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石应这番话却按到了观音脆弱的开关。她本矜持着不跟石应身体接触，这下不顾一切扑倒在石应怀里，头埋他肩上，双肩不停起伏，哭出声来。
石应全没准备，手足无措。但心中柔情一起，轻轻抱住她，抚摸她光滑细腻的肩头、拍拍她后背，像撸猫一样，捋她有些凌乱但丝滑的头发。
观音哭了一会，噎着说“我能感到你的变化，可我也很犹豫。我觉得我不该在你们之间插进来，我视小榭为亲姐妹，我不该抢走、分走她的挚爱。
但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各种各样的爱。
我很贪心，小榭给我的爱不够、十九给我的爱不够、老东西给我的爱不够，我还贪你看我时怜惜与爱慕的眼神。
我也想试着接受星都这些豪少，他们来喝酒多是为我而来。我跟他们交谈，是谈生意建人脉，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除了你，还会不会有别的可能。
我尽量去接受他们，看到他们的优点。
他们大都长得好看、风度翩翩，也不都像刘芒那样，眼神就让人恶心。
他们修行实力强、家世强硬，条件优越。
他们很多人聪明能干，这一点比你强多了。
他们知识渊博，而你除了修行和能认几个生物，什么都不会。
他们谈吐有趣，了解女人，而你就是一个石头疙瘩一样的钢铁直男。
我知道有时候你看到这些不开心，那时我既开心、也不开心。
你不开心，我就很开心。
但是我又要逼着自己去和这些不喜欢的人说话，又一直很不开心。
他们不能像你一样走进我心里。
他们跟你一样偷偷看我，所有男人都偷偷看我，看我美好的身材和观音玉面。但只有你看我，我从来只有得意没有反感。
我凶你，是想你大大方方来欣赏我，来跟我说话、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说话，可你飞快地逃了，我就很气！
而那些男人看我，我从来只会觉得厌烦。
他们迎合我、讨好我，是为了娶到我、贪图我的美貌，让我成为他们的花瓶、他们吹嘘的资本、他们床上的恩物。
他们又贪图我的能力，想让我死心塌地替他们做事、帮他们管理家族、壮大家族。只有我嫁给他们，他们才会放心让我去处理那些根本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都知道。
他们没有哪个像你一样尊重我，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人。
我首先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战友、你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你怜惜我，像喜欢小榭那样喜欢我，你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工具，不是资源，是亲人、是家人。
小石头，我喜欢你，我享受跟你、跟小榭在一起的感觉。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大少能让我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心动。
但我又很矛盾，虽然小榭接受我，我还是觉得不该。我像是有错，不，有罪的人！
我去问老家伙。老家伙说，你们自己的事要自己想、自己解决。
我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对、不道德？
老家伙说哪个豪门的能人不是十七八个老婆？你爹只你娘一个老婆？
我说可是我们都不想像豪门那样。
老家伙说，你们不想像他们那样，也不一定要像漩涡出现以前的远古时那样，一夫一妻啊？
就是那时，很多人事实上也是一夫多妻，只不过当时舆论普遍不接受而已。可那时的权贵同样认为，礼法和道德不是为他们设立，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老家伙还说，那时有人就倡导开放式多元婚姻。虽然很多人其实是在给自己风流快活找借口，但确实人类感情、婚姻都非常复杂，它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即使当前主流认可某种方式，人们还是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去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
只不过如果为世俗所不容，代价就会很大。要么被千夫所指，要么得混成传奇他老人家那样的人物，别人就算不认可，也没法干涉。
老东西又说，你们几个小家伙的情况，不会被世俗所不容。但你们要自己想清楚，想通透，你们要过自己心里那一道坎。
小石头，我不知道我、我们能不能过这一道坎。我真的特别感激小榭，你本来只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她为了你、为了我们，完全不顾她自己心里的酸楚。
她接受了我、接受了如姐姐，看起来受益的只是你，可是我知道，我是受益的、如姐姐是受益的，我们至少有机会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小石头，我不是一定要拥有你，一定要和你腻在一起、跟你做那些豪门大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但我自己是不必要那样的。
我甚至不是一定要你在我身边。
我经常问我，我是离不开你，还是离不开你和小榭，离不开我
们所有这些人的这种关系？
我现在很确定是离不开这种关系。
其他男人除非能像十九、小五这样跟我们无比融洽、一切合拍，否则勉强挤进来，就算我接受他，我们都会觉得很奇怪。我不要那样。我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你们。
小石头，我们如果想不明白，那就想不明白。
你只管只跟小榭腻歪，我们吃一嘴的狗粮，没关系，我又痛又快乐。我相信如姐姐也是这样。等我们想明白了，我们或者分开，或者真正的在一起，都是可以的。
我观音不是这辈子非要跟在一个男人身边。我自己一个人过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跟大家在一起，我就不孤单、不寂寞、不害怕、不落拓。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也不用现在就给我你认为的真正的爱情，你还像以前那样悄悄的、轻轻的喜欢我是可以的。
姐姐今天跟你哭这么久，就已经明白了你的心。也许有一天姐姐找到另一个男人、一个让姐姐能感受到同样温情的男人，姐姐就会离开你们，到时候你可不要失落。”
石应不说话，但抱得更紧了。
观音在他怀里慢慢平静，过了一会，轻轻推开他。
观音说，“小石头，我就是个修行废，我可能修行不到九转，陪不了你们一千年。这样也好，我先霸占你几十年，等你送走了我，你们几个再自己去浪。”
石应说，“我会帮你提升天赋，至少修行到九转。
至于我们之间，也许我们都不用急着做什么、决定什么，也许有一天我们就都想通了。
也许有一天你和如姐姐找到了能够一心一意对你们又彼此欣赏彼此爱慕的人，也许有一天我们兜兜转转真的都一起来便宜我。
我希望在这之前，我们大家都是平静喜悦的。”
观音不接他话，另起一行说，“小石头，我跟老家伙说，我说为什么我们女人必须要选择一个男人，而男人可以选择很多女人？为什么不能一男一女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不能一个女人拥有很多男人？这不公平。”
石应问，“老东西怎么说？”
观音说，“老家伙说，漩涡出现前，有一个古老国度，出了一位女皇帝。
以前的皇帝都是男人，都同时拥有很多妻子。这个女皇帝先是皇帝的妃子，后来又跟皇帝的儿子好上了。老皇帝死后，老皇帝的儿子成为新皇帝，又把已经出家成为尼姑的她重新封为妃子。
她后来逐步掌握了权力，成为第一个女皇帝，之后她养了很多面首，成为同时拥有很多男人的女人。
老家伙问我，你想不想成为这样的女人？有些名媛、有些顶级女修行者，也是不嫁给某个男人，但同时和很多男人保持着某些关系。但这到底是爱情，还是那种豪门大少般的玩玩就算，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石应问，“那你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吗？”
观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顿了一顿又说，“老家伙说，权力和**往往是同时出现的。那个女皇帝，可能就是权力让她有了比普通人更多的**。
又或者，她的**促使她去追逐权力，在得到权力之后，她不再隐藏自己的**，不再害怕世俗的眼光和审判。
很多这样的女人被污蔑为淫妇，只不过是因为她们没有得到权力。后世有人骂那个女人吗？没有。
人们只会嘲笑那些弱小的人，强者做了什么，他们都觉得理所应当。
可是我不想做那样的强者。
我喜欢带一大队人去做成一件事，可是我不喜欢掌控别人、或者通过掌控别人来满足自己的**。我的**是你，是一个对我温情满满的人，不是一大群男人。”
观音歇了五秒又说，“老家伙还问我，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不要说娶好几个老婆，连一个老婆都娶不到，比如我老人家。你问问你自己，你愿意嫁给这些人吗？你愿意嫁给我老人家吗？”
石应忍不住狂笑，观音也是笑逐颜开。
石应问，“那你怎么说？”
观音说，“还能怎么说？我捶了他一通。
我说你个老不羞的糟老头子，一把年纪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年纪可以当我爷爷还想娶我做老婆。
老家伙正色说，可有些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他们还在娶小姑娘，并且小姑娘还在为他生孩子呢。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老东西还不肯罢休，又说，你知道像小石头这样的修行天才，最佳的人生道路是什么吗？你应该很清楚。
我说，就是投靠一个大家，娶一两个大家不那么核心的女孩。如果实力强悍到逆天，娶到如意姐妹这样的女孩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为大家看门护院、征战四方，再多娶几房媳妇，生几个孩子，等他们大一点后再去漩涡伴星征战，就算战死也有后了。
如果侥幸不死，
回来成为大家的供奉、长老，再娶他十个二十个媳妇，这是寒门天才修行者最稳妥的出路。可是小石头答应过吗？
我跟他说，我也多次试图招揽你，但都被你拒绝了。也许正是你跟别的修行者不一样，又能活下来，才让我对你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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