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榭说，“好。我们怎么联系你？”
“打给平头哥那个电话，只联系过平头哥、只有平头哥知道、只会联系平头哥、只接平头哥的电话。你们最好也使用另外的匿名电话、只联系我。”
“好。我们会尽快调查完，然后告诉你我们的决定。”
“绝对不要告诉第六个人。你另两个老婆，一定要确保她们可靠。”
“我们确保她们可靠。”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有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
“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是重启，为什么重启能治好我的病？”
“就知道你会问。”邝小云喝口甜蜜指橙汁，又恢复一丝笑意。说起重启，她又变得自信、神采飞扬，“已知需要重启、重启能治好的病，都跟漩涡馈赠有关。
就我的粗浅认识来看，问题的根源，是馈赠是外来的，不是‘我们自己的’。
它强行进入我们的身体，就会诱发我们身体出问题。这就像是病毒、细菌对我们身体做的那样。
我们身体每天都会进入很多病毒、细菌，但我们自身有各种抵御能力，会杀掉它们中的大多数，使他们无法繁衍壮大，无法威胁我们的健康。
还有一小部分病毒、细菌，甚至可能跟我们达成和解，或者在我们身体里悄悄落户、或者干脆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帮我们消化食物或起别的作用，而我们的身体则将它们视作我们的一份子、不再消灭他们。
有人甚至认为，细菌是我们身体的一个器官、就像心脏、大脑一样。
那么大多数馈赠，就跟一些细菌、病毒一样，不会引起我们身体的强烈反应。多数修行者的馈赠会跟他们终身和谐相处、不一定完美，但相安无事。”
石榭相看点头，都想到石应的馈赠和饲能虫、骄恩菌。
邝小云继续说，“但有一小部分馈赠，不能跟身体达成和解，又比较强悍，我们身体还无法消灭他们，那么我们就会衰弱下去，直到死掉。
这就像我们感染了一些强悍的细菌，如果不吃消炎药帮忙杀死它们，我们就会生病、甚至死亡。据说远古时代人们还没有发现消炎药，受伤、手术最大的威胁不是受伤本身，而是细菌感染。
后来人们发明了青霉素，从此细菌感染不再是严重威胁人们生命的大麻烦，手术成功率也大大提高、主要是不会有术后感染了。
但吃消炎药的同时，也会杀死我们身体里很多有益细菌，所以吃太多消炎药，虽然治好了感染，也会影响我们的健康。
病毒又不一样。
对大部分病毒，我们都没有特效药。有疫苗的，靠疫苗对抗它们；另一部分特别凶险又没疫苗，只能上打激素等狠活。激素的作用还是提升身体自身应对能力，促使身体在跟病毒对抗中战胜它们。
如果强大的馈赠和身体不对付，就像我们遇到了强悍的细菌、或者病毒，身体不接受它、又战胜不了它，就会衰弱下去、直至死掉。
目前我们只能靠重启解决馈赠引起的问题。重启之于馈赠，就像是消炎药之于细菌感染。这个比喻不够恰当，但可以勉强理解其间的关系。”
石应插嘴，“所以越厉害的馈赠，越容易引起大麻烦？”
邝小云说，“已知是这样。我们重启师在治疗过程中，能大概猜出病人获得了什么馈赠，当然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说。
重启这么烧钱和消耗资源，除非是天才拿到极品馈赠，就是天豪也都轻易不愿意给普通子弟重启。那些得不到排期的，大多在几夕疯狂之后自杀了。
厉害的馈赠如果不被身体接受，身体又打不过它，就会出问题。重启的作用，就是重新梳理身体和漩涡能量、馈赠三者之间的关系，让身体和馈赠能和平共处。
另一个角度说，重启就是通过改变病人身体运行漩涡的方式，使患者身体能和馈赠匹配。
但在重启的同时，病人的记忆也被破坏了，变成一张白纸。这就跟消炎药的副作用是杀掉身体里一些有益细菌完全一样。
还好病人的修行、战斗技巧、战宠这些不是记忆，是身体本能，不会消失。就好像消炎药不会让病人肌肉减少那样。
由于重启后身体更加适配馈赠，所以多数修行者都会变厉害。”
小榭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谢谢姐姐解惑。”
邝小云拉着她手，“重启师就是对漩涡能量在身体里运行特别敏感的人。我们做的事，就是了解病人目前的运行方式，了解馈赠需要的运行方式。然后改变它、以适配病人得到的馈赠。一经改造成功，病一下就好。”
石应说，“那岂不是需要很强的实力？”
邝小云说，“最低门槛是二转，这样你才能自如地对病人使用能量，然后帮助病人改造。再往上自然是越高越好，因为高阶重启师才会对漩涡能量有更深入的理解。
不过重启师大多数不是天才、战斗精英。我们只是普通修行者里最特殊的几十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对能量运行方式敏感。
这是天赋，教不了、学不会、练不熟。有这个天赋自然就会，没有这个天赋，哪怕是冠绝天下的天才修行者，也转不了行。
我学习重启技术，主要是学习药物使用、应对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学习实践既往临床经验。至于重启，可以说我天生就会。所以师傅才会放心让我给你诊断。
药材的作用主要是让病人彻底昏迷，并能接受外来能量改造身体，以及维持住身体不在重启时崩溃。
你们找到的黑柄鹿角菌、胡铁花，也都能用在重启上。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药材难找了吧？还好只要功效相若的药材都适用，不拘于某种，不然更难。
不过这对我、对你们，都不再是问题。
重启师重启一次，就会大伤元气。
所以理论上我们每个月只能重启一次，最多半个月一次。这就是排期的来历。也是二十几个重启师根本忙不过来的原因。
就算重启师自己愿意半个月重启一次，豪门尤其是孙家也不答应。重启师是豪门培养天才的根本保障，没人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重启资源、涸泽而渔让重启师累死。
他们不给你们排期，不是你们不够天才，毕竟你们已经打遍星都无敌手了。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他们要拿捏你们，要你们甘心做他们的狗、做他们的生育机器。他们认为，相比能活一千年，什么爱情，尊严，都不重要！
他们认为你一定会屈服，现在不屈服，明年这时也会屈服。只要你一屈服，排期突然又神奇的有了。”
小榭点点头，“完全明白了，谢谢姐姐。如果你说的是实情，我们会替你报仇。我们告诉另外两个女孩，是因为那个人背景太强大，我们不希望她们不知情就被我们拖累。
如果她们出卖我们，我也认了。就算他们逼迫你，不让你给我重启，我们也会找机会杀掉那人，给你报仇，给那些冤死的、被欺负的人们报仇。
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我就算拼了命，也要以我所能，拨开世界笼罩着的层层浓雾，让像你这样的人们看到原来还有一丝光亮。”
邝小云点点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天豪的压力，我扛得住。这一年我多重启几个，到时更有把握。
你们打算出手时，提前一个月告诉我，我给你们留出时间。其他任何排期我都会推掉，重启师有一万个借口合理推迟半个月、一个月，即使天豪也没办法。
哪怕到时你们没把握没出手也没关系，下次我还给你们留着排期。
我走了。呆久了容易暴露，以后我们只在最必要时联系。”
小榭说，“等一等。”站到门口，释放灵觉体察周围。过一会说，“可以了。”
邝小云戴好墨镜、头巾离开。
石应一把抱住小榭，“你有救了！我有救了！怎么我也要杀掉秦世美！杀了他！”
小榭说，“不能杀错人。”
“你忘了以前赵家姐弟说的？还有星都四少的美名，你觉得就算小云说的不完全是实情，杀错的可能有多大？”
“那也要认真了解再说。杀不杀得了还不知道，杀了会面临什么更不知道。”
“怕什么？我来承担！”
小榭手放在他胸上，一把推开他，“说你胸大无脑，你还真是！你承担？我重启后什么都忘了就算了，观音怎么办？小如怎么办？老家伙怎么办，小五他们怎么办？”
石应说不出话来，半天说，“那你说怎么办？”
小榭白他一眼，倒像是撒娇，“先跟观音和小如商量。不然为什么不反对你去跟她们好？我独占你不好吗？”
“听起来像是在利用她们。”
“大家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但是我们两个孤魂野鬼，独自对抗十大天豪，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观音姐姐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小如了解豪门，实力又强，背靠赵家，能帮我们争取到赵、曹两家的支持至少是不迫害，是我们很强的互补。
你还要考虑我们是星都寒门学子的偶像，我们要是出了问题，寒门学子很多年都再抬不起头来。小云那种悲剧，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回。”
“那我们现在就找她们？”
“哪里急在这一时？现在找她们，大家都看得到，都会猜些什么，现在我们又不知道内鬼是谁。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你要真的想让我有机会重启，就不要硬来、乱来。”
“我一定听三位老婆的话。”
“把你美的！”
“那我们现在去训练室吧。”
两人神色如常回到训练室，石应有了希望和目标，精神大振，浑身有使不完的蛮力，打得对手满地找牙，叫苦连天。连说小石头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大药。
当天练完，小榭拉着观音和赵恭如的手说想她们，要晚上一起联床夜话。这种事经常发生，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方姐、刘五、老家伙都在酒吧，观音今晚给自己放假，十九在加练，赵家姐弟各回各家。
三人刚到观音屋里坐定，观音正要说话，小榭说，“小石头今天跟我们一起睡。”
观音、赵恭如大惊。
观音扭扭捏捏说，“姐姐，人家还没准备好。”
赵恭如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姐姐，人家...人家也没有准备好...而且我们三个一起陪他，会不会，会不会太......”
小榭哭笑不得，“你俩想哪里去了？不是要做那种事，你们知道的，我跟你们一样...是有重要的事跟你们商量。”
观音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要不然这也太快了。虽然我不排斥你们，可是...可是...第一次人家还是想单独跟他...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
赵恭如低着头轻声说，“我也是。而且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就...”
小榭无语。
观音回过神来，“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小榭说，“等小石头来。我们先各自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