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回忆

收拾好住处的张三,面对着没什么人气的大房子,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需要被关爱的独居老人,不过,这么多年都独过来了,此刻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罢了,想到此处,张三不免得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其实,张三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动过成家的念头,只是也没遇到合适的,后来,他开始四处漂泊寻找亲人,此事也就没了下文。

当年,刚回到老家的张三,因为不想留在叶城,先帝算是为了补偿他,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那笔钱就算在留在叶城,也够他买房加上做些生意的。

可是,张三依旧选择了回家,他始终想着,仗都打完了,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回到老家,拿着大笔银钱,张三本可以买房置地,做个小地主什么的,但张三还是头铁的想去寻亲。他先是重修了破败的老宅,想着找回家人,能一起住进好房子里。随后,张三购置了一些地,花钱请了人来照看,自己则踏上了孤独的寻亲之旅。

这期间他走遍了宁国的各地,可是这时候,想找人哪有那么容易,当年战争不断,很多人即使没上战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乱世,张三能得到的线索十分有限,说是大海捞针一点不过分。

张三原本家里,父母都是在家务农的,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两岁,在铁匠铺学徒。一个姐姐,嫁了人,离开了老家。一个弟弟,小他四岁,帮着附近的大户放牛。一个妹妹,是老幺,和秦风的年纪一般大,当时还是个只会哭闹的女娃。当年张三就是负责在家带娃,给全家人做饭,反正是,家里的活他都包了,按后来的说法也是个家庭妇男。

当年战乱的时候,先是张三的大哥,因为会一些铁匠的活,被人带走做工去了,父母同样因为是成年的劳动力,也被人带走了。只剩下,张三在家带着两个孩子。一次,张三去外面找食物的时候,被大雨困在了山上,等到路能走了,张三赶紧飞奔回家,只是当他回到村子,整个村子和他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举目望去,一片狼藉。有些地方还着了火,地上躺着很多他认识的人,前几天还见了面互相打招呼的村民们,此时躺在地上,再也不能笑着招呼他了。

张三往家里跑去,家里也是一样满目疮痍,被人翻得一团乱,等到张三看见地窖的盖子也被掀开了,心中顿时一紧,他走之前,让两个弟弟妹妹藏在了里面,等他回来。下了地窖一看,果然也是乱成一片,没有了弟弟妹妹的踪迹。

张三疯了一般,在整个村子里跑着,喊着。

先是失去了父母和大哥,再然后连弟弟妹妹也不见了,张三心里最后一点依托,也被磨灭了,张三整个人都处在崩溃边缘。

张三的疯狂,好在得到了些许回应。村子里还有些藏得隐蔽的幸存者,听到他的呼喊冒出头来。

张三好歹算见到了些熟悉的面孔,嘶吼着问了事情的经过。

竟是附近的一处山匪,下来抢粮抢人来了,没被杀的人,估计是被抢到山上去了。

张三可算有了目标,和村里的幸存者们掩埋了村民的尸体。张三决定去山上寻人,这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想去和一帮没了人性的匪徒要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之事。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很神奇。以前在大家看来,平平无奇的张三,此刻显露出了他的天赋。

在以前,他因为手笨,没学会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学习更不用说了,家里没那个条件支持他上学,所以也看不出来什么。唯一令人称道的,便是有一膀子力气,并且身手矫健,除了帮家里种地,张三从小在张家村里,打遍同村无敌手,甚至有些大他十多岁的成年人也不敢同他动手。此等赫赫威名,也让他们家在村里是别家不好惹的存在。

此时,张三天赋的显现不只在于有力气和好身手了。这种情况下,张三依然能保留一些冷静,他一个人,想和山上几百号山匪硬碰硬,肯定是不现实的。

张三从小也是各处上山下河的主,来到山匪的老巢。他选择了一条最险峻的上山道,平时是不会有人走这里的,山匪也没有派人在这个地方看守。张三就从这里摸到了山上,之后他便在这山里和山匪打起了游击战。

张三先是趁着夜色,偷袭了一个半夜出来放水的小喽啰。弄晕了之后,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想要逼问一些情报出来。

没收了山匪身上的小刀,再用草绳来了一个五花大绑,当张三把山匪弄醒之后,还没等他上什么手段,平时吆五喝六的山匪见到这等场景,开始直呼“好汉饶命”了。张三只好“和气”地问了他一些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人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

最后,当张三问他前几日去没去张家村的时候,山匪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本来,这人也不能放回去,这个回答更让张三坚定了想法,手起刀落,就这样,张三完成了在这山上的首杀,也是他人生的首杀。

接下来的几天,山匪们开始迎来这份专属于他们的痛苦了。

每天清晨,山匪们便开始查人数。昨天少了三个,今天一查,又少五个。山匪的团伙就这样被迫迎来了大裁员活动,每日所有人都处在慌乱中,连上厕所都要抱团行动,生怕出了门便回不来了。

山匪们也知道,这是被人盯上了,肯定是有人藏在山上对他们进行报复,山匪头领也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巡山,不但没有寻到人影,还有好几人中了对方的陷阱,丢了性命。

张三就像是山匪们的梦魇一样,神出鬼没。

到最后,山匪不得不派人出来各处喊话,表示服软,直说好汉有事好商量,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并且提出,可以满足一切要求,希望张三出来面谈。

张三自然是不信山匪的鬼话,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计划。此时山上,除了被张三埋伏到的和因为害怕偷偷溜走的,还是有百余人的,敌众我寡,自然不能正面相对。张三计划着,等到逐一击破到山匪不剩多少人,山匪肯定也被吓破胆了,到时候才是跟他们寻人的时机。

又过了几日,张三依旧每日狩猎着山匪。此时,他已经在山上潜伏了快十天了,每日靠着野果野味充饥,人比之前瘦了几圈,但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要抓住这最后的希望,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就在山匪们苦苦支撑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

有一支义军,听说了此地有山匪作恶,前来围剿。山匪头子得到信儿,看着山下的大军,快要哭出声来,这是救星来了啊,被义军围杀总好过现在每日提心吊胆,不敢睡觉,不敢随便吃喝,甚至不能随便上厕所,义军好歹能给个痛快的,不必每日受这种折磨。

张三的报复行为已然摧毁了这帮作恶多端的山匪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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