚爷，改日请你吃饭。”
姚牧后面说的那句话，他便没有听见:“不过这事也得随缘，强扭的瓜不甜，有的姑娘，可能天生不喜欢太监。
不对，是大部分姑娘，没办法接受太监的……”
冯初听了姚牧的话，这次回宅子里的时候买了不少漂亮的衣裳。
拿回去放在她跟前的时候，将她吓了一跳。
“你……喜欢吗？”
李眉妩以为他在逗自己，这是公公送给别人的么，拿过来给让自己眼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有了其他小宫女对太监变态的评价，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不会是什么好人。
点了点头:“好看。”
虽然她从未穿过这些漂亮的衣裳，但她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这些衣裳好看。
不知道那个太监在想什么，竟然看起来很高兴。
“那，你穿。”
“我？”
“是啊。”
“我一个丫鬟穿得这么奢侈，怎么干活啊。”
虽然老爷没叫她干过什么活。
冯初从来没发现送别人东西也是件如此伤脑筋的事，随即找了个借口:
“既是我府上的丫鬟，穿得那么寒酸，不是在丢我的脸么？
叫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废话，老爷的话都不听。”
李眉妩的眼圈泛红，自己是小地方来的没错，可还从来没被人嘲笑过她穷。
跟她一起进宫的小宫女，比她富裕一些的，都在小心翼翼的帮助她，呵护她少女独有敏感的自尊心。
也许她一个丫鬟，就不该有尊严一类的东西。
她很快将眼泪憋了回去，低头将那堆衣裳抱了回去。
冯初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嘴角抽了抽:我是不是又惹媳妇儿生气了？
瞧着媳妇儿刚才气鼓鼓又有点委屈的样子，一时间还没捕捉到她生气的点。
果然男人和女人思维方式不一样么。
他记得上一世，她每次生气，自己跟她招招手，她就乐颠乐颠的跑过来跟自己摇尾巴了。
果然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么。
他在心底哀叹一声，不知道媳妇儿一个人在卧房的另一间，会不会偷偷抹眼泪，决定去小厨房露一手，做点好吃的，好好哄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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