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言轻晃了晃手指说：“之前在追踪调查黑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个小屁孩，技术那么好，害得我们警方的线索断了好几回。”
江帆有些尴尬，但他能缓解尴尬的方式只有眨眼。
言轻又撑着脸颊乐颠颠的问：“诶，你要不要考虑做我们警队的技术顾问啊？虽然钱不多，但应该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啊？警队？”江帆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被江谨深和鸢罂轮流当枪使，这才刚逃出生天，竟然就收到了警方的邀请。
技术……顾问？江帆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一堆警察中间帮着他们抓犯罪分子的场面。
好奇怪……但是好像也有点向往。
言轻见他被自己的一系列骚操作转移了注意力，漂亮的眼睛弯了弯，终于拐回了正题，“怎么样？还想寻死吗？”
江帆真的很感谢他没在自己喝水的时候说这些，不然自己铁定要呛死。
不知道为什么，言轻明明也没比他大多少，但在对方面前，江帆莫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只能讪讪的移开了视线。
言轻“嘿”了一声，“躲什么呀，我又没有骂你。”
大概是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对方也没有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同情和怜悯，所以江帆意外的很放松，还能狡辩上一句：“我没躲……”
他想起自己还没回复对方的邀请，于是又看着言轻认真的说：“如果以后能帮到你们，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好呀，那我等着你。”言轻依旧笑眯眯的回他。
“可我……”江帆感受了一下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的状况，眼神又逐渐暗了下去，“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敲键盘。”
“放心吧，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只不过恢复期会很长。”言轻羡慕的说：“要不说现在的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呢，像我这种倒霉蛋就只能安人工腺体了。”
江帆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可惜他之前没遇到过比自己还惨的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安慰别人，“额……我……你……”
言轻有被可爱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行啦行啦，不会安慰人就省省吧，别再给憋坏了。”
江帆闭上了嘴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库居然这么贫瘠。
言轻又问：“既然你答应了我以后会帮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会好好配合治疗、不会再偷藏手术刀也不会再寻死觅活胡作非为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江帆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
在言轻的对比衬托下，他的痛苦和愁怨终于显得没那么难以克服——人家言轻跟毒贩爱人斗得你死我活还没了腺体，现在还尽职尽责的给他当心灵导师，他倒好，不仅想放弃治疗还要拉着黎烬一起死，简直丢死人了。
江帆半死不活的闭上眼睛，在线祈祷言轻能够放过自己。
言轻欺负他动不了，还巴巴的凑过去撩闲，“不理我？信不信我把你抓回警局？我还会在审问的时候用点特殊手段哦。”
江帆睁了眼，却是因为好奇警局的特殊手段。
言轻就故意吓他，“我会拿警棍打你屁股！”
江帆……江帆不用想那场面都臊得要命。
言轻逗弄够了才悠哉的坐回床边，“我不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答应警察的事做不到，我可是会追责的，好了，来说说手术的事。”
江帆甚至对他终于要说正事而倍觉感激涕零。
“你的腺体的确是被修复好了，但制造信息素的能力需要一点一点的恢复，换言之在一段时间里你都会维持这个状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帆刚刚见点起色的心迅速沉了下去，这种堪比废物的状态是他最难以忍受的，对他来说，要接受别人的照顾就意味着要仰人鼻息，毫无尊严的活着。
“你就知足吧！”言轻故意带着点夸张的说：“这几个月我看那个叫黎烬的Alpha找你找得都快疯了，这会要是让他来照顾你，他估计都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我那时候才惨呢，被那狗逼男人带着东躲西藏，每天看见他就烦，逃出来之后又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同事，就只好花钱请护工，你知道让护工来伺候有多尴尬吗？我一天天的恨不得一口水都不喝！”
江帆的伤春怀秋再一次被强行打断读条，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鸢罂……是被抓了？”
言轻拄着腮帮子，倒是没有半点的遮掩：“是啊，已经在审了，过几个月就该判了吧，妈的，那可是老子的初恋啊。”
虽然他刻意用了轻飘飘的语气，但江帆听来却觉得分外沉重。
人与人之间虽然原本就千差万别，但鸢罂和言轻…或许连相遇都是个错误。
“那你以后，还会爱上别人吗？”江帆落寞的问。
言轻往椅背上靠了靠，坦然回答：“很难了吧，我们之间的纠葛已经跟我的心长在了一起，拔都拔不起来，就放在那吧。”
江帆眼睫一落。
他好像明白了言轻的意思。
既然有些东西还握在手里，那就不要等到什么都决定不了的时候再去后悔。
“对了，我还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言轻拿出了一张被折好的纸，还贴心的展开来递到江帆眼前。
江帆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签了江墨名字的腺体捐赠书。
“什么……什么东西？！”江帆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浑身无力，他大概会当场坐起来把这张纸给撕得粉碎，“谁要他的腺体！”
言轻晃着纸单解释：“我知道你不会要他的腺体，但一开始手术的时候，你的状况安不了人工腺体，如果手术失败，就只有靠移植他的腺体才能保命，这个办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还说你们已经配过型了。”
配型的确是配过，他还是被江谨深派人压着去的，但江帆怎么也没想到那场胡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还有江墨，他究竟……
江帆实在想象不出江墨主动提出要给自己捐腺体的画面，毕竟在他心里，江墨一直是个没长大又不懂事的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