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自古清酒红人面,有道是财帛动心田

“你哪弄来的那些?”冯初搞不懂。

“也是旁人孝敬我的,我瞧着好,便拿来借花献佛了。”姚牧说着话,便随他两人一块往里走。

“你是不敢留吧?宫中有这淫器,活该被打死。”冯初很快戳穿了他。

倒是姚牧受了冤枉后,立刻为自己辩解,“玉势哪里是淫器了?你是没听人说,婉妃娘娘都是靠这些淫邪之物,拢住皇上的心。”

“住了。”冯初不觉得青天白日议论主子,是件恰当的事。

“这些玉势你用过?”

“没……”姚牧老实承认,却也不服气,“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

冯初忍不住嘲笑了句,“我估摸着你也没用过,不然怎么会见天的、去花魁屁股底下借酒浇愁?”

没理他,已经准备研墨批阅奏折了。

倒是姚牧很生气,“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若是不要,还给我。

赶明儿我留着娶媳妇用。”

“进了我冯貔貅手里的东西,哪儿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他笑容更深,“瞧瞧你那个小肚鸡肠的样子,玩笑也开不得。”

“拿去。”他从怀里摸了一个红包给他。

“这是何物?”姚牧接过来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两张银票。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送我新年礼物,我自然要还礼了。”冯初头也没抬,说了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你是我爹?你这人什么时候好占人便宜了?”姚牧嘴上排挤他,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将红包塞进袖子里。

“不要就把红包还了,这都是我辛苦存下来的一点钱。”冯初没说假话,惯于散尽家财的他,的确不如姚牧有钱。

“我平生最爱,除了钱,还有别个么?”姚牧自然不会还,“做梦我都愿意听着钱响。”

冯初笑了笑,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同时也有点心疼他。

姚牧那么爱钱之人,却为朵梨花钱不眨眼,可见是真喜欢那个女人罢。

“做你爹又如何?没叫你给我磕头再拿红包就不错了。”

姚牧懒得跟他辈分之争,“我说认真的,你是不是该物色干儿子了?

你就汪烛这么一个徒弟,也不见他有什么才能。

干爹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收下你我二人。

若不未雨绸缪,某天江山有变,我们安插的人手不够。

幼主身旁无你我心腹,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俩如何全身而退?”

冯初点了点头,的确要开始留心了。

手上批阅着奏折,脑海里断断续续想着的,都是昨夜小妩在他身上,抱着他时的情景。

少女肌肤滑腻,让他爱不释手,却也让他燥欲难耐。好在小妩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他停下笔,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送我的那箱东西,用了不会疼么?”

“我没试过,管她疼不疼呢,难道不是尽兴了就好?”姚牧没想那么多,毕竟他不用,也不给他的女人用。

“臭流氓。”冯初笑着回想起小妩的话来,又觉得她娇憨的样子甚是可爱。

“谁?”姚牧懵了懵。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娘子这么说你的。”冯初马上撇清关系。

姚牧“呵”了声,“拿了人东西就过河拆桥,我早知道你们两口子没一个好人。”

新年过后,李眉妩想去拜访钰儿,却扑了个空。

班珏钰自除夕夜留宿在景仁宫,之后便没回来过,一直跟女儿待在一起。

只要皇后不吩咐下人把她叉出去,她是不会离开六公主半步了。

景仁宫内,下人忌讳二皇子丧期未满,不敢弄得太喜庆,依旧着寻常帆饰。

倒是皇后闷了几日后,叫来了青莲,“班昭仪还在景仁宫么?”

“回娘娘,还在。”青莲又问,“要不奴婢现在就去轰她?”

“不了。”皇后缓缓起身,“本宫亲自去看看。”

“是。”青茄扶着娘娘出身,不忘带了暖炉,和厚重的披风。

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进到六公主殿内,便看见班珏钰跪坐在女儿的小床旁,睡熟了。

青莲轻咳了声,想去将班昭仪叫醒,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吩咐了句,“尔等先退下吧。”

“是。”青莲行了礼,领着奴才们退出门去。

奶娘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本想一并出去,却被皇后叫住了。

“这几日班昭仪都是在哪睡的?”

奶娘怕极了,声音哆嗦着,“班小主每日亲自做了膳食给六公主喂下,便牵着六公主的小手学走路,有时拉着六公主说话。”

“哦?”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六公主近来可有什么精进?”

“回皇后娘娘,六公主可以扶着桌椅走路,会叫娘亲和说简单的词句。”奶娘跪在那里,不敢直视皇后。

“那……班昭仪每天都跟六公主说什么?”皇后居高临下的问了句。

“回皇后娘娘,班昭仪有时教六公主念诗,多数时候给她讲神话故事,奴婢也听不懂。”奶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皇后轻笑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班珏钰醒了,本能的去看床上的小公主还在睡着,睡眼惺忪的回过头来,看见皇后,仿佛看见了老妖婆。

“奴婢告退。”奶娘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皇后等下怪自己,为何不拦着班昭仪亲近六公主。

房内只剩三人,班珏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只顾护着身后的女儿。

“你这又是何必,本宫无意为难你。”

从前娇贵纯良的班珏钰,在跟女儿分别又重逢后,一身傲骨也被折磨得所剩无几了。

“皇后娘娘,求您别叫下人打六公主了,她还小。

皇后若看臣妾碍眼,可下令责罚臣妾,六公主无辜,何必代母受过?”

一想到才进景仁宫,看见喜儿屁股红肿一片,流出来的鲜血将小衣服粘在一起。脱裤子时,从屁股上扯下来一层皮。嗓子也哭哑了,便止不住的心疼。

她想过养精蓄锐,跟皇后从长计议,但母子连心,她等不得,一刻也等不得。

若是再将女儿丢给这个毒妇,不知女儿还会受什么磋磨,她只能抱着孩子去投井。

“班昭仪说哪里话?棍棒底下出孝子,本宫母仪天下,教六公主学点规矩,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昭仪置喙。”

皇后走近一些,接着说,“你时常将你班家挂在嘴边,说你母亲如何治理有方。

本宫倒想问问,你那几个姨娘若是顶嘴,你父亲会不会下令直接把她们打死。”

班珏钰到此时才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发妻就是发妻,不论天子还是臣民,哪怕再宠幸妾氏,也无法撼动正妻的位置。

皇上跟她巫山云雨,满口宠溺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他就能允许皇后抢她的女儿,虐待她的孩儿。

一声啼哭,六公主醒了,本能的去寻找娘亲。

班珏钰想去哄女儿,立刻挨了皇后重重一脚,随后将六公主抱起来,唤来了青莲,“将孩子抱下去。”

班珏钰接连几日熬着身子,早已体力不支,想追出去,门已经被外头的小太监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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