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1247，四级治安员林登的带领下，佟大伟乘上治安署的专用马车，那青灰色的车厢上绘制有专门的徽记，使大部分普通市民都会自觉避让开，他登上马车之后略作打量。
纯木质的支撑梁，车体本身同样是木头的，关键的位置嵌有一层金属，与他花钱乘坐的马车不同，许多地方还有额外的加固。
马车开动，佟大伟又掏出《空无界》略作斟酌之后没有提问，转而把它收了起来，目前他不打算在可能被人看见的地方问问题。
考虑到他目前见过的所有非凡道具都有一定的副作用，譬如说‘人质’的‘人格引导’，还有那个三角木盒的催眠效果，这本书也许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副作用，这或许可以去问《空无界》自身。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被我自己制作出来的非凡道具……佟大伟平复了心情，然后问：“你的伪装真的完善吗？”
肯尼斯正在与格雷斯大眼瞪小眼，他仔细评估了一番后道：“应该没有，但事情不存在绝对，我是说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被识破，现在我是约克市治安署副署长霍利先生的心腹，在他认知里我是被他长期资助的一位觉醒者，嗯，资助……”
不就是蓄养与贿赂么，贿赂本人不露面可是常识……佟大伟推演一二，然后道：“那么，传唤你的就是副署长霍利，你之前的任务是什么？”
“了解约克市的基本情况，了解纵火案，为此我们去找了玛莎女士，但在半路上碰到了你，以及你的案子。”肯尼斯整理道：
“在之前，我是维克郡约克市附近镇子里的五级调查员，当然这是伪装的身份，他本人已经投入了神殿。
我也是被安插进来的。
不要奇怪，神殿才是实力最雄厚的那个，当然我们或许不是最有钱的，但治安署不可能在非凡资源上与我们相提并论，笼络一些需要笼络的觉醒者非常简单，譬如说……一个学派的推荐名额。”
佟大伟刚才就看见了01247林登四级治安员的情况，略作推算，如果给林登一个被某个学派接纳的机会，恐怕他也不会拒绝，但更加滑稽的是，林登这些只修习了‘燃火法’的觉醒者，恰好是因为这一点，并没有累积多少异常。
但只要加入了学派，他就必须主动去研究空无界，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加入学派就可以拥有非同常人的能力，肯尼斯的能力影响范围极其庞大，经过他本人的验证，攻击能力同样很强。
这也只是歌者的能力之一，但也足以说明神殿本身就是个庞大的‘学派’。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约克市治安署总部，它在地理位置上擦着富人区的边缘，青灰色石质的建筑风格与巡查者据点如出一辙。
佟大伟刚下马车，就有人迎了上来。
“肯尼斯先生，我们原本给你准备了一个欢迎宴会，但现在情况比较复杂。”
说话的人同样穿治安署的冬季制服，但肩膀上别着银色的肩章，头上还戴有一顶同色圆帽。
他的胡子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双偏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沉稳。
“你得装作认识他。”肯尼斯提醒道：“叫他列夫先生，是副署长的助理。”
佟大伟抬起头，使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随即语气好奇道：“列夫先生，我是说，情况有多复杂？这正是可以让我活跃的舞台。”
“我们在阻截一位强大的对手！可以用上的人手都出动了！对方现在正在隐藏。”列夫压低了声音，没再多说，“剩下的里面说，许多东西都写在文件上，看完之后全都烧掉。”
佟大伟适当地更换了神态，严肃道：“我明白了！”
在列夫的带领下，四人进入治安署内部，除了值班与文职人员之外，建筑内一片冷清，他被带到了一个不算大的房间里。
房间里灰暗一片，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提供了不算好的照明，除此之外连窗户都没有。
数个陈列文件的柜子之外，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这晦涩的光照使得人难以看清更多细节。
数张记载有关键信息的纸被列夫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现在我给你十分钟左右，这期间我会在门口等你，看完之后你把文件都烧掉，然后出来叫我，我们直接出发。”他说完之后等待着回复。
这个时候我要严肃一点……佟大伟谨慎的判断着，这种扮演他在地球上玩过，但真正潜入官方机构，他也是第一次，随即便用力点点头后道：“我全都明白了。”
“很好，开始吧。”
列夫关上门，屋内的光照又弱了一些，只有靠近煤油灯的地方才是亮堂的。
与自然光不同，更偏黄的光芒照亮了纸张，纸上写的东西被他录入AI，更加清晰的呈现于眼前。
纸上的内容是第一人称的叙述，看起来就像有个人在对他说话。
佟大伟根据口吻判断，发现这是那位霍利副署长的留言。
“我的朋友肯尼斯先生，现在，我碰到一个棘手的麻烦，以至于不得不借助你的力量，你从神殿学习了许多东西，你是最适合这个事情的专家。”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合作者在不久前背叛了我，现在他开始逃窜了，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对方虽然是神殿的人，但他同样是个叛徒。”
“他是约克村的本堂神父，名字叫尤尔根，更早一些年述职于审判者部队，他伪装的很好，潜藏了很久，但仍旧暴露了。”
“你比我们更了解审判者，因为你接受了神殿的系统性教育，我手下的燃火者难以对付一位审判者，我们损失惨重，这事更不能与艾萨克家族合作，我们必须得瞒着蓓尔亚娜女士进行抓捕，嗯，这是目前约克市巡查者的领头人。”
“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里，最核心的一点就是，我们付出了一个小队的代价，确认了前审判者尤尔根，在约克村修习了燃火法，他精修了有近十年，你比我们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可能还强行掌握了更多种能力。”
AI把这些信息提炼了出来，除此之外就是副署长霍利先生的许诺，他对肯尼斯许诺了诸多好处，让他配合自己去抓捕尤尔根。
“我没撒谎吧？”肯尼斯拉高声音道：“空无之火烧不死审判者！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信了吗？”
他有杠精的潜质……佟大伟点了点头后问：“这意味着什么？”
肯尼斯径直道：“简单的说，神殿的所有觉醒者，无论是审判者序列，还是歌者序列，都不修习燃火法，你们人偶师也不修习燃火法，对于觉醒者而言，这种东西不是越多越好的，每一种修习方式，都意味着随之而来的‘异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佟大伟点头道：“人偶师操作灵性之线，以编织的方式，这会累积异常。燃火法在抽象的意志上进行操作，这也会累积异常，副署长认为尤尔根还掌握了其他方式……他简直就像在以‘异常本身’为目标。”
肯尼斯说出了一个名字：“堕落者，剁指教，邪教徒……我们是这么称呼这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