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断袖

李显挺喜欢这个性格爽快又直愣愣的洛一道长,让小曲帮忙一起收拾行礼,三个人迅速下山去了。

他在宫外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将人送到了颜府,顺便拿了海棠蜜饯,就打道回宫了。

一直在暗处监视的御林军纳罕,没见宁郡王取什么东西呀,东西藏在哪里了?

“他有没有接触什么人?”李意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

“据暗探观察,宁郡王除了接触几个大臣和长春观的道士之外,并没有接触其他人,也没见他去拿过什么东西,怎么出宫的,还怎么进宫,如今正在宁寿宫休息呢。陛下,要不要现在宣召?”

“宣。”李意冷笑一声:“故弄玄虚,朕看他就是给自己脱罪找的借口!”

“要拿不出东西来,陛下可趁此机会治他个欺君之罪!”

李显刚回到宁寿宫,正沐浴更衣呢,就被殿下太监一个劲儿地催,他从容不迫地洗着,等头发半干的时候,将头发挽起来,让小曲提了一个包袱往外走。

脚迈出门槛,一抬头看见颜常棣从正殿出来,他先是一喜,随后注意到李显湿塌塌的头发,顿时皱了皱眉,手指微微往他头上点了点。

李显微微一笑,吩咐小曲,“去那个披风来。”

“殿下去哪里?”颜常棣含笑问道。

“陛下召见,过去一趟,娘娘忙完了?”他知道颜常棣正帮皇祖父审阅奏折。

颜常棣娇娇地揉了揉手腕,“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殿下回来了,以后就用不到我了,这些事还是留给男人做吧。”

李显微微挑了挑眉,刚要说什么,小曲已经出来了,他亲自系上披风,将兜帽戴上,向颜常棣行了一礼就走了。

路上,小曲凑在李显跟前,躲着人小声嘀咕:“殿下,您这么跟颜娘娘接触,恐怕别人会传闲话。您不是怕有损娘娘清誉吗?”

“我们本来就青梅竹马长大,不说话反倒有问题了,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到了御书房外,李显接了包袱,自己抬脚进去了。

御书房阵仗不小,该来的人都来了。

“东西带来了吗?”李意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狰狞。

“带来了。”李显解开包袱,从里边拿出两件白色的里衣来。

“殿下!”兵部尚书孙燕庆神色似怒似愤,“就算殿下拿不出东西来,也没必要拿两件里衣糊弄人吧?”

李显瞥了他一眼,翘了翘嘴角,吩咐宫人抬来一张桌子,再提一桶水来。

他这般吩咐,人精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顾才恍然大悟:“殿下将布防图绘制在衣物上?妙啊!”谁能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贴身穿着呢。

李意的脸又黑了几分,怪不得他派去的人什么都搜不到,他这个侄子,奸诈!狡猾!

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李显蘸湿毛巾,一点点将衣物打湿,不一会儿,雪白的里衣上就渐渐地显出了地图的轮廓,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就全部显现了出来。

众肱骨大臣全都凑过来,围着那件里衣瞪大眼睛看——虽然整件衣服全都是地图,但并不是一副,而是很多副拼凑在一起的。

李显站在外围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在赵国的三年慢慢收集的,回来的时候不好携带大件行李,就全画在这两件衣物上了,明天我将它们放大······”

“不必了。”李意已经改变了态度,他激动的脸色通红,“这几年你辛苦了,就好好陪陪你皇祖父吧。”东西都到手了,人可以扔过墙了。

李显不争不抢,痛快地答应了:“好,臣正有此意。”

“那殿下之前说的赵国百官的隐私册呢?”顾才问。

李显点了点自己的头,“都在这里。”

众人震惊,见他神色坦然,似乎不是在吹牛,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宁郡王的优秀。

有些立场中立的大臣心中开始嘀咕,有如此优秀的继承者,为了所谓的正统去选一个草包吗?

李显拱手告辞,留一殿的君臣围着两件衣服研究去吧!

入夜。

柳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厢房,将颜常棣对太上皇说的话转述给了李显。

李显的脸顿时黑了,就知道小王八蛋不会听话的。

知道李显就在前院东厢房,颜常棣睡得特别踏实。突然感觉有个黑影走到自己床边,他猛得睁开眼,一拳打了过去。

那人轻轻巧巧地闪了过去,他从床上跳起来,又一拳捣了过去。

“是我。”李显接住破风而来的拳头,低笑一声:“这几年功夫大有长进啊。”

“是你!”颜常棣惊喜地低叫一声,忙收了力道,激动地问:“你怎么来了?”

李显握着他的拳头改为抓着,调笑道:“我见娘娘国色天香,媚态天成,忍不住想来偷个香窃个玉。”他另一只手掐住颜常棣的下巴,微微上抬,轻佻地问:“娘娘意下如何?”

颜常棣惊呆了,眼前调戏他的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正经人吗?一股酸酸麻麻的触感从李显的指尖瞬间爬进他的心脏了,麻得他上半身僵硬不已,动弹不了。

不过,他是谁啊,全京城知名的纨绔子弟,调戏人么,他拿手。

他慢慢往后倒,左手撑着身子,右手顺着李显的胳膊一路往上摸,边摸边笑:“殿下瞧得起我,我自当从命。”他的手攀上李显的脖子,轻轻地抚摸着对方优美的颈部曲线,最后落在李显尖尖的喉结上,这一摸,他发现李显的喉结看着挺尖锐的,但手感莫名的好,他忍不住揉揉捏捏,玩得不亦乐乎。

“咕咚。”

李显颈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喉结上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地悸动着,心脏咚咚咚地乱跳着。

突然,颜常棣的手指往下滑,最后落在李显的扣子上。静寂无声的黑夜里,扣子被解开的时候,似乎发出了“啵”的一声。

“殿下好心,夤夜来访,只为抚慰我空虚的身心,我怎么能辜负殿下的一番好意呢。”他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抽回来,下一瞬挂在李显的脖子上,缓缓往下拉,“春宵苦短,殿下别浪费时间了。”

李显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手劲儿往下俯。

颜常棣躺在床上,李显伏在他的上方,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彼此的温热的呼吸纠缠融合,暧昧的要命。

李显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放纵自己的yuwang。

四唇相接,形状出乎意料的契合,一冷一热,水火瞬间相容,烫的两个人同时一个机灵。

颜常棣被吓坏了,他猛地推开李显,惊恐地蹬着腿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紧地贴在床板上。

李显神色一暗,心中有些受伤,但更多的是恨自己,怎么就情不自禁了,看把明华吓得。

“我······”

“你是不是断袖啊?”颜常棣直愣愣地问。

李显被他直白的询问给问愣了,好半天,才选择坦诚,在他面前,他没有理由瞒着他,“是,我······”

“哎呀,你啥时候添了这个毛病的?”颜常棣凑上前,特别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啊?”

当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清楚是天生还是后天的,他只知道,他爱眼前的男人,爱如生命。

见他不说话,颜常棣自己凑上前,搂住李显的脖子,宽慰道:“其实断袖也没什么稀奇的,我认识好多人都断袖呢,还有专门为断袖们开的小倌馆呢。”

“你去过?”李显冷冰冰地问。

“当然去过了。”颜常棣并没有注意到李显的神情,还在滔滔不绝:“我给你说,里边的兔儿爷个个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媚起来女人都得往后稍稍,我还跟他们学过几招呢。”

“你学了想要魅惑谁呀?”李显咬牙,小王八蛋说什么想念他,都氏骗他的吧,他不在的时候小日子过得挺美呀。

“当然是······”颜常棣骤然清醒,讪讪地笑:“当然是为了学习一技之长,关键时刻能救命。”

“没听说过学魅术会救命的。”李显快被他气死了,他发现等小王八蛋自己发现那得等到他胡子花白,反正今天已经越界了,还不如今天将话挑明了,让这小王八蛋自己想去吧。

“是,我是断袖,但我并不是对男的对,而是只对一个人断。”

“谁呀?”颜常棣八卦地凑过去耳朵,好兄弟有了喜欢的人他却不知道,他的心跟喝了一壶老陈醋似的,可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省的让兄弟左右为难。

“我刚才亲了谁?”李显拿下他的胳膊,将他的脸扳向自己。

“我呀。”颜常棣回答地特溜。

“那你说我对谁断?”李显叹息一声,右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无奈地说:“明华,我喜欢的是你呀,你怎么那么迟钝呀?”

“啊?”颜常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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