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伟看着陷入痛苦中的本堂神父尤尔根，略作考量之后做出指令：“我们给尤尔根建两个模。”
AI刷出记录：“新增模型：尤尔根B，与尤尔根A并列。”
眼见本堂神父喘着粗气，头疼似乎是过去了，但一时间缓不过来，佟大伟再度下达指令：
“模型建立完毕之后，立即对比尤尔根A、B之间的基础逻辑差异，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装神弄鬼，他只是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而我不清楚这病的真实状况。”
好在AI可以确诊，也可以总结病情，更可以直接写医学论文来表达这个头疼病的表征。
佟大伟马上就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模型建立完毕之后，对比也很快就结束了，好在他记忆中对本堂神父的接触足够多，使得一切都变得相对简单。
AI首先分析了尤尔根A：“A模型的本堂神父较为狡诈，但对你很好，我判断他具有歇斯底里型人格缺陷，但不清楚是哪一种，情报不足，但A模型的底层逻辑映射出的人格，仍旧是歇斯底里的人格。”
然后AI分析了B：“B模型的本堂神父是个极其理智的人，他对事情的确认极其细致，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格倾向，这个模型对你的态度并不好，但相对友善。”
佟大伟抽了抽嘴角，之前的神父对他做出诸多承诺，现在的神父推翻了那些承诺，如果这些都归咎于所谓的空无界的话，那么显而易见，格雷斯·大卫这个人并没有觉醒，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
还有之前看见的人影，那玩意是啥？魔术也没如此离谱，甚至是邪门。
别说尤尔根了，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分不清了。
他根本就没有接触到任何来自于‘空无界’的引导，所谓的觉醒不过是尤尔根与蓓尔亚娜两人的一厢情愿，他仅仅是看上去貌似觉醒了。
所谓的空无界并没有给他任何指引。
自己要如何接触这一听上去邪了大门的玩意？
自己要如何真正的去觉醒呢？
难道说要去找到那个所谓的空无界么？
“尤尔根先生，您没必要分清楚这些东西。”佟大伟试图让尤尔根清醒起来：“它们都不重要。”
“你说什么……？”本堂神父尤尔根仿佛是在梦呓。
佟大伟斟酌着语句：“人只要吃饭，再睡觉，同时保持呼吸就可以活下去，您看您工作就有报酬，有了报酬就可以更好的吃饭睡觉，所以您只要会吃饭，会睡觉，可以呼吸，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大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尤尔根听了这些话之后神色中恢复了清明，他深吸一口气，板正的坐了起来，微笑道：
“牛养的怎么样了？”
佟大伟愣了愣，嘴巴微微张了下，尤尔根在这一瞬间从B变成了A？变成了那个要给我牛的她？
头疼还能触发人格切换？
这神父简直是离谱了。
一个人格是个中年糙汉子，另一个人格还是个大美女？
如此诡异的事情让佟大伟提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养的还好，不过您刚刚在给我介绍‘空无界’呢？”他提示道。
他看上去对空无界感兴趣，等等……‘尤尔根’怔了怔，心中冒出了一个令‘他’狂喜的想法。
格雷斯·大卫并不清楚我是谁，他根本不知道我不是尤尔根，也对芙蕾夏·王德尔没有认知！
或许格雷斯·大卫就是我对付本堂神父的底牌！——略作思索之后，芙蕾夏以尤尔根的姿态继续了伪装。
“嗯……也的确是该细说一下了。”佟大伟眼中，尤尔根仿佛并不记得刚才的事情，转而道：“天生会喷火的牛，之所以如此昂贵，就是因为它觉醒了，它可以感知到空无界，而牛比人更擅长这件事，得到这种牛就有更多机会去感知空无界，获取更多的力量，但可惜的是，这需要把牛杀死，制作成一种特殊的‘圣灵药’。”
佟大伟心中‘嗯？’了一声后问：“那这岂不是可以批量诞生觉醒者？”
尤尔根笑着摇了摇头：“觉醒者之所以是一个固定的身份，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不定期的，一直被空无界所召唤，去感知空无界，然后获得空无的馈赠，普通人使用圣灵药，也仅仅只能感受到一次而已，大概率这次感受他还会失败。”
佟大伟沉吟一声又问：“我怎么感觉按照这样，动物岂不是比人更有天赋？”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铁匠家的事么？”尤尔根讥讽的笑了一声后道：“人是种很奇妙的生物，对吧？人太复杂了，复杂的人成为了感知的障碍本身，阻碍了他们感受空无界的脚步，迫使他们把看见的东西认错，错误的观点变成了谎言，又把自己欺骗。”
佟大伟点了点头，心底也不禁纳闷起来，怎么尤尔根这两个人格，在认知水平、学识上的差距，会有如此巨大？
佟大伟决定配合他一下，他让AI写口语化的思辨文。
AI写完之后，他对着上面的内容念：“其实在其他生物看来，人估计是很奇怪的，因为他们往往需要欺骗自己才能生活下去，就像马文那一家人，他们买了头牛，就是给了自己个盼头，这就是个谎言——因为他们只是认为这头牛可以给他们带来好生活，但能不能带来是不确定的，实际上他们还亏本了不是么？”
尤尔根震惊道：“空无界居然还会馈赠如此范围宽广的知识？”
根据以往的经验，空无的馈赠可以是一门技术，也可以是一种拳法，或者是某种不知名药物的制作方法，更高等级的馈赠还牵扯到特殊力量，但决不可能涉猎的如此全面。
“很好，他被我们唬住了。”卷狗轰杀者提示道：“我们保持这个状态，我设计台词，你说。”
这一技巧严重的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因为一切都建立在建模上，是不被法律所允许的，然而现在并没有这个限制。
佟大伟点了点头，又对尤尔根建议道：“你的病症你清楚吗？”
“不是个可以拿出来讨论的东西。”尤尔根的声音极其沉稳。
“你们或许可以用笔记本进行交流？”佟大伟解释道：“我还得到了心理医生的馈赠，我们试试看摆平这个状况？”
“这……”尤尔根面露苦色，“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我永远没有办法成功，你看——”
接着他掏了全身所有口袋，以及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只拿出来一串钥匙，以及一把单独的钥匙，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佟大伟看着钱袋，脸色古怪，之前他不是说……
“嘿嘿，这是大人的秘密。”尤尔根笑了笑后道：“我记得，我把交流用的笔记本拿了出来，但我身上根本没有，来，接下来你帮我想办法，我相信你，更相信空无界的馈赠，跟我来。”
佟大伟跟在本堂神父身后，不多时便来到神父的卧室之前，两人走了进去，尤尔根拿出钥匙，径直走向桌子，然后找到左边第三个抽屉，将钥匙插了进去。
抽屉被打开的一瞬间，他便陷入了茫然之中，这一茫然持续了数秒之后，他的双眼恢复了清明，随后猛然转过身，眯起眼盯着佟大伟：
“你怎么在这？别说是我让你来的。”
他的‘人格’切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