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阵与源

吃完第二块烤肉,小狐狸已经完全忘记害怕,甚至在南宫恒身上蹭来蹭去表示亲昵,想要骗来下一块肉。但南宫恒可不打算再给更多肉块了,在这远离城市的原始森林中,强者杀生可以震慑四周生物,而弱者杀生却容易引来强者的觊觎,他可不喜欢多冒一分危险。

“灵智和神识都是思维感觉的统称,而味觉也是感觉之一。我说过,狐妖灵智比一般的妖物要强许多,所以它能发现烤熟的食物味道更好。更何况,是我烤的食物。”南宫恒自信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邢月若有所思,完全没有理会南宫恒的自夸。

“那么,现在能说说你为何要讨好这只狐妖了吧?”邢月可不相信南宫恒这人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南宫恒微微一笑,“看来你现在对我更了解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么多秘密。”邢月不满地说,她总是觉得自己一直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想简单点,这只是因为我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迟早会被知道的事情就不隐瞒了。”南宫恒将撕肉的手指伸到小狐狸嘴前,“至于小狐狸,是因为我想找个能在这森林给我们提供庇护的妖。”

小狐狸似乎能分辨出这是活人的手指,只是舔了舔而已。

“就它?这森林里随便一只妖兽都能吞了它吧。”邢月相信现在的南宫恒有大能耐,但寻求一只小狐狸的庇护也太匪夷所思了。

邢月的猜想也让南宫恒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依靠它。但是你知道吗?狐妖,是群居的妖族。”

“你是说……”

“没错,如果是狐妖的族群,那应该有能力在森林中生存。现在离终点也不远了,希望狐妖的族群能在那附近。”

“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邢月虽然不假思索地跟了过来,却不代表她没有疑问。

南宫恒微笑着看了邢月一眼,“我说过,这是为你定下的目的地,只有到了那里,才有办法体现你资质的可怕。至于细节,等到了那里,你自会明白的。现在,我们只要想办法在里面搭建一个修炼的地方就行了。”

说完话的南宫恒看了正在装可爱的小狐狸一眼,从身上又递出了一块烤肉。他甩了甩烤肉,吸引着馋嘴的小狐狸走到一个空旷处,然后就地盘坐下来。他看了身后的小狐狸一眼,将烤肉放在了自己身前。

果不其然,小狐狸猛窜而出,在南宫恒身前大快朵颐。

南宫恒见状满意得点了点头,从左袖里拿出九个小珠子,又从腰间拿出一块石花。

九块小珠子四黑五白。四颗黑珠子折射出黑曜石般的光辉,让人一眼看见便有坚硬无比的感受;五颗白珠子若有似无,略微一看能够看出其中珠子表面有层白色如薄膜一般,仔细一看又觉得它们晶莹剔透,连轮廓都微不可查。

但最神奇的还是那朵石花。它咋看之下平平无奇,但当他露出身形之时,所有生物的目光都忍不住注意过来,似乎其中蕴含着对生命最本质的吸引。磅礴如山,坚韧似铁,又让所有生灵都忍不住畏惧。

两件物品正是南宫恒祭炼的宝物,九珠为阵,石花为源。

趁着小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南宫恒赶紧激活了石花。只见一丝灵气进入石花,原本花苞一般的花朵突然绽放,滞留于空中,磅礴的能量从石花中喷薄而出。灵气如丝线般游动,仿佛遵循着某种本能,维持在十米以内,编织出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五光十色,修仙者都能感觉到其中磅礴而凝练的灵气。

在巨大莲花中的九珠仿佛收到了什么牵引,自动飘离南宫恒手掌,仿佛九颗莲子,悬挂在花苞之上。获得莲子的花苞,仿佛获得武器的装甲,摄人心魄的威压从中绽放,两个圆形阵法以莲花为中心,向外展开。

即使再迟钝的生物也能在此刻感到危险,察觉到莲花威能的小狐狸慌忙逃窜,却被光阵瞬息笼罩。

“碰”的一声,小狐狸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它愣愣的再冲了一下,撞得脑袋有点发疼,终于意识到什么,抬起两只前爪按在了屏障上。

要死了要死了,小狐狸用前爪按了按屏障,发现无法逃离后才转身看向南宫恒。它耸拉着耳朵,发出委屈的“嗯嗯”声。

我这么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南宫恒仿佛读懂了小狐狸的想法,略带歉意地掏出腰间五六块烤肉,全都放到了小狐狸面前。但有了先前的“上当”,小狐狸没有再看地上的肉块,依旧一脸委屈地盯着南宫恒。

“难得啊,变聪明了。”南宫恒笑话了一句,而后安慰道,“你可以不用这么戒备的,我并不打算伤害你,于你而言,这是一场机遇,咱们彼此都友善点好不?”

小狐狸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依旧没有放松戒备。

“接下来就要看彼此的信任了,你可要弄清楚蛤,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你。”南宫恒郑重其事地说完,接着盘坐下来,闭上双眼,正好位于石花之下。

身旁的邢月看出了南宫恒身上的变化,南宫恒身上的妖气缓慢地变化起来,虽然一直都是灰色的样子,但明暗相间的规律越来越清晰。石花的灵气静静流淌着,一丝丝地钻入南宫恒体内,成为一道道妖气,飘荡而出。

转变了一定的灵气后,邢月看到南宫恒身上的妖气慢慢地伸到了小狐狸身上。小狐狸惊恐地躲避着,却毫无作用,只能看着两者的妖气连接到一起。然后一阵微颤传来,又一阵微颤传来,链接南宫恒和小狐狸的妖气开始慢慢抖动,仿佛心脏一般。随着抖动的继续,原本只在南宫恒身上的振动开始向小狐狸传递,并慢慢地使小狐狸的妖气不受控制地振动起来,连频率也逐渐归于一致。

小狐狸也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却怎么也弄不清楚。它看了自己爪子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尾巴。由于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它开始不停地追着自己尾巴转圈,似乎想弄明白是不是尾巴出了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小狐狸似乎习惯了这种感觉,也不再在意了。它看了南宫恒一眼,“趁其不备”地叼走一块烤肉。发现对方没有动静后,又叼了一块吃掉。吃完后还不忘用舌头舔一舔嘴巴。

妖气的抖动慢慢脱离了混乱,开始富有节奏感地跳动,并慢慢归于平静。

南宫恒很快睁开了眼睛,他宠溺地看了小狐狸一眼,“给了你这么多烤肉,也该轮到你报答我了。放心,很爽的,飘飘然的那种。”

南宫恒伸手指向身前一个地方,示意小狐狸过去。小狐狸看了一眼南宫恒指的地方,似乎还有一点疑虑,但当它看到南宫恒将剩下的烤肉都移到那边时,立刻就坐到了指定的地方。

这让南宫恒都有点哭笑不得了。他甩了甩头,开始运行阵法。

布置“四象封绝”时的场景再次展现在邢月眼中。巨型莲花下的阵法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开始绽放夺目的光芒,光芒充斥阵法后便如溢出的水,开始向外蔓延。一道道灵气仿佛遵循着某种规律,蜿蜒向外,却又稳稳当当地停滞在某处,形成阵纹。临近的阵纹彼此延伸,相互连接,勾勒出一个庞大的花纹,花纹的光芒慢慢充盈,形成一个更为巨大的阵法。巨大阵法的光芒满溢之时,又再次向外延伸......

一层接一层地布阵,并将阵中的一些意外因素圈上一个小型的阵法,抵消或利用其中的影响,最终形成一个不知距离的庞大阵法。这是南宫恒的绝技,也是邢月对南宫恒的信心。

南宫恒本身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修仙者,但他能利用外界庞大的灵气。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进行收集,对抗南宫家并不是一句空话。

看着这不知道尽头的阵法光芒,邢月心中的迷茫少了许多。

因为拥有石花这样的能量源,阵法扩散的速度快了许多,几乎是毫无停滞的生长,直至光芒远离目力所及的范围。不一会儿,整个大阵便稳定下来。

愚蠢的小狐狸又开始吃烤肉了,好像这么大的动静与其无关一样。若其是一个人类,南宫恒就该夸其胸有静气了,可南宫恒知道它只是真的憨,没看到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么?你就不担心我对你做出不可描述之事?

哪怕在狐妖中,它也是迟钝的吧。南宫恒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启动这个影响它一生的庞大阵法——乙木春生。

光芒从石花开始绽放,之后沿着阵纹扩散,在几息时间内传遍整个大阵。四周的光芒都开始流动起来,各色的灵气都向着南宫恒汇聚过去,并在其四周凝聚成各色繁杂的符文,随着符文的增多,四周的灵气汇聚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果刚开始的速度是云朵飘动,现在则完全变成了狂风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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