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肖家喜得子 书法交老师

秋千载不动几多闲。

好在数学无寒暑,训练有欢颜。

“老大!”

面对这称呼大傻子摇摇头,抿嘴不答。

“你那房子空着多可惜,要不租我一间?”

开什么玩笑?林壮壮家离学校不远。

“咱俩天天拿牛奶当水喝,如今还要租房子,你爹同意?”

“我……那天才知道篆哥是孤儿,好可怜啊,我只想分担些房费。”

都是李校长干的好事儿,阿壮这小子有心了。

“租得起房子的怎会穷?你们眼里只有篆哥,也抽空往这儿看看,俺才是可怜人!”

“滚!小耗子你有爹有娘还有两个姐姐,可怜个屁。”

“我不是孤儿。”

与三人说话得抢,否则糊涂蛋们只会越扯越远,远到摸不着边际,杜篆看准时机终于插上话了,言短意长。

没有直系亲属并不意味着就是孤儿,至少大傻子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想与‘孤’字沾上边儿,可惜这观点无人认同,几人一掰扯便过去了一周,是时候回山了。

山门半掩却挡不住不速之客,来者杜篆认识,竟是肖兰汝爸妈,还有一位襁褓中的婴儿,早前杜篆遇见肖妈妈时也没见其身怀六甲,怎么就……

“你就是仙长?”

游爸爸离开途牛县后,说话之人便成了一县之长,其心中疑惑只恐比大傻子的还多。

其身份地位是明摆着的,杜篆得小心应对,闻言忙道:“请喝茶,仙长一词是乡亲们称呼我师兄的,他老人家今年八十七了。”

“如此高寿倒也当得起一声‘仙长’,对了,大门上的招牌怎么没了?”

“师兄外出云游,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为免麻烦暂时摘了。”

“麻烦?有人为难你们?”

小仙观毕竟在人家地界上,有此一问也算正常,大傻子忙摇头道:“谢谢关心,我们只是不愿被陌生人扰了清静。”

“听说这里有一位小道长也会治病,说的是你吗?”

讲这话的却是肖妈妈,只因每次见了她杜篆都会止不住泪流,一个大男孩总哭哭啼啼的不像样,所以最近他很少去图书馆。

“在下没有度牒,并非真正的道士。”

“我知道你是一中学生,那……观里可有其他道长?”

“没有。”

“你会治病?”

“跟着师父和师兄学了点儿皮毛。”

“可我听说小道长的医术也是极好的。”

“这个嘛……二位若想看病,还请去正规医院,小仙观条件简陋,又无行医资质,早已不对外行诊。”

“县里和市里的医院都去过了,我们好不容易上山一趟,还请……你怎么了?”

大傻子本不喜说话,与这二人交流尤为困难,其鼻子总是酸酸的,视线也是模糊的,早前在图书馆他还可以拿书刊遮掩一下,如今倒好,徒惹人笑,他慌忙侧身抹了抹眼角,这才张口道:“失礼了,二位有事儿请直说。”

肖爸爸刚才还话多,如今却被眼泪惊到,一时有些语塞,倒是肖妈妈轻叹一声,随即开了口:“前几日我在单位台阶上捡到一个婴儿,虽然瘦弱了点儿,但全身都好好的,就听力有问题,对了,观里的规矩我们懂,老肖,快把礼物拿出来。”

肖爸爸总算回过神来,他一拍额头,弯腰拿起一个袋子,笑道:“差点儿忘了这个,区区一点儿心意还望小道长笑纳。”

“别!本观不……让我先看看孩子吧。”

“在下愿用银针一试,若是不成还望莫要怪罪。”

不管怎么说,杜篆与肖家缘分不浅,若能帮帮眼前这对可怜的夫妻,还有那位小小年纪便被遗弃的孤儿,他是真心乐意的。

诊断完毕他吁了口气,一边说一边还忙着抹泪,没曾想话音刚落肖妈妈已惊呼出声:“银针?孩子这么小,能……”

“放心!小仙观的医术我早有耳闻,阿梅若是不敢看,且把孩子交给我就是。”

“真的……”

“既来之,则信之。”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大傻子已不再多言,他默默取出两支最细小的银针,仔细消毒,片刻之后刺在了孩子左右两侧的听宫穴上,并缓缓将内气注入其中。

仿佛才一眨眼治疗已完毕,结果却意外的好,杜篆发出声响试了试,孩子居然有了反应。

“小道长,你可真是神医啊!”

“凑巧而已,对了,叫我小篆就好。”

肖妈妈刚才还一脸担忧,如今已笑出了一朵花来,眼中倒与杜篆一样都饱含着泪水。

“老肖,这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的,我要好好养他。”

“嗯,都听你的。”

“谢谢小道长,你这里还需要什么药请告诉我,我尽量去买来。”

他俩高兴,大傻子自然也高兴,他再次抹抹眼角含泪笑了。

“这里已非治病之所,送我们药材也是浪费了,孩子听力可能还会出现反复,我每周一会去趟图书馆,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我,不用上山来了,另外,治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请叫我小篆。”

身为医者时常治病救人,可治了那孩子耳疾却让大傻子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转眼又到下山之期,一起带走的有装裱好的书法作品,还有碎了一地的形象与气质,昨日泪水流太多,不仅濡湿其胸襟,还把肖兰汝爸妈彻底弄糊涂了。

“难过时就哭,可别憋着。”

“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一定要对你肖叔叔说。”

“高大,帅气,不该学那梨花带雨。”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篆记住这句话。”

听听,这都什么言语呀!好在两位婆婆被他早早挡在了偏殿之外,否则不知她俩会有多担心。

“这是什么?”

笑容渐渐凝固在花老师脸上,可他瞎呀!这是用浓墨书写在雪白宣纸之上的一个个大字,他身为美术老师竟然不知其为何物?

“恕我眼拙,从未见过这种书体,杜篆同学可否详细说说?”

这是大傻子胡乱写的,一定要个说法可称之为‘杜体’,只是他若敢吐出这两字来,绝对会闪了自己舌头。

“尺幅巨大,装裱精美,这是花了钱又用了心的,莫非此乃杜篆同学自创之风格?是了,观你笑容满满自信从容,我没说错吧?”

“不拘一格,自成一派,你好大的胆子!”

“要先学会爬,再学走,然后才能跳能跑,年轻人不该好高骛远。”

“制纸非易,造墨亦难,哎!岂能随意浪费?”

“要不重写一幅吧?”

重写!门儿都没有,花老师越失望,猪先生越开心,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书法作品最终被带走了,临别,哭笑不得的花老师反倒安慰了他几句。

“写这么大一幅字也不容易,县文化馆看在我那三分薄面上,展出没问题,市里就难说了,杜篆同学别泄气,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却很快复归平淡,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几株桂花树悄悄开了,金黄黄的,引来不少人争相采摘,这东西可制酒制蜜,制糕制饼,怨不得会招人喜欢,其馥郁香味儿也宣告着中秋临近。

大傻子正踌躇着不知届时该不该买点儿糍粑吃,吃了又能黏谁,童胖子倒先和林壮壮吵上了。

“是我先邀请篆哥去我家过节的,你丫凭什么来抢?”

“小童儿你还要不要脸?我早就和家里人讲好了的,我比你先!”

“是我先!”

“是我先!”

“喂!你们眼里只有篆哥,也抽空往这儿看看呀!俺……”

“滚!小耗子你有爹有娘还有两个姐姐,自个儿回家过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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