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天顶之上有恶魔
看着怀中的跳月儿，王昊感觉到了一种被信任的幸福感。换成几个小时前，就算她受伤了，恐怕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让自己抱着她吧？但是现在却能如此安静地像一只真正的兔子待在自己的怀里，都是因为自己拼死为了她，为了树妖村长，为了杏花林所有人去战斗，才赢得她的信任的。
“说不定寒娘子是对的.....人和妖真的能迎来和平共处的一天。只不过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还需要做很多事儿，很多人都需要做很多事儿！”王昊想道。
不远处就是山谷了，老树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扭头望了一眼王昊裸露的胸膛说道:“小伙子，你的衣服被烧掉了，一会儿我让雀儿娘给你缝一身吧？她的手是杏花林最巧的，做出来的衣服巧夺天工......”
“免了，我虽然不怎么穿名牌，但也不怎么穿手工缝制的衣服！”王昊冷笑一声，“您老是想包庇雀儿娘吧？别想了，她手上可是有人命在的！”
老树妖的企图被王昊看穿，小声嘟囔地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王昊皱起眉头:“我抓走雀儿娘就是在做好事！你知道她是怎么杀人的吗？当时她完全可以不伤人人夺回自己的蛋，但硬是在那个地中海的脑袋上钻了个洞！”
老树妖张张嘴，没说出话来。这件事妖灵们真是一点道理都不占，蛋是羊妈妈偷的，人是雀儿娘杀的。硬要追究的话，也就杭谷典当行有点责任——大概百分之五吧。
“你知不知道雀儿娘现在在什么地方？村子里到处都找不到她！”既然提起来了，王昊便随口问道。
老树妖一边转身走入山谷，一边闷闷地答道:“这我怎么知道.......啊！？”
王昊一怔，因为抱着小兔儿不方便抬头去看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雀.....雀......她没死！”老树妖语无伦次地喊道。
这真是弄得他一头雾水，只能放下跳月儿一看究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让他暴跳如雷。
刚刚胸口还插着匕首的羊妈妈此时正站在祭坛上，磨刀霍霍向祭品。而那个祭品，便是被五花大绑的雀儿娘！
难怪到处都找不到雀儿娘，原来她在羊妈妈手里。
“妈的，我就应该一把火把你的尸体烧掉！”王昊大骂一声，将跳月儿放到地上，拔出以太神剑就要冲上去将她大卸八块。
而羊妈妈也知道一旦让王昊近了身，自己便必死无疑，当机立断将宝石匕首插入了雀儿娘的心脏之上。只听一声闷哼，雀儿娘当即断气，死在了祭坛之上。
“不——！”老树妖眼睁睁地看着雀儿娘被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妈的！”王昊怒骂一声，手上招式一变，直取羊妈妈的要害。
就在他即将冲到祭坛之时，猛地天空一声惊天霹雳，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瞬间变得乌云密布。而一道肉眼难以察觉到的裂缝，正出现在山谷的正上方。
这道裂缝虽然肉眼几乎不可见，但从中泄露的东西却不可名状，无比强大。一股说不上来的威压将王昊死死地摁倒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虽然羊妈妈就在自己三米之内，但就是连一根小拇指也动不了。
羊妈妈此时也不好过，几乎被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能勉强行动。王昊暗暗叫苦，她现在只需要将匕首轻轻一送，顷刻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而羊妈妈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再次打开了虚空之门，伸出手从中掏出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白.....白狼？他居然在你这里？”
没错，羊妈妈掏出来的东西正是白狼。这家伙本来被曹师傅一拳打得**烧伤，没想到一翻身爬起来跑了。看着他肚子上碳化的痕迹，王昊本来还想着他这副身体能跑多远，没想到是被羊妈妈收留了。
将白狼从虚空之门中拉了出来，羊妈妈将他平躺着放到了祭坛之上。而作为祭品的雀儿娘，被她随手像垃圾一样扔下祭坛。
“糟了！白狼被当做了所谓的容器吧！”王昊焦急地看着祭坛上的羊妈妈和白狼，再看看黑压压的天空，“有什么东西正通过天空上的裂缝挤过来过来了！”
一道血色光芒从裂缝中缓缓洒出，刚好照射到了祭坛上的白狼身上。而白狼猛地睁开眼睛，发出最后一声狼嚎，便永远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名的灵魂占领了他那副魁梧壮硕的身躯。
洒下血色光芒之后，裂缝之中又洒下了一道黑光，照射到了羊妈妈身上。沐浴黑光的羊妈妈欣喜地大叫一声，随后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雪白柔软的肌肤变得干枯蜡黄而坚硬；如水的眼睛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对燃烧着火焰的空洞眼眶；妙曼的身躯开始长出鼓胀的肌肉，瞬间将她撑得比王昊还壮实；背后一对骨翼破体而出，骨翼上还零星挂着一点残肉。
而她的额头上也长出一对锋利的螺旋形犄角，高高地指着天空。
在喷洒完黑光后，天空上的裂隙便逐渐愈合了。本来暗不见日的天气迅速转晴，阳光再次撒到眼前的山谷之中。只不过这个躺着的白狼，和站着的羊妈妈，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真的长出一对犄角了啊，这下可真成羊妈妈了！”王昊也感受不到那股强大的威压，从地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羊妈妈看着自己的双手，干枯而没有一丝喜悦地笑道，“我终于完成主人的任务了！主人终于赐予我无上的力量了！我终于变得和主人一样了！终于....终于.....终于......呜呜呜.......”
那燃烧着烈火的眼眶之中居然流下了泪水。不知道羊妈妈的泪水代表什么？终于完成主人任务的喜悦？还是自己变成怪物的悔恨？总之从她的话语之中，王昊是听不到一丁点的欢欣之情。
不过......给王昊威胁感最大的，还是这个占据了白狼身体的邪恶灵魂！不知道是不是融合需要时间，此时的白狼依然躺在祭坛上一动不动。王昊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以太神剑，朝着他的心脏便刺了过去。
“住手！”羊妈妈怒喝一声，挥掌拍了过来。王昊只感觉耳边一阵风声，没想到变异之后的羊妈妈力量如此强大，他不得不一缩脖子，将这一掌躲了过去。变异之后粗壮而干枯的手掌擦着他的头皮蹭了过去，顿时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
一翻身和羊妈妈拉开距离，王昊抖擞精神准备先解决羊妈妈。有她保护着白狼，自己恐怕难下杀手。
而羊妈妈也打算和王昊算算旧账，打着响指想要燃起邪焰。可是她惊讶地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混乱邪能都不会再回应她了。
“呜......为什么......啊！难道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我，邪能不再亲和我了吗？”羊妈妈带着哭腔说道。
看到这里，王昊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可悲。虽然不清楚羊妈妈的事儿，但结合现在的情况也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原来羊妈妈并不是服务于她自己的种族，而是更为强大的，被她称为“主人”的存在。帮助主人入侵到地球，她便能得到奖励——摆脱原有的身份，成为和主人同样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得到的远远不能弥补她失去的。
“这是何苦呢？你现在无非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而已。”王昊淡淡地说道，“而且你的主人会诚心接受你这种‘杂种’吗？恐怕他们会把你当成最底层的存在吧？”
这话激怒了羊妈妈:“你懂什么！？主人代表了一切！他们是我最向往的，他们力量无与伦比，在宇宙之中是最自由的存在.......他们就是灯塔！”
“灯塔是吧？”王昊挥动手中的以太神剑，“你看看天上的太阳！当红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世界便不需要灯塔！”
说着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了羊妈妈头颅。
本来以羊妈妈的此时实力，就算不能再使用混乱邪能，也有无与伦比的怪力，王昊没有这么轻易能斩杀她。不过在她的心中，隐隐约约也有所后悔了吧。
信念一旦动摇，她便再也不是王昊的对手了。
在羊妈妈身死的一瞬间，两道支配之魂飞出体外，冲进了王昊的眉心之中。
“咕......呃啊！”巨大的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王昊痛苦地到底打滚。
虽然肉体无比痛苦，但是精神却很清晰。这两道支配之魂并不是王昊主动用摄魂术吸取的，而是主动飞来的。一道是羊妈妈原生种族的支配之魂，一道是“主人”种族的支配之魂。
“高山椛人之魂和.......恶魔之魂！？”王昊惊讶地感受着自己得到的两枚支配之魂，“这个主人居然是所谓的恶魔？！”
话音刚落，刚刚还躺在祭坛上的白狼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着王昊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