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来打拳

回到屋里,小榭看着石应说,“你把他们都......”

石应点点头,“不会有后患。”

小榭咬着嘴唇说,“我们这是犯法了吗?”

石应想了想说,“他们先动手。我还是炼体初期,他们不是后期就是中期,按照漩涡第二法,杀了也白杀。”

小榭放松了一点,又说,“我们第一次杀人,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石应沉默了一下,看着小榭仍然清澈的眼睛温柔地说,“去年死鬼大志想欺负你,你才十三岁。我冲上去拿木棍砸他,他转身把我打得浑身是血。我们哭喊着求救,周围的人都只看着,不忍心的就悄悄离开了。

那些星系捕快就在一边,看了一眼见是大志就走开了。如果不是西门把他们拉开,我已经被打死了,你也被大志欺负了。

西门把我抱到诊所。你怕大志再来,不顾十四岁以前不要走馈赠之路的铁律,刚开始炼体就去走,回来你的衣服也都是焦黑的。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从来都不说,现在我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第二天大志再来,你把他们的腿全打断了,但是第三天你就晕倒了,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冷。

这一切都是大志他们干的。在那几条街,他仗着跪舔豪门王少的小弟,有豪门给他撑腰,他们欺负过多少人。

有一天张二狗突然不见了,过了几天我们在一个小巷子才看到他,都臭了。他们说看见大志的小弟拖走了他。

很多女孩去做那些事,都是他们先欺负了人家,再逼人家去做,不做就要打死她们。漂亮一点的他们就逼人家去服侍豪少,豪少玩厌了又逼她们去做那些事。

黑死星没人管我们这些渣滓,我们没有一个豪门老爹,我们甚至连爹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超级天赋,我们就跟死掉的张二狗一样,没人爱,没人管。

星系捕快就是豪门养的狗,在我们面前做大爷,在豪少面前装孙子。有次我看见一个平时欺负我们的捕快跪下来管一个豪少叫爹。

黑死星的法律跟我们无关,它只是方便豪门更容易欺负我们。我们生下来,没有占过谁的便宜,没给谁添过麻烦。我们只是想活下去,不被人欺负的活下去。既然谁也不管我们,那谁特么也别来管我们。

从你晕倒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谁再欺负你我就弄死谁。谁不让我们活,我就不让谁活。”

小榭慢慢的听他说完,痴痴的望着他,像第一天认识他。她轻声说,“你过来。”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春天吹过杨柳的风,杨柳拂过水面,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石应坐到她旁边,小榭亲了他一口,石应傻了。小榭等他发呆时,又拧住他耳朵,“不许说粗话!”她想用力,但是她没有力,她甚至没力气把石应的耳朵转个圈。石应假装痛的嗷嗷叫,小榭这才满意的放手了。

石应好半天说,“西门说了,你的病能治。现在我能赚钱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修炼,我们一起变强,我们不欺负人,但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小榭又亲了他一口。

一转眼到了老七说的比赛日,傍晚下起了雪。石应只说去老七的拳馆赚钱,这个客户只晚上有时间。小榭让他早点回来。

石应一路走着,身后留下一串脚印,很快又被雪盖上。

走到江南区,是一处繁华街区。灯红柳绿,高楼林立,豪车遍地,美女如云。石应找到冰刺酒吧,是一个占地很广、金碧辉煌的所在。石应按老七说的,戴上面具,绕到后门,看到一道厚厚的铁门。石应上去拍门,很快“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子异味让石应差点窒息,是混杂着血腥、汗臭、烟草、酒精以及各种石应没闻过的药品的味道。

“来干什么”,门后斜靠着一个大汉,嘴里叼着烟,斜了石应一眼,又撇撇嘴含混不清的说,“机器猫?来冰刺酒吧找死吗?”

“我来打拳。老七让我来找胡大锁。”

大汉右手夹烟,左手伸到石应面前,轻蔑地说,“大爷就是。介绍信拿来,知道规矩吧?”

石应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纸条,放到大汉手心;再掏出一小包紫晶,也放到大汉手心。

大汉先打开包看看紫晶,点了下头,揣好紫晶。再看了看纸条,让开一条缝,“是老七写的。进来吧,谅你也不敢消遣老子。”

石应挤进门,异味更加浓郁,只是比外面暖和了很多。

大汉上下瞥了石应几眼,吐了口烟圈说,“就你这身板也敢来打拳?你不要命了?我看你的手倒也白净秀气,不如去陪豪门大少来钱更快。”

石应也不生气,平静的说,“老七说你们这里什么人都可以来打拳。”

大汉呵呵一笑,“嫌命长也由得你,正好他们看腻了猛男被虐。你这样的小奶狗被角狼顶个对穿对过,少爷小姐们会很高兴。进去吧,到柜台找老铁。”

石应穿过窄窄的过道,进到一个小厅。小厅只有一个

柜台,坐着一个女人,正在看投影。投影里一个上身赤裸、肌肉虬张的壮汉正和一头角狼搏斗。

石应走过来说,“我找老铁。”

女人很不耐烦地说,“嘎哈,我就是老铁。”

石应刚想说什么,老铁又立马打断,“你一定以为老铁是男人?老娘凭什么不能叫老铁?”

投影里壮汉已经被角狼逼到角落。壮汉显然已近脱力,无力再躲避角狼的撕咬。角狼飞身而起一角顶在壮汉肚子上,壮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死硬了。投影里传出来一阵欢呼。

“我去,个瘪犊子又害老娘输钱。”老铁这才一脸郁闷转过头看石应,“哟,机器猫?看你手细皮嫩肉的,声音还带着童声,这么小就出来卖?”

石应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打拳。”

老铁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给他看她的事业线,手在柜台上画着圈圈,“打拳能赚多少钱?你要多少钱,要不姐养你,包你衣食无忧还爽歪歪。”

石应目不斜视,“我来打拳。”

老铁有点挂不住脸,“还挺倔,怎么,嫌姐年龄大?我跟你说,女人就得我这年龄才去火,你试试就知道姐姐的好了,姐夹一下你那蛋黄都得出来。摘下面具让姐看看,颜值在线的话姐给你加钱。”

石应完全不在意她的荤话,像是个复读机,“我来打拳。”

老铁一拍桌子,“我看你来找死!你这样的身板,连姐都打不过!不过床上要是中用,姐也算你赢哦。”

石应接着复读,“我来打拳。”

老铁一拍脑门,“你个小王八犊子,要死姐成全你。紫晶先拿来。”石应也递给她一个袋子。老铁也不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牌,拍在柜台上,往右边一努嘴,“拳室找何师,姐再提醒你一次,别选角狼。”

石应没接话,拿起黑牌走到拳室,推门进去,就见一个老头坐着,左边嘴角一道狰狞的伤口一直扯到左耳后方。老头旁边有一台仪器,石应认识,测天赋和实力的。

老头盯着石应没说话。

石应上前把黑牌递给老头。

老头看了黑牌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又来一个送死的。老子的紫晶呢?”可能是因为嘴巴豁开了,老头说的话有点漏风。

石应给了紫晶。

老头指着仪器说,“脱了鞋袜站上去,双手撑在手印上。”

石应照做,机器里一阵闪烁。大概过了十秒钟,老头说,“可以了,滚下来。”

石应穿好鞋袜,机器上显示出两行数字。老头一阵阴笑,“普通天赋,身体强度普通,炼体初期。就你这样的奶狗,冰刺酒吧最弱的拳手一根手指就能戳穿你的肩胛骨。你确定你要打拳?”

石应点点头说,“我来打拳。”

老头嘻嘻一笑,听起来倒像是在哭,“跟初级拳手打,出场费2个红晶,打赢了再拿5个。”

石应摇摇头,“我要打角狼。”

老头一愣,“你想寻死?”

石应又摇头,“我要打角狼。”

老头嗤笑一声,“就你这实力还要打角狼?你知道刚才被角狼顶死那个是什么实力?”

老头顿了一顿,自己又说道,“高级拳手能够活着出来的,十个里没有一个。高级拳手少说也得是中级天赋,身体强度中等,炼体巅峰。敢跟角狼单挑的都是狠角色,具备进入黑死星修行学校的实力。一般只是没钱交学费这才打拳补贴。你这样的二十个也不够角狼吃。”

石应看着老头,没说话。

老头拿他没办法,只好说,“你实在缺钱,跟中级拳手打,出场费5个红晶,打赢了可以再拿10个红晶。”

石应说,“打角狼多少钱,打赢了可以再拿多少?”

老头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看着石应,“得,今晚又可以看血肉横飞了。出场费20个红晶,角狼死再给50个。”

石应点点头,“我打角狼。”

老头一吐舌头,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吊死鬼,老头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让石应填自己的资料。

石应拿来边看边写:

化名:机器猫

天赋:普通

身体强度:普通

实力:炼体初期

等级:

石应抬头看了看老头,老头说,“初级拳手。”

石应接着填写:

等级:初级拳手

口号:不被欺负

老头嘻嘻一笑,“口气倒是蛮大。活过今晚,我管你叫爹。”

石应说,“我可不会娶你娘那么老的女人。”

老头眼一瞪,“别废话,快去排队等着打。”

石应说,“等一等,能不能先把出场费给了?”

老头无奈地说,“我给你你也没命花。给你收尸的还是我,到时候这20个红晶那可就归我

了。”

石应说,“那你也先给我。”

老头打开一个柜子,里面花花绿绿摆了一大堆晶石。老头抓出20个红晶扔给石应,“自己保管好,被人摸了我可不管。”然后往里边一指,“进去排队等着,叫你上就上。你要是敢逃,冰刺酒吧会教你诚信。”

石应接住红晶,放在内衣口袋里,走进里边的屋子。刚进去只听咔嚓一声,听起来是老头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这间屋子不大,摆着七八张凳子,现在只有石应一个人。前一个人正在打拳,石应能听见外面的尖叫声、怒吼声、拳头击打在肉、骨头上的声音。这时另一边的门被推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进来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上下打量石应,“是你要单挑角狼?”

石应看着男人说,“是我。”

男人拿出一张票据说,“我是冰刺酒吧首席菠菜师。根据你的资料,你和角狼的决斗赔率为1赔20。你20角狼1,角狼赢是1赔1.2,你要不要买?”

石应拿出30个红晶(除了刚才的20个,从大志等人身上还搜了些),“买我赢。”

男子拿出一支笔在票据上写好数字交给石应,“自己收好了,丢失、被角狼撕碎我概不认账。赢了我会给你送到这里来,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石应点点头,没有说话。

男子倒也佩服他的淡定,“你实力虽然稀烂,倒是我见过的最不怕死的,多少好汉在上场挑角狼前都尿裤子了。准备一下,很快就到你了。”

石应点点头。

男子出去了,不一会只听一声闷响,像是西瓜被砸碎了,紧接着一阵欢呼和一阵叹息,有人发出一声嚣张的喊叫,很多人高喊,“铁烈,铁烈,铁烈!”

看来是叫铁烈的人打死了对手。

紧接着外面脚步声响起,像是在拖什么东西;又有水枪冲洗的声音响起,似乎又有人在来回拖地。

之后一个充满磁性而厚实的声音说,“今晚最后一场,是一个勇敢的初级拳手单挑角狼!你没听错,是初级拳手单挑角狼!

大家知道,冰刺酒吧还没有高级以下拳手单挑角狼能活着退场的!就是高级拳手,面对角狼也是九死一生!

那么,是什么让这位叫“机器猫”的初级拳手要来挑战地狱级难度?是谁给他的勇气?机器猫能撑过几个回合?角狼会不会用它最喜欢的方式顶死机器猫?我们拭目以待!下面有请机器猫登场!”

石应站起来,推门出去,就见自己到了一个400平米左右的方形场地。场地四周围着十多米高的合金网,蓝汪汪的网上挂着不少碎肉,还滴着血。场地像是在碗底,碗壁一样的四周层层叠叠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包厢。

石应拉开合金网上的一道合金门进入场地,门把手黏黏糊糊的。

这时长得有模有样的主持人说,“这就是今晚单挑角狼的勇士机器猫!大家给点掌声,或者嘘声。”

四周一阵哄笑。

“这是勇士,我看是小奶狗吧。”

“我特许你退出比赛,赔大爷一晚,我给你10个红晶。”

“活着不好吗?”

“你m的,老子要看肌肉,看拳头,就这?”

石应扫视了一眼四周,双手下垂,非常放松。长达一年的挨打,让他心中没有了恐惧。鼻青脸肿、软组织挫伤、肌肉撕裂、韧带拉伤、骨折、吐血、脑震荡,他全都经历过。在小榭面前,他从不呻吟。在小榭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他偶尔会嘶吼两声。早挨够了社会的毒打,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主持人说,“我猜生死没有什么悬念。机器猫能坚持多久?5秒?10秒?15秒?相信很快就能揭晓!大家尽快下注,血肉大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于是他离开场地,拿出一把大锁锁死了合金门。

另一侧的一道闸门嘎嘎怪响起来,不断上升,石应听到了里面的野兽低沉的闷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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