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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乔治·柯利
种族：弃信者.人类（特·污秽之躯A+）
状态：濒死（封印，自愈切断）
综合评价：领主级（L+：--/MAX）
身体机能：灵巧B+，强壮B+，坚毅B+，飞行续航A+，罪孽体质A
战斗技巧：短兵掌握E+，近身格斗E+，中距离射击E+，近距离射击E+，空战D+↑，飞行技巧D+↑
心能项：心能水平A+（5%↓）
感知项：灰霭感知S-，综合感知D
智素项：基础操控A+，污染A+，灰霭影响A+，念动能力D+↑，构造D+↑，原素操控D+↑（5子项目）
首领项：成长S-，领导力D+↑，同化E↑，领地效应A，威慑D+↑
侵蚀度：100%（永久固化）
特殊项：污秽之躯永久固化，解锁特殊属性：飞行续航，空战，飞行技巧，污染，罪孽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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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代表正处于自动成长/降低趋势）
这是战斗之初夏伊就看到的面板，与他设想的情况基本吻合。
除了晋升、弃信两次异变带来的各项硬件提升，新生的弃信者乔治与民兵乔治·柯利没有太大区别。
一方面觉醒和改造带来了顶级的硬件：虔诚信仰造就的【心能水平S-】和华丽的智素项面板，灰霭造就的【罪孽体质A】，固化的【污染之躯】提供了一系列首领模板等等。
另一方面，需要后天培养、需要时间堆砌的东西几乎都来不及掌握。
稀烂的战斗技巧，同样因为才学会飞没几天所以稀烂的飞行以及空战；智素项虽高，但没人教他，仅有的提升多半也来自于和伊莱莎的交手；没有最基础的【心灵伪装】，挡不住夏伊这种强化系近战的三脚猫侦查技能，底裤都被看得干干净净。
这很符合“神赐”的特点，尤其是神并未真正苏醒，只是人擅用了神的权柄时，如圣赫塞斯一般有种草创时期的粗犷美感。
没有任何过程，只有祈祷与恩赐，一旦使用者的想象力不足以流畅地连接首尾两点，就会造成巨大的真空和断层，造就一个畸形的伪超凡者。
祈祷的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变强，不理解“强”是什么。恩赐的一方同样不理解如何生产强者，又如何表现，双方最终只能在硬件上达成一致。
这便是没有“经验”，没有“规则”的代价。
但即便如此，乔治依旧能污染一个又一个新生的堕秽者，或是尚未堕秽的纯净个体，制造出一支大军，带着铺天盖地的灰霭将卡莱姆和维尔困在灰都。
这就是游戏里1月13日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夏伊已然可以预见那一幕。
他仿佛还看到了灰历20年的格里米迦，【成长S-】的弃信者乔治已经成为K++级的首领，甚至更强。
他的战斗技巧臻于完美，麾下精英堕秽者云集，将灰都打造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巢穴……
可到了那时，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夏伊，而是超过十万名L+级别的顶尖玩家。
夏伊毫不怀疑那场战役会比「格鲁厄之森」更加艰难，但他也毫不怀疑最终的结果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两个世界，同一种命运，只不过今天提前了而已。
即使提前，乔治也完成了自己身为“导火索”的任务，点燃了灰潮爆发的引线。
至于他的下场……
那不重要。
他是邪恶，教会亲手制造的邪恶。
他的失败是注定的。
……
夏伊平静注视着面前的“乔治”，看着对方绝望而混沌的眼神一点点消退，变得清明，身上的暗红色也在褪去，露出人类的肤色。
“夏伊……”
乔治虚弱地声音从嘴里发出，向夏伊颤巍巍地伸出手。
他已经完全变回了人，只是原本遍布全身的裂缝此时都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口，鲜血与灰色的脓液混合在一起，不断从中涌出，发出阵阵恶臭。
那是灰霭在侵蚀他的生机。
夏伊伸手让他握住，乔治的目光从世界末日般的天空收回，聚焦在他脸上，眼中忽然淌出清澈的泪水。
“主……主真的存在吗……我被骗了吗……”
夏伊温言安慰道：“主真的存在，祂救了你，祂教你向善，教你感恩，教你怜悯，祂一直都在，在你心里。”
“所以是我……我做错事了，我辜负了主……”
“是的乔治，你辜负了祂。”夏伊低声道：“你只看到了罪，却不明白罪是怎么诞生的，你盲目地审判罪人，想让他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是乔治，这个过程中没有直接的牙与血，是更深、更隐性的倾轧和暴行，是更复杂的罪，需要用更复杂的解。简单的审判只会造就更多罪孽，在狂热中诞生一堆没有理智的疯子，这些主没有教你，但你应该掌握。”
乔治眼前浮现那些狂热的信众，以及他们如野兽般撕咬同伴的地狱景象，眼里的愧色愈发浓郁。
“谢……谢谢你，夏伊，让我明白……这些……在最后。”
“你说过的，感恩是美德中最微小，但也是最基础的。你帮过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伊握紧他的手，他能感受到生命力正从对方身体里不断流失。
“记、记得我的遗……遗书吗……还有我的妈妈……她……”
“她会没事的，乔治。还有你的遗书，我都记得，我会再写一份，亲手交给她。”夏伊道：“哦对了，还有那些种籽，我让一个扒手把它们偷了过来，你会怪我吗？”
乔治挤出一个微笑：“我……我原谅你，让……让它们开……开遍全境，替……替我偿……偿还……”
“我会的乔治。”
听到这句，乔治突然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每一次用力咳嗽都有大量鲜血从各处的伤口喷涌出来，嘴边也溢出乌黑的脓血。
“妈……妈妈……”
发出一句含糊的呢喃，乔治眼里最后一丝光彩也消失了。
他无神地注视着灰色的天空，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夏伊怀里，在雨水的冲刷下自内向外迅速融化，最终彻底融入这灰黑的雨幕，只在地上留下几根烂掉的植物茎叶，以及十几枚芝麻大小的种籽。
“心能最终也没有降到0，所以才没有在自然死亡时异变成更强的混沌弃信者，说明他在清醒的时候情绪就已经在向高位攀升……也就是真正的忏悔。”
夏伊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既是松了口气，也是对乔治的感慨。
他将那些种籽收好，沉默着回到济贫院。
此时的济贫院只剩四张长桌，屋顶还开了一个大洞，屋内人都缩到墙角，生怕被灰黑的雨水溅到。
屋内有五个人，除了昏迷的伊莱莎和伊丽莎白，还剩下奥吉塔伯爵夫妇以及一名大难不死的护卫。
夏伊倒是一眼认出了这位护卫，格伦·莫里斯，游戏里灰天鹅伊丽莎白·奥吉塔在罗斯-萨姆兰谷地与玩家第一次见面时，身边就跟着这位忠仆，彼时他是传教士级的实力。
——在这里碰上倒是有趣，又是命运使然吗？
但另外两位贵族他就不认识了。
他的到来让三人都很紧张，事实上他们之前就紧张过一次——他把伊莱莎送进来时。
夏伊也没解释，时间不够了。
他径直走到伊莱莎身边，抬起她的手，按住那枚风息指环。
趁着体验卡还剩最后几十秒，他开始了L+级玩家都会的卡bug操作：
仗着【纯净之躯】期间心能水平不降的特性，他开始鲸吞四周的灰霭，净化成智素注入风息指环中。
雨幕汇聚成一束污秽的流水，从屋顶的开口涌入，歪歪斜斜灌进他体内，这可怕的一幕让醒着的三人更加瑟瑟发抖。
作为强化系的近战炮灰，他的【净化C】和【基础操控C+】折算出的净化效率大概是7.2%，所以这很浪费。
但架不住他量大！
在这个过程中，他把C级的【分析鉴定】分别扔给两个昏过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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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伊莱莎·奥吉塔
种族：人类
状态：昏迷
综合评价：传教士级（M+：98↓/100）
身体机能：灵巧C+，强壮B-，坚毅C+
战斗技巧：近身格斗E+
心能项：心能水平C-↓（34%↓）
感知项：灰霭感知B-，综合感知D-
智素项：基础操控C+，构造C+，念动能力C+
侵蚀度：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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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把神器用没电了，结果被乔治仗着【罪孽体质A】的恢复能力活活拖死，心能现在还在降。
夏伊暗道。
同时看着伊莱莎的属性，他也忍不住咋舌。
换哪个玩家也猜不到，伊莱莎起步属性就这么夸张。
战法双修怪之类的就不说了，与乔治不同的是，【构造技巧C+】和【念动能力C+】为她带来了出色的战斗能力，【心能水平】在之前至少是C级水平，综合评价差不多有L-.有风息指环在防守端兜底的情况下，还能更强一些。
当然，最关键的属性还是侵蚀度。
通过对比三个人的面板，夏伊已然清楚侵蚀度即是区分堕秽者和灰域行者的唯一指标。
他很确信在自己的引导和控制下，伊莱莎的侵蚀度始终在降低，即使被【污秽之躯】的污染光环影响，也仍然维持在51%，说明他的确改写了灰天鹅的命运。
——虽然她还是像个铁头娃似的跑回了灰都。
但当他看向另一名少女时，却得到了失败的反馈，提示对方【心灵伪装】等级过高。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可恶，感知系什么的最讨厌了！
仅十多秒后，风息指环便被重新激活，伊莱莎的【心能水平】与综合评价停止了下降的势头，开始逐渐好转。
“你……你是谁？”
伊丽莎白突然醒了，大概是【心灵伪装】被触发唤醒的。
尽管她看起来极其衰弱，眼睛却很明亮。
夏伊深知一个感知系角色的“好奇心”与“探索欲”有多强，他生怕对方作死，开门见山道：
“对我使用能力的话，你的脑袋会像注满水的球一样爆开，我劝你留点力气应付接下来的灾难。弃信者——那个最难缠的家伙已经被我杀了，但不代表你们已经安全了。”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那两个疑似对方父母的贵族。
伊丽莎白神色一凝，她能感知到对方没有撒谎，而且她比任何人都能意识到面前之人的可怕。
对方甚至比那个与伊莱莎交手的家伙更可怕……
她十分乖巧地点头，又十分乖巧地问：“是您救了伊莱莎姐姐吗？”
——姐姐？
夏伊虽然好奇，但没时间多问，直言道：“是的，我救了她。我长话短说，托克伯特一去不复返了，你如果还有余力，就继续庇护这间安全屋，防止堕秽者和骸兽靠近，一切都要等她醒来再说。
他顺便给自己贴上【颅内藏书】的外置灰质，然后在脑子里拼命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网文，确保一旦对方探查自己的记忆，就会坠入数以亿计的文字海洋中找不到出路——这既是个防护手段，也不至于导致她被信息量更大音频和视频内容挤爆了头。
“最后，务必记住。”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在她醒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打开门，也不要自作聪明用你的感知去观察外界，不要回应一切信息，躲开屋顶这个洞。”
说完，他背后双翼轻拍，飞速离去。
……
一口气离开济贫院几十米后，夏伊在心中默念：
3……
2……
1……
砰——
他腿一软，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身上的翅膀与装备全部消失。
力量从身体里完全抽离，但开启【纯净之躯】的负面效果却没有一同消失。
一天的虚弱状态，以及剥离一切【灰质】，不管原生还是外置的，装备也会暂时剥夺。
对他来说，就只有虚弱会生效。
——不过时间倒是刚刚好。
他如此想道。
被卡莱姆从圣赫塞斯带下来后他没急着请神，而是让对方带着自己靠近乔治一千米左右，这是他们两个能做到的极限距离，如果再接近，就会被乔治发现，届时他必然会直奔三个越狱的囚犯而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伊莱莎居然会留在托克伯特。
就像他的宿命一样，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接下来就等教会的专机来接我了，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成了“玩家”。
他想道。
乔治散发出的威慑和之前交手的巨大动静仍积蓄在这里，尚未散去，因此这里也没有骸兽和低级堕秽者胆敢靠近。
以他如今C+的心能水平，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问题。
天上的雨仍然泼洒，但颜色变淡了，冰雹也不知何时停了。
灰色的天幕上，有星星闪烁，随后圣赫塞斯发出一声嗡鸣，似是挣脱了某种束缚。
同一时刻，市政厅位置的金色天平轰然倒塌，224级阶梯随之陷落，无数无面之人来不及挣扎便跌入深坑，跌入下方漆黑的无底深渊。
一个巨大的、深邃的坑洞吞没了殉道者广场，源源不断的灰霭喷薄而出。
在灰霭的刺激下，圣赫塞斯开始向着皇家图书馆的方向移动。
……
十分钟后，皇家图书馆所在的位置。
这里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中间空出一片空地。
随着圣赫塞斯的降临，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身影。
他头戴象征圣奥多大主教的圣冠冕，胸前戴着圆形圣徽，手持权杖，外形与圣赫塞斯顶端天使手中的一模一样，杖端燃烧着金色火焰。
“秩序！”
随着这道虚影挥舞权杖，二十四道身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他们戴着金色的鸟嘴面具，身穿亮银盔甲，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金发从兜帽的缝隙探出。
他双手捧着一幅画，画上正是夏伊三人在馆长室所见的《亨利二世加冕图（特写版）》，只不过如今上面只剩神色惶恐、四处张望的亨利二世，缺失的奥达大主教正以虚影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
后者高举着权杖，淡金色雾气汇聚于杖尖，与雕像手中的权杖交相辉映，逐渐凝实。
奥达转身，来到画框前，将凝实的权杖交出。
“费奇，它是你的了，带着圣赫塞斯回到主教团。”
苍老但威严的声音响起，费奇虔诚地低下头：
“感谢您的庇护，主教大人。”
“记住，离开前将我的遗体全部扔进罪渊。”
费奇神色肃然，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怆点头称是。
虚影回到画框之前，突然回头对他道：
“这不是你的过失，费奇，你不需要愧疚。我们遭到了背叛！告诉主教团，这是预言中的第二次背叛。”
“我会铭记您的教诲。”
直到奥达彻底消失，费奇才直起身，带着众人踏入圣赫塞斯。
金色的浮空城随后启动，撞在浓郁的灰雾上，发出阵阵轰隆的碰撞声，它划破混沌的天幕，来到罪渊上方，有人将这幅加冕画像与四颗内嵌着器官的水晶球扔了下去，随后它开始在托克伯特上空徘徊。
它从中央洒下一道金色光束，直达地面，凡是被它碰到的堕秽者与骸兽尽数瓦解，偶尔会扫到一两个人，便会在光芒中伴着碎片和瓦砾缓缓上升，被送入其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它飞遍了整个托克伯特，数不清的怪物被打得消散，又在别处重组，最终在下午1点飞离了托克伯特——不，是全新的灰都格里米迦。
与此同时，漆黑的罪渊，浓郁的灰霭开始向外喷吐，一轮全新的灰潮逐渐成形，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色。
黑夜提前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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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里城，午夜。
奥斯塔教授静静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眉头紧皱。
月色从窗外照进房间，落在窗台上，洒在小巧的花盆里。
一截嫩绿的新芽迎着月光探出脑袋，静谧地生长着。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