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迎面相遇

庹正执是相邦,年龄四十五周岁,个子高高的,脸庞瘦瘦的,文弱儒雅,与他的官职完全相称。相邦是文官名,简称相,是巴国百官中最高者,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高位。相邦的主要职责是主持祭祀,帮助国王治理国政,既要处理国家大事小事,又要根据百官之功过进行赏罚。官居此位,算是一个臣子职业生涯的最高理想。

“父王。”震焎话刚出口,也立即改口:“不不不,爹爹,官员勤政廉政,也不排除个别贪赃枉法,人民丰衣足食,也不排除个别饥寒交迫,国家兴旺发达、欣欣向荣,也当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被称为爹爹的巴王依旧心满意足地点头认可。

震焎是三太子,是一位体格健壮、武功高强的太子,年龄二十四周岁,已是一个孩子的爹爹。

既然有三太子,自然有大太子和二太子,还有四太子和五太子。帝王姬妾多,太子自然多,不足为怪。大太子震霆、二太子震烈、三太子震焎、四太子震煞、五太子震霄,这五人都是王族血脉的传承者和延续者。

巴王身边的大臣尽挑好听的说,是为了哄巴王开心。人都喜欢听赞歌,国王更不例外。国王最不愿听的,恐怕就是治国无方、昏庸无能、官员腐败堕落、民众起义造反。震焎是热血青年,直言不违地说,充满正义感,是在有意打破官场这种潜规则。

庹正执斜眼瞟向震焎,在心里说,我说的是国家主流的、正面的、积极的的东西,属于正能量,你说的那些是非主流的、负面的、消极的东西,属于负能量。国家的阴暗面,我肯定知道,大王又不傻,肯定也知道,你非要跟我唱对台戏,把它说出来,真是败兴。哎,没办法,你是太子,我是大臣,你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资格说,我是相邦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抛开官职不说,你腰挂佩剑会武功,我是一介书生,打又打不过你,更不能把你怎么样。

巴王走在商队的最前面,一副春风得意、心旷神怡的模样。庹正执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紧随其后。震焎眉头紧锁、心事重重,走在第三位。其余人等欢声笑语、眉飞色舞。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路上有渔夫、樵夫、猎夫、农夫、屠夫,有无所事事的老人和小孩,还有商贩和流浪乞讨者,来的来往的往,大家相安无事。

路人甲是个眼花耳聋背驼脚跛的老头,像一只蜗牛在缓慢蠕动,走者走得够呛,看者看得够呛,让人真想推他一把扶他一程。

路人乙是个喋喋不休一直在数落人的泼妇,像一只凶悍的母老虎,让人真想掴她一巴掌,让她闭住臭嘴。

路人丙就是那个被数落而不敢发声夹起尾巴做人的“萎男”,像极了缩头乌龟,也让人真想掴他一巴掌,让他做个“伟男”。

路人丁是个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娃娃,走着鸭步想走又走不稳,走两步跌一步,哭了爬起来“咯咯咯”笑着又走。

还有路人戊、路人己、路人庚、路人辛,还有那支行走在大道上的商队,还有那群隐蔽在树林里的劫匪,还有跟随在商队后面的三个特殊人物。

中年汉子说:“小伙子在看什么呢?”

放慢脚步观看路人的小杨子说:“我看谁是兔子。”

中年汉子故意问:“谁是兔子?”

小杨子随口说出:“肯定是这支商队呀。”

中年汉子说:“谁是主角呢?”

中年汉子以为小杨子会说主角就是走在最前面的巴王,可小杨子却说:“我就是主角!”

中年汉子吃了一惊:“你小子口气好大,居然想当主角。”

小杨子说:“虽然这些路人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但都不如我有亮点、有特点、有看点、有闪光点。”

“你的亮点、特点、看点、闪光点就是两个字——年轻,如果非要再加两个字就是——年轻有为。”小杨子的自信让中年汉子很高兴:“年轻就是资本,有为就是本事,既然小兄弟想当主角,我全力支持你,我一定当好你的配角。”

这是选主角,不是选美,小杨子不是美女,甚至连女的都不是,各位看官可能失望了。如果真这样,作者也没有办法,一是不会变魔术,二是不会作变性手术,三是不会虚假报道,只是忠实记录历史。当然美女人人爱,作者也不例外。作者承诺,随着故事的推进,只要遇见美女,绝不错过也不放过任何机会,一网打尽,隆重推出。

“我是主角我怕谁,我要隆重推出自己。”小杨子说:“要欣赏,先鼓掌,各位来个巴巴掌?”

中年汉子两手做出鼓掌的动作,但没有发出掌声。

“谢谢老头杨的鼓励,请灯光师补光,音响师调音,化妆师给我上个妆,摄影师给我来个特写。”小杨子自我介绍:“本人小杨子,国籍巴,性别男,爱好女,不不不、爱好吃,身份孤儿,长相帅哥,胸围不明,腰围不明,臀围不明,血型不明,星座不明,性格有点犟,身高一米六、还要长高,体重四十公斤、还要增重,特长身怀绝技,不足缺乏人生阅历……”

小杨子的一番话逗得中年汉子忍俊不禁。

没错,小杨子只是长得帅,没车没房没钱没父母没学历没工作。小杨子是练武之人,身怀两个绝技,一是行窃,二是飞针,但绝技不能当饭吃,行窃又没有去偷钱。

没错,小杨子就是本故事的主角,只不过他刚刚出道,离走红尚有时日。不是他自告奋勇说自己是主角就是主角,也不是中年汉子赞成他是主角就是主角,而是他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不管愿不愿意,他将成为焦点人物、公众人物。

确认过眼神,小杨子是巴国最靓的崽。

小杨子能成为本故事的主人公,这好比买彩票中大奖,几千万分之一的中奖几率,许多人把一生的运气全用上都不能如愿,却被小杨子轻而易举地砸中了。恭喜小杨子,祝你一路顺风一路好运!

小杨子谦虚地说:“我是主角,但主角不会一直是我。当我老了,后起之秀出现了,我让位。”

神偷杨调侃:“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人物,那时不是你让位,而是你被时代淘汰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小杨子自嘲:“数百年太多了,我只要风骚二十年,哈哈。”

按说,小杨子和中年汉子是平头老百姓,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不管是与巴王,还是与苴侯,不用多想,这辈子不会有交集,就是见上一面都很难,更别说聊聊天喝喝茶成为好朋友。不像今天,老百姓可以从电视新闻上见到各国元首,电视机没有产生前,还可以从画像画报上见到。然而,无巧不成书,无缘不相逢,他们居然有交集。

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小杨子和中年汉子与这支小商队迎面相遇。

小杨子和中年汉子与这支小商队擦肩而过。

小杨子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商队了,是一群特殊的人物,这从他们走路的姿势、眼神和动作一看便知。小杨子犯嘀咕了,装扮什么不好呢,非要装扮成商人?回头率那么高,这不是招人现眼吗?以真面目示人,就那么难吗?他们是好人吗?

中年汉子又看出了小杨子的心思:“他们肯定是好人,如果不是,世上就没有好人。如果他们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就必须跪下,就地、立刻磕头高呼,静等他们离开。”

小杨子嘴一撇,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要我们跪下?还是必须就地、立刻?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我从没有向谁跪过,就是大王在此,我也不会跪下,因为我不认识大王,大王也不认识我,再说大王又没有抚养我,也没有给我什么好处。

小杨子对中年汉子猜测出自己的心思表达不满:“不要说我们,你是你,我是我。虽然他们是好人,你想去跪,脚长在你身上的,自个儿去,与我无关。”

“初生牛犊就是什么都不怕,跟我当年一模一样。”中年汉子摇头:“我看这支队伍……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小杨子也有了警觉:“其实我也怕,我怎么不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支招摇的小商队不遭暗算都很难,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但树林中那七个劫匪我对付不了。”

“你小子心不大嘛,还想一人对付七人,又有当年我的影子。”中年汉子说:“不要冲动,不要逞强,要想保住小命,就不要管这等闲事。别说你,就是我,也很难对付那七个劫匪,那七人是一等一的高手。”

小杨子赌气地说:“好好好,我们就等着有人去白白送死,让坏人收拾好人,让好人惨遭不幸。”

中年汉子笑着说:“小兄弟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有点犟,只要不合意就爱发牢骚。”

小杨子嗔怪道:“你不给我买好吃的,还不准我发牢骚?”

中年汉子停止前进。

小杨子也停止前进。

小杨子说:“兔子出现了,谁是猎夫呢?”

小杨子以为中年汉子会说猎夫就是隐藏在树林的劫匪,可中年汉子却说:“我们才是真正的猎夫!”

小杨子大惑不解:“难道老头杨也要打兔子的主意?”

中年汉子笑着说:“兔子人人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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