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逼婚

谢昙缘面色平静的坐在主屋中。

望着由远及近的三人,再一看其中某人面含怒意,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见此作派,正在心里幸灾乐祸的侍夏连忙奉上一杯热茶,谢昙缘随手接过放在嘴边轻抿一口,再把茶杯放在一边,葱白的指尖在太阳穴的位置打转,好不慵懒。

当看见谢昙缘坐在主屋的位置上,且正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君琛略微顿了顿,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旁若无人地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谢昙缘盈盈一笑,在沈从安以及周世仁的面前,像极了一个面对心上人的普通姑娘,一举一动间隐含羞意。

任由是谁,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与运筹帷幄的东宫太子联系在一起。

她道:“足够了。”

听闻此话,以君琛站位置,他微微一垂眸,立即看见谢昙缘脖颈间的红色印记,不由得耳尖微红。

恰在这时,谢昙缘让君琛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眨了眨眼后笑着道:“侍夏姑娘泡了一壶好茶,少修可要尝尝?”

明知君琛对茶水无感,谢昙缘依旧如此一说。

闻言,君琛并未拒绝,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感知到舌·尖上的甜蜜感,,眉头不由得微微向上挑,又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当真是半点抗拒之意也无。

见他垂着眉眼一言不发,谢昙缘突然起了捉弄心思,故意凑在君琛的耳边道:“这可是侍夏琢磨出来的新茶,里面加了些许红糖,中药,用来补血养气的。”

‘轰’的一下,君琛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尖。

思及昨夜的放肆,他努了努唇,却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在这件事上,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姑娘家来的坦然。

虽然,这个姑娘并不当她自己是个姑娘。

见他囧的眼神都不知该放到何处,谢昙缘因夜中劳累过度堆积在心底的郁气终于散去,不动声色的捶了捶依旧酸软的腿,长舒一口气,慢吞吞的问道:“听说世仁与从安在外面惹了事儿?”

提到这件事儿,君琛的目光才重新移回了那二人的身上,见他们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捏着眉心道:“坐下。”

略有些心虚的二人只好落坐。

当然,惹祸的是周世仁,沈从小只是被连累的一方,后者神态间倒也从容的很。

谢昙缘慢吞吞的道:“听说是世仁打碎了人家酒楼掌柜私藏的珍宝,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待会儿让侍夏姑娘去走一遭,便也都解决了。”

侍夏是东宫太子的妾室,再怎么也算个正儿八经的小夫人,可此时的谢昙缘使唤起人来时,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偏偏,在场几人都未因此种状况而感到疑惑。

毕竟,别的不说,就说东宫太子狠心把自己最宠爱的小情·人留下来这一点,他们之中,就无人能揣摩东宫太子的心思。

对于猜测东宫太子的脾性,周世仁早就放弃了。

同样的,沈从安也识趣的未曾深层次的探寻。

有时候,聪明人才能活得更久。

听到这话,君琛的面色很是缓和:“不必劳烦你,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谢昙缘来了点儿兴趣,如闲话家常般的问道:“怎么解决的?”

话落,她的视线在那明显有些窘迫的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他们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更是好奇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了。

眼下这个情况,君琛原本不打算细细解释,可又奈不及谢昙缘仔细询问的模样,直接把这个锅甩到了周世仁身上:“且问他吧。”

说罢,君琛凉凉的注视着周世仁。

后者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挪来挪去,像是屁·股底下有针毡似的,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惹的祸就由谁去解决,半点做不得假的。

良久,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的周世仁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沈从安,就见后者微垂着眼眸,半分没有插手的意思。

眼瞧着谁也靠不住,周世仁差点呕的吐出一口血,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诉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昨日招待完最后一桌客人,已是子时过后,我二人不欲回府打扰,就在酒楼中的上房歇息了一眼,谁曾想到今日我一推开·房门,便有一姑娘家冲直撞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那姑娘是酒楼掌柜的女儿,我也不是故意惹祸的,实在是那掌柜家的女儿太难缠,非说仰慕我多时,而我又占了她的便宜,要我负责,可天可怜见儿的,我连她的小手都没摸过,何来占她便宜一说?”

说到这儿,吸了口气的周世仁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如苦瓜,越说越来劲儿:“我真是太无辜了,从来没遇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小娘子。”

等到周世仁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后,谢昙缘愕然之下蓦然失笑:“世仁这是……桃花开了啊,后来你是如何对那位姑娘的?”

“我能如何对待?”周世仁不满,义正言辞道:“我一个家世清白,作风优良的好男子,如何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污了名声?我当然立即就将她推开了。”

说到这儿,周世仁悲催的叹了口气:“可谁知这一推,就不小心推出了问题,我手上一不注意力道,把那姑娘推到了花瓶前。”

末了,周世仁脸皮极厚的感慨了一句:“虽说那姑娘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我可是有操守有底线的。”

最后,姑娘没受什么伤,可花瓶却因为从高处落下而碎。

酒楼掌柜又因为受不了自己女儿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受委屈,就这么大张旗鼓的闹了开来。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

特别是沈从安,他几乎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半仰着脖子,仿佛贞洁烈女的周世仁。

被姑娘家抱一下怎么了?

是能少一块肉还是怎么的?

把人家姑娘推开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懂得怜香惜玉。

也不怪人家掌柜生气。

换做自个儿,要是自己的掌上明珠,看上了一个陌生男子,而最后却被那个男子拒绝,且在外人面前狠狠的伤了她的颜面……

沈从安想了想,他大概直接会把那个男子的腿打断。

话说到此处,不待周世仁继续为自己喊冤,端着空茶壶的侍夏福了福身,打断了某人滔滔不绝的话语,面无表情的道:“君将军,君夫人,我再去续一壶茶来。”

谢昙缘顿了顿,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她面上划过,淡淡道:“去吧。”

屋内少了一人,周世仁的倾诉欲也明显淡了许多,又成了那萎靡不振的模样,慢吞吞的撇嘴道:“最后,酒楼掌柜叫嚣的厉害,实在不愿意放我们离开,我就只能找人回复来向将军求救了。”

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的谢昙缘沉默半响后而后扬眉:“哦?少修一去,酒楼掌柜就放了人?”

闻言,君琛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在周世仁越发羞愧的表情下缓缓而道:“赔了五千两。”

听到‘五千两’,一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多银两的周世仁恨不得扑到谢昙缘脚下痛哭流涕:“嫂嫂,此事是我的错,嫂嫂打我吧骂我吧!”

“……”

一大男人竟然为了五千两要死要活?

沈从安头疼抚了抚额头。

说实话,要不是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真想扭过头去,摆出一副不认识这个二货的模样。

明明这些年来跟着将军四处征战,他们的家底也不薄。

实在忍受不了的沈从安一脚踢了过去:“够了啊,你分明有上万的银两,何愁拿不出这五千两?”

听问此话,周世仁振振有词:“我的银子是准备娶媳妇儿用的,哪能花在无关之人的身上?我可太冤枉了!”

沈从安嘲讽道:“既然如此,刚刚你为何不顺势接受了酒楼掌柜的提议,如此这般,只花五千两便能娶一个媳妇儿,岂不乐哉?”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周世仁神情激愤,语气傲然:“主动送上门的,我才不要!”

沈从小隐隐不耐烦,却也不想在新婚夫妻面前与他吵起来,只能按耐住性子继续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话音刚落,周世仁宛如被卡住了脖子似的,哼哼唧唧扭扭捏捏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一会儿后,只觉得心头被堵着的周世仁起身,朝主位上的两人略略一拱手道:“实在太糟心了,我要先出去透透气,将军,夫人,世仁先行告退。”

说罢,他半点也不含糊的迈步离开。

身后,沈从安更为头疼,起身与上首的二人赔罪:“将军,夫人,世仁他是有些耍小性子,但……”

将军与他们一同长大,自然知晓世仁的本性,可眼前的这位新夫人……

就连圣人都曾言: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待他将话说完,谢昙缘已是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淡道:“此事倒也真是委屈了他,男女婚嫁,一生之事,哪有上赶着强买强卖的道理?”

这时,君琛也看了看沈从安,不紧不慢的道:“放心吧,夫人是个讲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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