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秦子方半蹲下问他:“你对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呃，确实是有。”他倒也很老实就承认道:“能方便问吗？”
“小猪皮。”
桓闰眼见小猪皮要在这继续说下去，忙对他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等办理完入门手续再说。”
“桓小友，这个无妨。”
秦子方伸手制止住了，有心想要打断掉小猪皮话头的桓闰，转对他开口道:“你说吧，小猪皮。”
“秦师兄，这旁边为什么会有个茅圈存在啊？”小猪皮对秦子方斟酌着用词问道。
“你说连茅圈？”
桓闰则是听完一愣，在他这话的提醒之下，方才注意到周围。
“诶？！”
在这个入门登记处的隔壁，似乎还真就是和茅圈相连到一块去。
“噢，隔壁房间确实是个养猪屋。”秦子方对小猪皮不假思索地点头说道。
“什么？”
“什么！”
这会就连桓闰，也忍不住被他这话给吓到，抢先小猪皮一步开口问道:“宫里为什么会在入门登记室的旁边，弄一个连茅圈啊？”
“简单来说，就是咱们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腾出来单独建茅厕。”
秦子方一边掏着突然发痒的耳朵，一边慢条斯理地向小猪皮他们解释道:“因此，基于便利和广大低阶层弟子需要，只能在入门登记室隔壁，凑合着搭弄出了一个茅厕串连猪圈，这样既能解决问题又可以节省下不少开支费用。”
“宫里有这个，必要吗？”
“没钱只能这么做啊，没毛病。”
小猪皮被他的这话给彻底震惊到了，“宫里缺钱，会缺到这个份上去？”
“嗐，缺钱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了，咱们宫主也一向对新人大加倡导，能用一张纸解决入厕问题的，绝不可再用两张。”
秦子方没做任何停顿，紧接着就又说出了，让小猪皮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话道:“唯有勤俭节约持家，方可令咱齐玄宫香火永旺。”
“咱齐玄宫是庙么？”他面色十分古怪地疑问对方。
“嗐，这就是个比喻而已，别太介意。”
说着，秦子方便把手往前一引那扇敞开的大门，对二人指道:“你们快进去吧。”
“哦。”
“我就在门外等你们俩。”
“秦师兄不跟我们一块进去吗？”
“不用了，你们进去之后，就跟对方，是从哪里被谁招收进来的新弟子就行，他会统一登记好资料。”
“这样啊。”
“嗯，咱宫里规矩不多。”
秦子方负手站定在门外那里，对他们俩笑说:“以后，我和祁师兄就该正式改口称呼你们俩为师弟了。”
小猪皮和桓闰对此话，也就只是和他客套了下，随后两人便毫不犹豫地并肩往里头走了进去。
“呵...好困呐。”
“诶？”
甫一进屋，他们俩个就听见有人在对空气这么呵欠连天地嘟囔着。
小猪皮和桓闰寻声看向屋内的正中央，发现那里除了摆设上一张矮桌，后面还有成排积满灰尘的暗红展示柜外，再无其他东西。
“请问，这里是齐玄宫入门登记的地方吗？”
桓闰侧看向小猪皮，见他只是在好奇张望屋内周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主动上前一步，向矮桌上的那人客气说道。
那正百无聊赖瘫坐在矮桌那里，偏头单手枕脑的黄衫青年，这忽听到有人似是对自己开口说话，他不由大为好奇地寻声看去。
“诶，你们俩个小孩，怎么会来这里？”
青年看到这两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大为好奇地向他们问了句。
“师兄好，我们两个是今天从晋国煕霞山...”
桓闰代表两人讲述，起头先介绍了下各自名字，然后将他们如何从旅人口中得知齐玄宫收徒，再怎么通过李吕两位长老和祁德隆安排过来报道入门的事宜，全盘交代给了对方知晓。
“原来你们是祁师兄和吕师伯他们从晋国带回来的新人呀。”
这人竟在听完以后，眼冒金光的盯着他们俩看。
“搞什么啊，这人。”
被这人盯得发怵的小猪皮，内心很是不自在地骂咧了句，“咋回事啊，我们又不是什么稀有动物。”
“今年晋国战乱如此厉害，原以为吕师伯他们负责的秋季招收任务，会没一个人能来入门。”
就听他起身围绕着他们俩人，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还是挺意外的嘛。”
“谁说没人啊。”
听到他这么说的小猪皮，忍不住开口反驳了对方一句道:“我们俩个上山顶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收了好多个新人。”
“哦。”
那人闻言，眉毛立时一挑，“那其他人呢，这会儿都在哪？”
“呃，他们起初虽然有应征下来，但到最后全都放弃过来这边了。”
小猪皮对他心虚说道。
“呵，这样啊。”
“这位师兄。”
那人闻声看向桓闰问道:“怎么了，桓小友？”
“还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哎呀，都只顾着跟你们瞎聊天了。”
他一拍额头，略带歉意地对桓闰笑说道:“我叫禤米津，是现在咱齐玄宫负责这里登记新弟子入门的管事。”
“见过禤师兄。”
小猪皮虽然现在挺讨厌他，但该有的礼数，却还是会跟着桓闰一起向对方照做。
“两位小师弟客气了哈。”
禤米津对他们俩笑说了句，转而便主动走到了自己身后那个积满尘土的展示柜前，抬手去翻找摸索。
“阿闰，你瞧他这是在干嘛呢？”小猪皮看着他在那一排排展示柜前，跑前跑后的找东西，忍不住偷偷捅了下桓闰问道。
“应该是在找要发放给我们的东西吧。”桓闰大致猜测道。
“欸，可算是找到了。”
只听他弯腰在左边某个展示柜下面翻找出了两本残破大书后，立时起身欢呼说道:“还以为又要再去从库房里搬一些过来，这下省事了。”
“咦，那是什么？”
小猪皮好奇盯看向禤米津手上的那两本旧书，暗自猜测着，“难道那是齐玄宫的入门手册吗？”
这直接就刷新了他对齐玄宫贫穷的更深层认知。
“来，你们都到桌子前。”
禤米津将找到的两本旧书倒扣在了自己那矮桌上后，就又从一旁的展示柜底层掏了本大册子。
“好的。”两人在应声后，遵照着吩咐上前，老实站定。
“从这边开始，你们一个个都按顺序说好，我就可以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