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祀前
初春的天气，太阳升起的还没那么早。
秦风从睡梦中被王喜叫醒，准确说是惊醒的。稍早些的夜晚还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殿下，已经是寅时了。今日祭祀从辰时开始，还请殿下起身早做准备。”
秦风属于是被惊得清醒起来，暗自吐槽一下这种繁文缛节。
这不还得好几个小时么，这么早起来是要看日出啊。
要是成天这么个作息，怪不得老皇帝英年早逝。
秦风不情不愿地起了床，周围立即上来一圈內侍，像是某火锅店的店员一样热情。
帮着穿鞋的，给批大衣的，端水盆的，拧毛巾的，递牙刷的……总之是各显神通了。
秦风哪里享受过这等待遇，被人服侍的感觉在他看来反而更不自在，尤其是还是一群小太监像是伺候植物人一样给他服务。
哪怕换成一圈宫女小姐姐呢。
“以后你们准备好就行了，洗漱这些事我都自己来。”
小太监们顿时噤若寒蝉，以为是自己哪里触怒了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王。
王喜经历过夜晚的拎包袱事件，大概明白了这位爷是个亲力亲为的性子，转头吩咐道：“行了，都下去吧。”
小太监们逃难似的离开了现场，像是晚了一步就要被砍头一样。
洗漱的这一波过去，便有端着早饭的一帮人再进门。
六个人端着托盘，上面摆着装着各式食物的小碟子。看着声势浩大，可端到眼前秦风再一看。
这不就米粥和小咸菜吗，整得挺隆重，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粥倒是做了好几种，可谁能喝了这么多。那装咸菜的小碟子，那可真是个小碟子，菜量也就够夹一筷子的。
“奴婢打听过，殿下早上最是爱吃这些。”
王喜在一旁邀功似的说了一句，好像终于抓到了讨好领导的法子。
秦风其实不是第一次在宫里吃饭，之前守孝的几天，每日三餐也是宫里安排的。只不过当时因为规矩，秦风已经吃了三天素。好不容易熬过这三天，等来的一顿饭还是清汤寡水的，当下不免有些失望。
检索了一下皇子的记忆，发现这人还真是爱这一口。这是什么冤种皇子，天天就知道喝粥。秦风只能表示无语，有个煮鸡蛋也好啊。
都啥家庭条件了，还天天喝粥，搁这玩反差呢。
王喜在旁边撅了半天，也没等来盼望中的表扬，抬头偷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一顿操作也没能让龙颜大悦，又开始反思起了自己有哪些地方没有做好。
“这饭都是你吩咐做的？”
听到秦风终于给了点反应，王喜大喜过望，连忙应和，期望能等到夸奖。
秦风咽下一口粥，又道：“这大清早一下上来四碗粥，你是觉得我都能喝了？”
期望中的夸奖没等来，反倒是要挨训了。
王喜一下子没缓过神来，连忙跪地认错。
秦风倒是没有想训他的意思，作为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他只是怕这些他吃不完的东西最后只能倒掉。
“你早上吃了么？”
还在地上认错的王喜，听到问话，发现自己好像完全跟不上这位殿下的思维跳跃，呆住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秦风已经是吃饱喝足了，主要是喝足了。站起身来对着王喜道:“来，你把这些都给吃了。”
“啊？”
王喜实在是没想到故事竟然又反转了，这可是未来皇帝吃的饭，自己竟然也能吃上。虽然看起来只是粥和咸菜，可那也是给皇帝准备的饭菜，那米用的都是贡米，咸菜也是精挑细选的。比他平时吃的要好得多，至少这粥不会硌牙。
“我就在这看着你吃完，其他事吃完再说。”
王喜以为得到了奖赏，美滋滋地站起身来准备享受一顿大餐。
可是吃着吃着，王喜终于觉察出了不对。
碟子里的菜是没多少，早已被秦风吃了大半。可这三碗粥可是占地面积不小，喝完第二碗，他已经有点喝不动了。总是弓着的身子也不得不稍微直起来一些。
接着捧起碗的掩护，王喜偷瞄了秦风这一边。只见秦风背着手盯着自己，一副他不吃完就不罢休的样子，王喜只好强忍着继续给自己灌粥。
好不容易等到王喜喝完，秦风也对他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秦风此时有一种原来领导给下属灌酒的错乱感。
领导的快乐他终于感受到了。
王喜正处于一种不知是喜是悲的状态，身子也不敢再一直弓着，要是当着秦风的面喷出来，岂不是对未来皇帝的不敬。
趁着秦风还没表态，王喜赶紧让人把这些碗碟都撤了下去。又从屋外召进来一帮举着各种衣服、裤子的內侍进来。
众人站成一排，秦风看了一眼，明白这是得换衣服了。不过看这架势，这可不像是让自己挑选穿哪件，这怕是要全给套上。
秦风看着一排衣裤傻了眼，这比三件套可复杂多了，这得是八件套。这要都套上，自己不是得胖三圈。而且自己也不会穿这些东西，哪个在里面，哪个在外面都不清楚，这可怎么办。
其实按理说，服侍主子穿衣服这种事，也算是內侍们的常规科目了，但是王喜想到之前秦风亲力亲为的性子，这时候又不好让人直接上手。只能在一旁观察着领导的神色，生怕再办了错事。
秦风却是没想那么多，也不想不懂装懂漏了怯，只好说道：“那就换上吧。”
王喜赶紧让人上前，把这八件套左一件右一件的套在了秦风身上。
从头到脚折腾了一通，秦风觉得自己真的胖了三圈，整个人都变得臃肿起来，头上的冠子也让他的颈椎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导致秦风一时还很难找准头部的重心。
秦风穿戴完毕，还在那摇头晃脑地找重心，王喜从一旁找了铜镜，让领导验收成果。
王喜一边举着镜子，一边暗自庆幸。这下终于没有冒失，至少没惹得这位爷不高兴。不过之前殿下还亲力亲为的，到这儿又变了，还好自己这回等着指示。
若是王喜也是穿越而来，一定会把秦风这种定义成薛定谔的亲力亲为。
王喜一边举着镜子，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咱们这个殿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修拖拉飞机·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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