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小辫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邵宝柱突然来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高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小辫？什么小辫？”
“张小辫、张靖边呀，侦察连长张小辫。”
“张小辫！”高飞大吃一惊，“小辫怎么了？他不是没事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开始，小辫的伤势突然恶化了。陈军医说，他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胡团长让我来报告您，问您是不是要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嘿！”高飞急得一跺脚，起身就走。汤晓帆和钱慧赶紧跟上。
高飞一来，临时病房里的人全站起来了。陈军医和胡振江脸色阴沉，丫头王秀英的眼睛都哭肿了。惠美和张静在旁边陪着她，脸上都不好看。张小辫躺在临时的病榻上，脸就跟死人一样，蜡黄蜡黄的。
“陈军医，张靖边的情况怎么样？”高飞一进来，先问医生。
陈军医疲惫的摇了摇头，“外伤感染，引发多脏器衰竭，我已经尽力了。”
“小辫一直说想见你，是我让宝柱去把你请过来的。”胡振江凑近高飞压低了声音说。
高飞微微点下头。张小辫是他亲自收进部队的，又当过他的勤务兵、警卫员。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玩儿枪的天赋极高。一共也没练过多长时间，枪法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高飞手下那么多神枪手，单论射击来讲，没几个能比得过张小辫的。包括高飞
自己。
张小辫在高飞眼里，一直都是他的小兄弟，没想到在国内、在缅甸，那么艰苦的战斗都挺过来了，在北海道却出事了！
高飞的两条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挪到了病榻前，低头看着那张已经没了人色的脸，轻声呼唤:“小辫，小辫，我是高飞。我来看你了。”
张小辫唰，把眼睛睁开了！蜡黄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血色，“司令，我要死了。”
“少胡说八道！你小小的年纪，说什么死？陈医生在这里，给你吃几副药，下个月你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给我振作起来！我命令你，打起精神，不准泄气！”
张小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想泄气，但我已经没气了。司令，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高飞心如刀割。参加抗战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战友英勇阵亡。记不清有多少好战友、好兄弟在他眼前死去。但是都没有张小辫让他难过。
“求你替我照顾丫头。”张小辫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温柔。丫头王秀英泪流满面，低声呜咽着扑倒病榻前。
“我知道，丫头曾经背叛过您。但那时候她年纪小、懂得道理太少。她是个好女子，我保证她从今以后肯定会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再有二心。您就把她当成个丫头，随您使唤，让她干什么都行。就算是让她替我报答您的大恩！”
不长的几句话，张小辫用了好几分
钟。断断续续，声音微弱，一副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高飞尽量把呼吸都放轻，才能勉强听清楚全部的意思。
“小辫，你还是照顾好自己。振奋起精神，争取恢复。别管其他人！”高飞一点儿都不想原谅丫头，或者说已经原谅她了。毕竟丫头还是特种二团的一名班长，并没有被开除军籍。原谅？怎么原谅？忘记她做的那些事情吗？高飞忘不了。
“司令！求您了。”张小辫脸上突然显出了痛苦之色。高飞吓了一跳，“我答应你，照顾丫头！陈医生，快来！”
陈医生赶紧冲上去，一通紧急抢救之后，最后还是无奈的报告:张连长已经牺牲了！
高飞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哭到几欲昏迷的王秀英，吩咐胡振江，派人把张小辫的仪容整理干净，换上一身新军装。准备木柴，进行火葬。把骨灰找瓶子装了，等什么时候回国了，在一起运回国内安葬。
这已经是极高高规格的待遇了。之前有官兵牺牲，都是就地挖坑掩埋，连棺椁都没有。哪像张小辫，牺牲了之后不仅可以享受火葬，骨灰还能带回国内安葬。由此也可见，高飞心里对张小辫牺牲的痛惜之情。
胡振江自然是一口答应。
日出东方，天光放亮。新八十一师的先头团赶到了，后面是陆陆续续的大部队。女兵第一师也来到了札幌机场附近。一时间，红旗招展、随风飘扬，人喊马嘶
、口令不断。一片喧闹的场面。
程启全副武装来见高飞。两个人刚打了个招呼，孔令俊也来了。程启身后带着他的副师长、参谋长、副参谋长。孔令俊带着的却是高飞再熟悉不过的三员女将，唐娟、程菁、楚艳。
高飞本来是把唐娟她们三个安排在司令部，挂一个副官科长或者秘书科长之类的空衔，顺便帮着打打杂什么的。自从孔令俊担任了女兵第一师的师长，直接把这三位忽悠进了她的部队。她是师长，唐娟副师长、程菁参谋长、楚艳是副参谋长。
反正人家孔二小姐不管往上面报什么，上面从来不会反驳。就这样，唐娟、程菁、楚艳，一人混了个少将。高飞身边的女人，现在是就差汤晓帆不是少将了。
孔师长从不厚此薄彼，她告诉汤晓帆，你还留在司令身边当保镖，我在女兵第一师给你留一个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也是少将！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估计一个礼拜以后就能批下来。
“报告总司令，女兵第一师奉命赶到！师长孔令俊！副师长唐娟！参谋长程菁！副参谋长楚艳！”几员女将挨个儿报名。莺声燕语，倒是给这严肃的指挥部，增加了几分活力。
“令俊你们来了。路上还好走吧？先下去休息休息，等我和程师长谈完了，再去找你们说话。”高飞在和程启谈正事，就不想被女人们给打扰了。
孔令俊还没说话，程菁却先开
口了，“司令和程师长谈什么呢？还要谈多久？程师长，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要耽误我们和司令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