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赫墨霆揉着眉心询问小李，“还有几个会。”
“两个。”小李尽职尽责地报备，“蓝天的新项目和沐辰的合作。”
“沐辰那边让柳梁岩跟。”他食指敲着桌面，淡然地吩咐。
小李有些惊讶，一边更改行程表，一边不由得疑问，“我还以为您要把蓝天的给小柳。”
“不，我亲自对付杨天言。”赫墨霆目光幽深，杨天言敢对苏宛白出言侮辱，就要学着承担后果。
他的目光着实吓到小李，小李调整完行程后急急忙忙离开。
——我还有一个会，你在医院等我。
——我来找你吧。
苏宛白顾及身体，这几天也结束得早，立即回复。
——好。
苏宛白收起手机，拢了拢薄薄的外套，挡住夜晚的凉风，司机接她去了公司。
现在是周五晚上，下面几层黑漆漆的，员工早就去享受假期了。
她和保安打过招呼，上楼时路过助理室，里面只有小李一个人。
总裁室里倒是有两人。
柳梁岩抱着文件在汇报着什么，赫墨霆撑着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像是有些走神。
苏宛白没有打扰他们，静静地在外等着。
“阿墨，你看上去有点累，是不是需要休息了？”柳梁岩对赫墨霆的关心不是假的，边说边关怀地弯腰，伸手想探他额头的温度。
“和你无关。”赫墨霆面色平静，不算冷漠，但也不熟络。
柳梁岩眼中闪过受伤，咬着下唇，低声接话，“我知道阿墨还在生气之前我惹出的事，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这些没意义。”
“好，那我们就聊工作。”柳梁岩已经学着见好就收，回归到工作上。
苏宛白在外面等了将近半小时，原来汇报工作也要这么久吗？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脑内却反复闪现柳梁岩靠近赫墨霆的那一瞬，心底情绪翻杂。
眼看着又过了十分钟，柳梁岩磨磨蹭蹭不肯走，赫墨霆已经露出不耐。
苏宛白偏头观察了片刻，果断开门，在柳梁岩受惊的眼神中淡笑着，“柳小姐，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什么项目这么细致复杂？”
赫墨霆和柳梁岩同步明白过来，后者垂眉，显出几分柔弱和服软，“因为我刚接手，担心细节处理不好……”
“不用了，细节留到下周再说吧，接下来是我和墨霆的私人时间，不好意思。”苏宛白虽然在笑，但眼中并无笑意抵达，主人姿态尽显。
“白姐姐，这关乎到阿墨的工作……”
“嗯，正因为关乎到工作，所以为何不趁周末修生养息，新的一周再好好商讨呢？”苏宛白无情打断她的辩解，笑得得体大方。
柳梁岩无话可说，求救地看向赫墨霆，后者视线都没落在她身上，只赞许地看着苏宛白，眼中还颇有几分得意。
她从未见他眼里这般流光溢彩，却是因为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无名小卒。
“柳小姐，还有疑问吗？”苏宛白气场全开，隔断她望着赫墨霆的眼神，眼中已经有了隐隐的威胁，不容拒绝地，“天色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谢谢白姐姐，但是我还有一个客户要见，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柳梁岩逃也似的离开总裁室，那表情有些屈辱。
目送她关上总裁室的门，苏宛白才回头看着赫墨霆，满面无奈，“别告诉我你就是在等我发话。”
“没有。”他矢口否认，但眼中的光彩泄露他的心思。
从苏宛白走过来时他就注意到，本来打算听点工作内容就赶柳梁岩走，但无意中瞥见苏宛白面上的不耐，涌起玩味，才又故意拖延时间。
“随你。”苏宛白耸肩，懒于争论，“你不是还有个会？”
她瞄到行程提醒。
“就是因为有会，才叫你来。”赫墨霆说着起身，示意她跟上来。
两人抵达会议室，杨天言和一个穿着白色包身裙的长卷发女人正亲密地说着什么。
苏宛白眼神闪了闪，和赫墨霆对视，后者回以微笑。
“杨总，杨小姐。”赫墨霆熟稔地招呼，苏宛白在后面冲他们点头示意。
杨天言一抬头就看到苏宛白，面色难看，冷哼着坐正，语气不善，“不是说要商量新项目吗？带她来干什么？”
“正是因为新项目，我才要带她来。”赫墨霆歪头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坐下。
苏宛白并未正式参与过会议，第一次参加的会议以鸡飞蛋打结束。
她面上从容淡定地坐在赫墨霆身边，余光却悄悄打量着余下三人的脸色，赫墨霆似笑非笑，杨天言怒意毫不收敛，至于那个杨小姐，则玩味地打量着她。
视线撞上的一瞬，苏宛白微怔，从容点头示意。
“说吧。”杨天言显然更关心项目，没有追究苏宛白，示意赫墨霆说正事。
讲到正事，基本就没苏宛白什么事了，她静静地听着那些遥远陌生的专业词汇，隐约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家族姓氏。
看来这个项目牵扯还很大，难怪他要亲自见杨天言。
一个小时后，谈完正事，杨天言顿了顿，不由自主又看了苏宛白一眼，“至于细节，后天再说。”
听这意思，后天还要见个面。
“好。”赫墨霆也收了话头，见杨天言看着苏宛白，自然地将话题过渡到她身上，“另外，我希望你能向宛白正式道歉。”
“道歉？”杨天言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哼着，“凭什么？”
“就凭她是赫夫人？”赫墨霆目光沉了下来，冷硬地盯着他。
杨天言瞳孔收缩，咽了口唾沫，碍于面子，梗着脖子不肯服输，“我哪里冒犯到她了吗？”
“侮辱她的职业和人格，不叫冒犯？”赫墨霆笑意收敛，会议室气氛骤然僵硬起来。
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感令苏宛白跟着提起心，正要张嘴说点中立话，一道妩媚慵懒的声音响起。
“杨总，既然冒犯了别人，就道个歉，不然以后赫氏如何看待您，蓝天集团的员工怎么看待您？”杨小姐眉目流转风情，轻而易举地打破紧张气氛。
杨天言迟疑下来，看上去这个杨小姐对他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