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伟看着异口同声的史丹与女仆，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人偶师’等数个问题在心中飘忽。
他这是发现了许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我凭什么假定，第一次看见的史丹·亨利不是人偶师？
他们是战友，他们可以合伙起来一起欺骗我。
等等……我凭什么假定第一次看见的蓓尔亚娜·诺瓦露·艾萨克不是人偶师？
薇拉修女是人偶师，那么理所当然的，本堂神父尤尔根也可以是人偶师！
所有人都可以是人偶师的人偶！
嘶……他感觉大脑一阵阻滞，难以区分真实与虚假的边界，AI只能分析，如果分析材料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呢？
这是盲区，因为这必须假定‘第一个分析的对象是真的’。
我凭什么假定这是真的！？
想到这里，佟大伟抬起头沉着地对人偶师道：“你先证明你是人偶师。”
史丹与女仆闻言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变得肆无忌惮，持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别急。”史丹说：“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接下来一整天我保证我都不会再出现。”
“你看见的一切都会是真实的。”女仆行了个女士礼：“但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两人异口同声：“蓓尔亚娜·诺瓦露·艾萨克需要第二个人偶师，原本内定的另有其人，但我们的资源只能支撑两个人偶师。”
佟大伟低下头，略作思索后说出一个名字：“丽莎·阿斯托尔加……？”
他并不是很确认这一点，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自己在AI辅助下击败了对方，抢走了她的资格。
这个问题许久没有被回复，当他抬起头之后，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佟大伟摸了摸鼻子，突然，摸鼻子的手凝固在了鼻子之上。
“我凭什么假定人偶师真的打算让我成为第二个人偶师！？？”
他离开这个简易教室，转而左转，遵循记忆继续往下走。
很快，佟大伟就抵达了记忆中曾经来过的地方，然后伸手摇了摇门前的铃铛。
等了片刻，他发现无人回复。
佟大伟伸手摸了摸石门，然后便很轻松的将石门推开。
石门没有上锁……他脸色一沉，进入房间，为数众多的储物格映入眼帘。
这些储物格纷纷被木板所遮挡，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捏着一块木板，提拉起来之后看见里面摆着一个不算大的木桶。
木桶之上标注有年份，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芬芳馥郁的果酒清香让佟大伟为之一振——酒精反应！
“这是个酒窖？”佟大伟下意识捏了捏手指：“这不是空无物质储存间？”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我凭什么假定这里储存了空无物质！？
我见过吗？我使用过吗？我没有！
一切都是人偶师的谎言……佟大伟忍不住嘀咕道：“该死的坏东西，坏女人。”
这就是个骗子！
而且，人偶师不说实话……这是史丹先生说的，还是人偶师说的？
佟大伟怔了怔后，发现他不能假定‘人偶师不说实话’这句话是真的。
随后他离开储酒的房间，转过身关上石门，皱了皱眉，又发现石门上有块地方不太一样。
伸手扣了扣，他发现手指上多出了一些干土渣。
更用力的扣了扣，一块土壳从门上落下，几个字露了出来：团长的个人储藏室。
他脑海中浮现出蓓尔亚娜那成熟的身姿。
“团长大人对人才的宽容度太高了……唯才是举也应该有个限度，至少要保证精神正常……”
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来到第一层，然后在休息室里看见了三个人，以丽莎为首的三人脸上纷纷挂有难以言说的神态。
拉蒙惊恐地对佟大伟问道：“您要对我们做什么！？”
丽莎与杨撒两人都警惕的看着佟大伟。
“再也别说了，我都知道。”佟大伟迎着三个直刺刺的目光，耸了耸肩：“你们的经历我都清楚，我也一样。”
三人的表情顿时就像吃鸡蛋噎住了一样难看。
他一看就知道这三人是遭了人偶师了。
“史丹·亨利就是个看仓库的！”丽莎神态极其的不自然。
“呃……”佟大伟又抽了抽嘴角。
骑士家庭出身的小胖子杨撒难以接受道：“我父亲把史丹·亨利说的天花乱坠，结果他就是个看仓库的！”
佟大伟皱了皱眉，决定给他们上一课：“你怎么敢假定史丹·亨利就是个看仓库的？”
杨撒怔了怔，瞪大眼睛看着佟大伟：“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呼……佟大伟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下来：“你凭什么假定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
丽莎扭过头，看着杨撒，补充道：“你不能假定你的父亲不是人偶师。”
然后她正过脸，抬起头，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望着佟大伟，碎刘海被冷汗沾在了额头上：
“你是谁介绍来的人？巡查者下属的督查单位，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来这里都有介绍信，谁给你写的介绍信？”
佟大伟清楚她这是有点精神混乱了，根本不愿意相信人偶师嘴里说出来的话，哪怕一个字。
他奇怪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丽莎眯起眼睛：“你必须证明你不是人偶师！”
杨撒与拉蒙也看了过来，两人附和道：“对，你必须证明你不是人偶师！”
商人的儿子拉蒙脑子一转：“你刚刚离开那么久，很有可能就是人偶师在进行不为人知的准备，你……”
他学舌道：“你，你必须证明你不是人偶师！”
佟大伟径直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封，从中抽出一张洁白的纸，摊开之后拍在桌上。
优美的字迹写出了一个名字：蓓尔亚娜·诺瓦露·艾萨克。
艾萨克领的巡查骑士领导者印章明晃晃地盖在上面。
三人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起来。
他补充道：“刚刚人偶师找了我，问我要不要成为人偶师，原本内定的人偶师是丽莎，我现在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我在考虑要不要拒绝这一要求。”
三人的眼神从古怪变成了怜悯。
“我建议你不要成为人偶师。”丽莎松了口气后陷入回忆状，片刻后补充道：“你会变得不幸，他们全是灵体派的人。”
“灵体派……”佟大伟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