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沾想做的事情很简单。
找支线空间的其他怪物，把赵小月身上的印章转移到它们身上。
就像他之前对女鬼做的那样。
医院里很安静，怪物们肯定藏着，顾沾也懒得去找，直接问赵小月：“它们在哪里？”
赵小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追着鬼怪跑……而且，重点是，顾沾说印章可以盖回去！！
她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机会去吃奶奶的糖醋里脊！！
“它们在旁边的建筑里，到处都是！”赵小月连忙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系统说，被打上四枚印章，就会变成院长的藏品，在院长没有使用我们之前，所有藏品都会留在这里。”
“捉迷藏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印章转移到别人身上，鬼怪转移掉印章，就会摆脱院长藏品的身份……玩家和玩家之间也可以互相转移……”
说到这里，赵小月猛然一顿。
顾沾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赵小月却什么也没提，只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鬼怪，他们都是盖满印章，被留在这里的玩家。”
顾沾道：“我认识一个鬼怪，她绝对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可以把印章盖给她。”
赵小月：“……”
她的重点是这个吗？
【女鬼：认识，你管这叫认识？】
【女鬼快跑啊！他们要来了！】
【写作女鬼，读作怨种】
【笑死，我们女鬼不要面子啦】
这时，直播间忽然涌进来一大群人。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好像是要找女鬼盖印章】
【他说给女鬼盖印章，女鬼就让他盖？女鬼不会反抗的？】
【吹什么牛，玩家怎么可能跟副本里的怪物对抗，他是去找死吧】
【特意追过来，还以为这个707号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呢，没想到就是鲁莽】
【哈哈哈这副本里就这么一个女的，他想献殷勤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啦】
【？文狗的人又来了？？？】
【动不动就文狗，我们就是一路人，跟文哥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707号那么莽还不让人说了？】
【呵，这味儿一闻就是文狗，不用辩解】
【能不能行你们等着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707号找死，丢得也是他自己的命】
弹幕因为顾沾的事情争吵起来，偶尔有刚进直播间的路人，不清楚情况，看到弹幕这么热闹，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主播。
便留下来看看情况……
顾沾的直播间人气也因此迎来一个小攀升。
不过这些，都跟顾沾没什么关系，他带着赵小月进了住院楼，直奔处罚室。
赵小月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熟练，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很多遍……而看着他这样，心里居然也升起些许期盼。
也许……也许真的可以呢？
她又不敢想太多，生怕自己希望落空，只紧紧跟在顾沾身后。
处罚室的门居然是关着的，顾沾推了两下，发现有些松动。
他跟赵小月说：“退后一点。”
赵小月刚退后，顾沾就一脚把处罚室的门给踹开。
处罚室里，女鬼正在努力地往柜子里爬，听到这动静整个鬼都颤抖一下，头也不回，往柜子里爬的动作更快。
赵小月：“……”
这不是之前把他们拉来支线空间的女鬼吗？
她记得，把他们拉进来的时候，她可凶神恶煞，根本不是这样的！
顾沾没有第一时间去拉女鬼，而是看向处罚室墙角的桌子。
果然，小玲的娃娃还放在那儿。
顾沾拿着娃娃，来到女鬼身旁。
女鬼：“……”
两者对视，气氛越发尴尬。
半晌，女鬼试探性问道：“你要干嘛？”
顾沾道：“那个娃娃是小玲的，你撕坏了，你要赔。”
“小玲，什么小玲……”女鬼说完才意识到，顾沾口中的“小玲”，应该就是她被强j生下的孩子。
她还活着的时候，是有一点母性的。
也还算疼爱那个孩子，出生后，好像也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什么孙玲。
还给她做了娃娃。
但那都是生前的事。
她现在连人都不是，还指望她疼爱一个强j犯的孩子吗！
女鬼森然一笑，露出一口尖牙利齿：“她？她还活着呢，我恨死她了，恨不能让她马上去死，为什么要给她赔娃娃？不要说一只娃娃，就算是她本人在这里，我也一样会把她撕碎！”
顾沾把娃娃往她面前一送。
女鬼：“……”
顾沾淡淡地看着她。
女鬼：“……这里没有针线。”
赵小月忽然插嘴：“我这有！”
一人一鬼猛然转头。
女鬼眼神尖锐地盯着赵小月。
赵小月后背一凉，往顾沾身后藏了藏，小声说：“我……我刚才从柜子翻出来的……”
女鬼：“………………”
五分钟后，顾沾和赵小月一人蹲在一边，盯着女鬼缝娃娃。
【………】
【………………】
【文狗的人呢！刚才说我老婆做不到的人呢！都滚到哪里去了？快出来给我老婆道歉！】
【刚才说得信誓旦旦，就问你们现在脸疼不疼啊！】
【虽然但是，这画面好诡异啊】
【……这个副本，突然就不恐怖了呢】
【副本还没通关，707号已经一个人把副本杀穿了】
【说到底只是一个D级副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的，他san值不动，就能在这个副本里称王称霸】
【也别说太早，想想他的个人任务……院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哦！对！还有院长！！全副本最后的希望】
女鬼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好不容易缝完娃娃，她往前一送，道：“现在可以了吧！”
顾沾又道：“你的印章呢？”
女鬼警惕：“你又想干嘛？”
顾沾道：“把她身上的印章转移到你身上。”
“为什么！！”女鬼不服气，顾沾压榨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别人一起压榨她！
顾沾根本不跟她讲道理：“快点，反正你已经有五个印章，不可能再离开这个地方。”
失去这些神神鬼鬼的力量，只剩半个身体的女鬼明显会直接死掉。
被院长切除的部分又不会恢复。
女鬼：“…………”
【哈哈哈哈哈他说得好有道理】
【我要是女鬼，说不定我也会同意】
女鬼崩溃，半晌，她自暴自弃般拿出自己的印章，破罐子破摔，“印吧印吧印吧！印完赶紧滚！！”
别再让她看到他们了！！
顾沾把印章递给赵小月，赵小月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把印章摁在女鬼身上，她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顾沾在旁边补充：“印两个。”
赵小月：“…………”
有点过分了，哥。
她拿着印章，战战兢兢握起女鬼一只手。
撸开袖子时，女鬼没有反抗，等袖子拨开后，她才发现，女鬼的手臂上，根本不止五个印章。
密密麻麻的蓝色印章，几乎盖满她衣服下的皮肤。
她望着那些印章呆住，女鬼却不耐烦地朝她一呲牙：“快点。”
赵小月：“……”
她把印章印在女鬼身上，归还印章时，她小声对女鬼说：“谢谢你。”
女鬼：“……”
出来的时候，赵小月小声问道：“我在捉迷藏时，听到其他鬼怪聊天，这个精神病医院，是不是其实是假的啊？那个院长是个变态，喜欢收藏人体器官……”
顾沾没想到赵小月自己猜出部分副本真相。
看来这次的小游戏，也不完全是祸。他心中有个想法，正好可以实验一下，便道：“恩，不是精神病医院，是黑色直播。”
“你我都是重罪犯，进本时注射的药物会让我们失忆，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是护士长告诉我们的，她在骗我们。”
他一股脑将剩下的信息都说了，赵小月直接懵逼在旁边。
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与此同时，她耳旁也响起系统的播报声。
【恭喜玩家赵小月发现副本真相1/2。】
【恭喜你解锁自己的真实身份。你是……】
赵小月：“……”
【直接跟队友说线索，活菩萨！】
【诶，没想到我老婆是如此心地善良的一个人】
【有时候副本还是需要几个队友的】
副本确实需要几个队友，顾沾也是看中赵小月这个人，才“随口”将线索说出。
但赵小月不知道啊！她才是个过了一次副本的萌新，哪里知道通关原来是可以主动找队友的！她只觉得不可思议，顾沾救了她，居然还告诉她副本关键性线索！
一时间，她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沾问：“你接到个人任务了吗？”
赵小月道：“什么个人任务？”
顾沾沉思，看来不行，还得赵小月亲自去监控室看看。
他便把监控室的事情跟赵小月说了。
赵小月这一晚上经历大风大浪，心情起起伏伏。这会儿，她也不太想回病房，回去肯定会跟蒋伟晨碰面，索性道：“那我去想想办法吧。”
“好。”顾沾无意扶着对方走，线索已经告诉她，做什么，得看她自己。
顾沾一个人回了病房，病房里没人，他敲了敲墙壁，让小玲把自己拉进去。
小玲很失落地蜷缩在墙角，一个小姑娘，凄凄惨惨。
顾沾把缝好的娃娃交给她。
小玲很意外，把娃娃接过去，视若珍宝地抱进怀里：“你怎么会……它不是被撕坏了吗？”
顾沾道：“是你妈妈帮你缝好的。”
“妈妈……”小玲眼神中露出茫然，她很怀念母亲，但有关母亲的记忆又不剩多少，想要怀念，也想不起妈妈具体的样子。
顾沾道：“她确实还活着，也还在这个医院里，但她不在这边……而是在另外一边，那边，你去过吗？”
“什么？”小玲有点茫然。
顾沾仔细形容了支线空间的样子，问：“那里还有很多人，你都见过吗？”
小玲歪着头仔细思考：“好像是有这么个地方，他们都好凶，我不敢过去。”
“你去过？”
“恩，我去过……但是那边很冷很冷，我不能在那边逗留很久。而且，那边的人也很凶，一直追我，我很害怕，去过一点点，很快就回来了。”
顾沾搞不太懂这个支线空间，赵小月简单给他说过一点，他那时以为，支线空间是独立于副本的，只有触发惩罚、支线或者小游戏的时候，才会被拉进去。
但为什么小玲也能过去？过去了还能回来……
而且，支线空间的形成显然跟副本内的人和事有关。
不然，它为什么偏偏是医院，而不是世界的随便一个地方？
还有被打满印章的鬼怪。
对了，印章……
积攒四枚印章，就会成为院长的收藏品。
印章……院长……
对了，他从院长办公室离开时，隐约听到护士长说，院长这几天都在医院。
想要拿到对方的手表，肯定要观察了解他。
现在唯一能观察到院长的方式，就是小玲的能力了。
顾沾道：“小玲，能不能看看院长办公室？找个比较角落的地方，我随便看看。”
哪怕是在墙壁里，顾沾也总有种好像能被院长看到的错觉。
但他又不得不去做。
院长身为医院的核心，医院内部很多机制，都是根据他的喜好设定的，在这个副本中，院长虽然不常露面，但他的存在很重要。
小玲说：“可以。”
伴随着她话音刚落，墙壁画面开始变动，先是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才有脚步声响起。
顾沾这才意识到，刚才是院长办公室没开灯。
看来，院长才刚到。
然而，灯开之后，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墙壁上。
墙壁对面的人笑吟吟地直视着顾沾，有那么一瞬间，顾沾甚至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不可能！
顾沾瞳孔骤然一缩，他现在是在墙里！对方不可能看到自己！
不得不说，这位院长先生的长相真是不错，从骨像到皮像都是完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狭长幽暗，眼底隐含笑意，不管看什么……哪怕现在看得是一堵墙，也含情脉脉。
可那种含情脉脉不仅不会让人高兴，反而会让与他对视的人毛骨悚然……毕竟，他的兴趣爱好是收集各种不同的人体器官。也许将人肢解的时候，目光也是这样含情脉脉。
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墙、看顾沾、还是看顾沾身上的某一个部位。
小玲蜷缩在墙角，抱紧了娃娃，小声说：“好冷……”
墙壁上，院长微笑着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他转身时抬了一下手，顾沾看到那只手表，就待在他的手腕上。
表很独特，表盘松绿色，内部不是数字，而是类似星辰一样的光点。
光点凸起着，形状十分眼熟。
跟顾沾手臂上的印章一模一样。
这手表，时时刻刻，都戴在院长身上。
这要怎么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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