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上朝

秦风落荒而逃,反倒是田伯逸来了兴趣。

“这小楚姑娘是何人?”

张三见田伯逸起了好奇心,又想拿捏他一番,“那让我去你那蹭顿饭,我就告诉你。”

田伯逸两相比较之下,果断放弃了求知欲,“爱说不说。”

随即,转身便走。

可是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田伯逸这时不想听了,张三的分享欲又发作了,在谈论别人八卦的这方面,不光是听的人来劲,那说的人,话都到嘴边了,你又不让他说,他也是很难受的。

张三赶紧追上田伯逸,把小楚姑娘的情况向他说起来。

两人,一路走到宫门外,田伯逸也听完了这个小楚姑娘的事,略一思索,然后道:“竟然是天剑山来的人,很久没遇到过了。陛下可是对那小楚姑娘有意?”

“这不废话么,那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遇见这么个姑娘。你是没看见真人,你这老家伙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没准也沦陷了。”

“胡说,我对发妻之心,那是天地可鉴。”

“好家伙,我看你这家教确实够严的,这还不是在家里,也能这么熟练地表忠心啊。”

“哼。”

田伯逸没继续搭理张三,转头上了回府的马车,吩咐车夫赶紧出发。

张三见到他没一点挽留自己的意思,缓缓起步的马车,开始拉开了距离,想着今天被田伯逸这家伙揶揄了一次,不由得玩心大起。

只见,张三小跑着追在马车的后面,大喊道:“老田,你等等我啊,你去怡春院怎么不带我啊。”

大喊了好几遍,张三才算就此罢休,眼瞅着马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越跑越快,张三才懒得再追。

可此时,也正是众官员下班的时辰,政事堂这面更是官员们的聚集地,一大堆各色官员,或是相约结伴同行,或是约着一会喝酒吃饭的。

张三这一波,正好被这些官员们尽收眼底,一个个都是被惊呆的表情。

田相的八卦唉。

不是说惧内么,怎么还去怡春院啊。

没想到田伯逸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好这一口儿啊。

……

各种流言顿时弥漫了整个官场。

眼看恶作剧得逞,张三美滋滋地离开了现场,有仇不报非君子,老子这是君子行为。

匆忙回宫的秦风,自然是不知道此事。刚被张三戳破了小心思,秦风只好灰溜溜的回宫去,明天又要上早朝,也是时候收收心了,现在上一休三,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明日朝会,要把正事敲定。那这个新的部门,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东厂?西厂?锦衣卫?

这几个名字,在秦风脑中转来转去,可是秦风总觉得这几个名字,还是有些不吉利。

一边接受着老李的折磨,秦风一边寻思着起名的问题。

在脑中罗列了十几个名字,总是没有一个特别满意的。一直到洗漱睡觉,秦风畅想着美好未来,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

还算是精神饱满的秦风,摸着黑起了床,一番收拾之后,天色微亮,上朝去喽。

待得秦风坐上正位,朝会随即开始。

一开始又是一些常规的汇报。

运国最近老实了一些,自从上回秦风下了令,严惩越界的运国士兵,宁国的边军十分给力的执行了命令,最近一段日子,边境上已经很少有袭扰了。

秦风对此表示很满意,并且示意要继续努力,让运国人再也不敢越界。

接下来,便是各地汇总的消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多都在鼓吹业绩。

鸿胪寺和礼部的人,一齐出来,汇报了各国使团的情况。

秦风脑子里都是新部门建立的事,差点把这帮使团给忘了,这也是比较大的外交事项,秦风不由得认真了一些。

使团已经来了两天了,目前倒没什么意外发生,各国的使者们,也算老实,活动范围就在城里,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定秦风这个皇帝接见使团的事情。

日子先定在了后天,使团经历好几天的休整,也是时候完成主要任务了。

接见的规格,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宫里设晚宴,到时候,一次性都见了,省的单独会面,让人在亲疏远近的方面挑毛病。

说是这么说,但操作起来,细节上还是要区分对待的。

像是运国,成天跟宁国各种摩擦,同时两国也是边境线接触最长的,秦风对待他们的使者,自然要严肃对待,不能落了宁国的威严。

稍远些的白国,从地理位置上,和宁国可以对运国形成掎角之势,是宁国需要拉拢的主要对象。白国在运国南方,若是能和宁国形成“两面包夹芝士”,那运国只能夹起尾巴,不敢再嚣张跋扈。

位处宁国南方的安国,作为一个跟天剑山差不多,被其余各国合围的国家,安国的军队是出了名的坚韧,不过安国的使者也是出了名的左右逢源。

从安国建立开始,秉持的外交手段,便是老好人的那一套,对于各国是谁都不得罪。对于他们,秦风只需要以常态处之就行了,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对于最后的南国,朝中出现了比较大的争议。

南国位处于大陆的最南端,在远交近攻的思想下,也应当是宁国目前需要争取的盟友,不过这南国却总是会出现一些让人迷惑的行为。

南国有着整个大陆最长的海岸线,渔业和航海业十分发达,而且因为处于南方,不会被严寒侵袭,冬天时间也短,生活上没有严冬的困扰。从建立至今,经济一直发展的很好。这些年来,人口越来越多,隐隐有超越宁国的架势。

有了经济支持,也让南国有了充足的底气。对其余各国都是一副强硬的态度,同时,南国还有些想要充当军火商的想法。不断支持着运国的军事装备,从兵器到粮食,只要给他付钱,他就给你物资。

迷惑的行为也是因此而生的,逐渐壮大了运国的军事实力后,南国又主动找上其他国家,主动提出军事装备和粮草的销售方案,就连跟他最近的安国,也可以向其购买。

总之就是,南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商人样的国家,只要给足钱,没有不能卖的东西。

南国的这些行径,让人看来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在这个还比较原始的时代,军事实力是最直接的道理,虽然这个道理放倒以后也是成立的,但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存在,我比你能打就可以直接灭掉你,也不会有其他人声援或者在别的方面制裁你。

钱,固然是好东西,各国在大环境安稳的情况下,也有各种贸易往来,但都不涉及军事物资,像南国这样,兜售军事物资的,也是头一份了。

摸不透南国的想法,朝中对于南国的态度,也分成了两派。两方在朝堂之上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还是在秦风下了“暂且搁置”的命令后,两派人才暂时休战。

把使团的事商定了个大概,今天的重头戏才将要登场。

在众人都以为,又要无事退朝的时候,田伯逸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终于来了,秦风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由田伯逸起头,是他二人昨日商量好的,总不能说是陛下出了宫发现的此事,所以就让田伯逸先手开了团。

秦风坐在上面,微笑示意田伯逸继续说。

“臣昨日听闻一件事,京兆府中有人勾结民间恶少,向市场商贩强制收取费用,更有甚者,出手伤人,逼得商户家破人亡,百姓怨声载道啊。”

还得是老田同志啊,上来第一句,便把事情搞大了。对于这个是哪一方主动做了此事,是有讲究的。

恶少勾结官府中人,那大概率是用金钱收买了官员,说起来,不过是个收受贿赂的事件。

那要是官府主动勾结恶少,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根上,官府变成了主谋,并且滥用权力,威逼利诱恶少,一起盘剥百姓。本来也许罪不至死的事,换了一下讲述的次序,就能变成要杀头的罪过。

至于后面的描述,秦风估计是田伯逸夸大了一些,昨天没能继续调查下去,田伯逸的信息也是秦风提供的,盘剥百姓确是事实,也有一户被逼的离开了叶城,但家破人亡,怨声载道之类的稍显夸张。

不过秦风也知道,此事若是不管,再继续发展下去,这两句话也绝不是夸大其词的。

秦风看见田伯逸如此美妙的开团,恨不得闪现跟上。

“哦?还有此等事?刚才诸位大臣,可都是汇报的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啊,田相这讲述的可是与其余诸位完全不同,可是有人想要蒙蔽朕吗!”

秦风难得的严厉起来,下方大小官员,也感到一丝不妙。

田伯逸则是霸气低声道:“京兆府尹,可敢出面对质?”

站在靠后位置上的刘奇正,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

刚才田伯逸一开头,他就感觉不对了。本来看着,今日陛下没有提及此事的念头,他还暗自庆幸呢,结果到了最后,竟是田伯逸站出来,在朝堂之上提出这事。

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本来觉得能瞒混过去,小事化了的。但现在满朝文武,都知晓了此事,肯定是要有个说法了。

面对这样的阳谋,刘奇正根本没有办法,从队伍里站出来之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陛下,臣有罪。臣监管下属不利,发生了此等事,臣愿受责罚。”

刘奇正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算是坐实了田伯逸的讲述。只是满朝官员,原本还期待刘大人出来跟田伯逸对线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刘奇正一上来直接投降了。

失去了热闹可看的大臣们,顿时有些失望,又让田伯逸露了脸,已经多少年没人和田伯逸撕逼了,你刘大人一点都不挣扎的。看来,田相的宰执仍在继续啊。

其实,也不是刘奇正不想狡辩,可是这事是被陛下亲自抓包的,裁判和对方是一伙的,他还哪有心思挣扎。

眼见事情发展顺利,秦风自然地吩咐,由田伯逸负责彻查此事。

田伯逸欣然领命。

就在众大臣都以为就此无事,准备下班的时候,秦风开始了他的表演。

“诸位爱卿,经此事,朕有了一些想法。”

听到皇帝发话,大臣们准备开溜的心思又被拉回到朝堂之上。

秦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等毁我大宁根基的事,看起来诸位并不是特别在意啊。”

听到这话,大臣们心里一紧。这怎么突然向他们开炮了。

要说这事,在大臣们眼中,好像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陛下把其说成毁根基的说法,想一想,却也没有错。若是百姓被剥削的多了,民间自然会混乱起来,到时候也可能会酿出大祸。

“朕是有些想不通啊,你们一个个把大宁说得歌舞升平的,到头来,就在叶城,就在朕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这种事。而且,这事还是当朝宰相发现的,你们下面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呢,是也忙着,想着,怎么从百姓手里拿钱吗!”

秦风就这事,向下面的官员们发起了难。一个个的人模人样,到头来,还不是尸位素餐。

秦风这算是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发了火,本来这事,就让秦风很生气。结果今天,又看到这些人,知晓此事之后,竟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风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本来还想着,跟田伯逸好好配合一番,借机把新的情报机构的事情安排上,但是,见到这种情况,秦风有些忍不了了,不装了,爷是皇帝,爷摊牌了。今天不管有多么强的反对,这事也必须完成。

“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成立一个监督各级官员,并且也要视察民间的机构。若是再有违反我大宁律法者,不论身份,一律严肃处理。”

本来以为陛下只是发泄情绪的大臣们,这下子是真的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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