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步步惊心

昝公公从怀里摸出一件闪闪发光的物什,冷静地说:“大王此次出访,并没有携带都城虎符,而是暗地里交给了老奴。烦请庹大人走一趟,让大将军调兵遣将,尽快接管都城和王宫即可。”

庹正执看见金色虎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焎、震煞和督易图进宫寻找过这块金色虎符,在巴王身上没有找到,在寝宫也没有找到,原来藏在昝公公身上。考虑到都城和王宫已被实际控制,加之授权督易图不必听从震霆和巴蔓子的命令,他们就没有继续寻找这块金色虎符的下落。

震霆的心更加激动了,要说可靠可信可用,昝公公才是最佳人选。虽然父王没有提昝公公的名字,但父王将手谕和都城虎符托付于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

“此计甚好,公公遇事冷静,考虑周全,我这就去办。”庹正执接过手谕和都城虎符放入怀中。

“此事成败,全看庹大人的了。”昝公公说。

震霆紧紧握住庹正执的手,在心里说,希望就在你身上了,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若是给我整出个幺蛾子,我就彻底完了。庹正执心领神会:“请大太子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做,一定办好办妥。也请大太子相信大将军,他一定会支持你!”

庹正执此刻在想,三太子命中注定就只能是个三太子,生来就不是当大王的料,到手的大王要飞了。

震霆再次跪在床塌前。

阴阳两相隔,此生无相见。震霆心如刀剜,泪流满面。一年前母后离世,伤心难过。如今父王离世,再度伤心,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全世界的灯都要熄灭了。

震霆进宫的消息很快传到震焎耳里。

震焎急匆匆地赶来,直奔寝宫。见震霆伤心欲绝,昝公公暗自抹泪,震焎大喊:“御医!”

御医进来,立即给巴王把脉,见巴王已经停止呼吸,立即跪在地上痛哭:“罪臣无能,罪臣该死,大王驾崩了。”

听到噩耗,震焎悲痛地看着震霆:“大哥,三弟有苦衷,三弟是遵照父王的口谕,三弟不得不为之。大哥,三弟不要这王位……我们为父王报仇!”

震霆说什么好呢,不出意料的话,大王的位置又将属于自己。王位的争夺是一场暗战,震霆突然感到,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震焎太残忍了,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但是,如果出意外的话,大王的位置依旧是震焎的,自己的处境又是何等难堪。

不回答是最好的回答。

见震霆不回答,震焎忍着悲痛:“三弟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诛他九族!”

震霆也忍着悲痛:“父王的仇一定要报,不管真凶是谁,诛他九族!”

震焎说:“大哥,下一步有何打算?”

震霆知道是在试探自己,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有何打算?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一切顺其自然。”

震焎知道,宫门的护卫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震霆走出王宫,等待他的就是人头落地,罪名是勾结快意堂篡位弑父。如果震霆不走出王宫,等会宣布自己继位后,震焎也会以同样的罪名处死震霆。

震焎转脸对昝公公命令:“传令下去,召集百官进宫。”

昝公公知道,接下来震焎还要命令自己,宣布大王驾崩和三太子继位。

昝公公立即应道:“老奴遵命!”

震霆外表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暗潮涌动。庹正执和巴蔓子能否联手夺回兵权,震霆心里没底。因为整个王宫除了龚铁木和顾索格,能为我所用的人不多。谁又会料到,如果平时有意拉帮结派,扶植亲信,培植个人势力,形成利益集团,关键时刻就派得上用场。可震霆是大太子,是王位继承人,没必要这么做。如果震霆不是王位继承人,根本就不敢这么做。由于震霆是储君,周围不乏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之人,只不过他没有理会罢了。

城门外,见震霆进宫半天没有消息传回,巴蔓子大喊:“本将军相信大王的口谕,本将军要见庹大人,要见大王!”

城墙上士兵如实回话:“没有督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城!”

不提督将军还好,提到督将军,巴蔓子气不打一处来:“本将军才是大将军!”

士兵没法回话,转脸望向站在城墙边的督易图。督易图是专门在此盯防巴蔓子的,装作没看见,不去理会这个士兵。巴蔓子的话,督易图也装作没听见。按照秘令,放巴蔓子进城,当即扣留、就地处决,罪名是勾结快意堂刺杀巴王。督易图认为时机未到,只等王宫的人把大太子处决后,再对巴蔓子采取措施。

堂堂一个大将军,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巴蔓子又大喊大叫:“本将军要见大王,要见庹大人!”

城墙有个士兵可能听烦了,应道:“任何人要进城,要有督将军的命令!”

又提到督将军,巴蔓子一肚子苦水,破口大骂:“闭住你的臭嘴,你一个无名小卒,不配跟本将军讲话!”

巴蔓子已经气疯了。

彭腾、丁帅、龚铁木和顾索格帮不上忙,也无计可施,只有站在原地干着急,任凭巴蔓子吼叫。

此刻庹正执来到城墙,督易图立即笑脸迎上去。庹正执望向城外:“既然大将军想见我这个老臣,就放他进来。”

督易图为难地说:“这……没有三太子的命令……”

庹正执听出了话外音,果然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庹正执轻笑了一下,用手一挥:“我们这么多将士,整个都城都听令于我们。一个大将军我都不怕,难道你还怕?”

督易图一向自负,在众多将士面前经过这么一激,同意放人进来,示意城门守卫不必扣留。

巴蔓子整理好身上的盔甲,手握宝剑,昂首挺胸,阔步从城门进来。

丁帅想陪同进城,却被卫士挡在了门外。巴蔓子发出爽朗的笑声:“不用担心本将军,本将军从没有怕过谁,他们不敢也不会吃掉本将军,本将军的宝剑就是千军万马!”

彭腾拉住丁帅:“大将军不会有事的,否则我将以我血染都城!”

丁帅也说:“如果那样,我也将以我血染都城!”

可见彭腾和丁帅对巴蔓子的忠心。

巴蔓子上下前后左右打量着护城卫士,两眼炯炯有神,不失大将风范。上了城墙,巴蔓子根本不看督易图,却是怒目相看庹正执,好似在埋怨庹正执,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将军。

庹正执感受到了巴蔓子咄咄逼人的目光。

庹正执没有开口解释,从怀中缓缓摸出半块金色虎符,督易图吃惊地看着,心想找了半天的金色虎符原来在你身上。金色虎符不是震霆拿出来的,也不是巴蔓子拿出来的,督易图不由自主地也从怀中摸出半块金色虎符。大家都知道,督易图手里的那块金色虎符是巴蔓子出征前亲手交给他的。

庹正执将两块金色虎符合拢。

见到完整的金色虎符如同见到大王,巴蔓子、督易图以及众多士兵立即跪下,听从执符人的命令。

庹正执高声传话:“大王有令,大将军接管都城!”

“臣谢大王!”巴蔓子喜出望外,说完立即接过金色虎符。

督易图傻眼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就这样轻易地还给了巴蔓子。大王有令?难道大王苏醒了?绝不可能!眼看到手的大将军一职就这样失去了,督易图仍不死心,质问庹正执:“三太子在哪……这金色虎符又是……大王呢……”

庹正执没有理会督易图,在巴蔓子耳边简单地叙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当当当……”宫里上朝的钟声急促响起。

巴王病危,文武大臣早有心理准备。听到钟声,知道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立即赶向王宫。

庹正执知道钟声会响起,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敲响了。

城门大开,在巴蔓子的指挥下,城门和王宫的关键部位又调换了将士,这些将士是巴蔓子信得过的将士。

龚铁木向神偷杨说:“可能宫廷又发生变故了,我要进宫保护大太子。”

神偷杨向龚铁木告别:“不管怎么变,我希望你平安快乐,后会有期!”

龚铁木说:“后会有期?你神龙不见首尾,你不见我,我就见不着你!”

小杨子风趣地说:“那就后会无期!”

龚铁木和神偷杨听了,都哈哈大笑。

神偷杨说:“以前我闯荡江湖,四海为家。本来我和小杨子隐居在阆中城外的,但这几日有人追杀,那个家不敢再回了。如今我俩已来到都城,在城内东南方向寻了一处宅子,你若想见我,就会找到我。”

神偷杨之所以隐居阆中城外,是因为看好阆中城的人居环境。相比各大城池,阆中城的治安环境最好。如果神偷杨和小杨子不去偷不去抢,阆中城就无贼,阆中城也无黑。幸好神偷杨和小杨子居住在阆中城外,前往苴地很方便,无意之中解救了巴王一行。也正因如此,他俩被卷入到宫廷争斗中,被推向风头浪口,走向新的人生际遇,人生命运就此改写。

小杨子说:“我还以为你没有朋友,没想到王宫里有你的人。”

神偷杨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朋友,不是什么人都适合交往,要选择兴趣相投的,要相处舒服的。”

小杨子说:“舒服的朋友关系是什么呢?”

神偷杨说:“人与人相处,尊重是标配,靠谱是高配,厚道是顶配,龚铁木就是厚道之人,值得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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