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崖山阁

到了崖山阁前,沈杏海就不打算前进了,他一手搭在徐太安肩上,有些可怜意味地看着徐太安。

“太安呐,送你到这里可算是讲义气了啊,师父在阁内等着你呢,反正师父也不乐意见我,我就不进去了啊,希望你出门是依旧意气风发!”沈杏海一反之前蔫巴态势,说完已经摆脱了徐太安的手,然后直接跑下山去了,沈杏海脚下仿佛遇到个鬼打墙,凭空绊了一跤,摔了个五体投地。

“看遭报应了吧!”徐太安幸灾乐祸地说道,沈杏海也不管徐太安的笑话,只是心底将凭空绊他的师父骂了几句,然后又在原地磕绊了几下才下了山去,原地只剩下徐太安一人,整个人要有多苦样就多苦样,崖山阁两边种有芭蕉,绿叶青青,漆红色大门户,一块大匾额题着崖山阁的字样,同时也有细致纹理环绕充填,很好看,其行文也不错,应该是请了名家的手笔,这座崖山阁有九层,里边都是藏书,多是古籍。

只是看着大门,徐太安不太敢进去,脚似绑了秤砣不止,有句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小鬼阎王,该来的躲不掉,到了门前,举了手轻轻叩门,没听到里边的动静,于是轻轻推开,从缝隙往里看,只见里边是一排排地书架,有的摆放书籍,有的是竹片古扎或者卷轴。还想多瞄一会儿,漆们竟意外地自动开了,正面无人,侧面则是正襟危坐着一人,徐太安对此有些措手不及,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嘿嘿地向林师叔请安。

“安小子拜见林师叔!”徐太安正经地施了一个礼,见林师叔没动静,徐太安轻轻一瞥,林师叔正捧着一本书卷,是那《魏书》,这魏书属于演义小说,讲述的便是建魏十八将辅佐魏二世子开魏并登帝位之事,便等于是为十八将以及魏帝歌功颂德建册了,这类书册徐太安也看过不少,读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一直以来便有“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更何况是新朝代旧朝,新朝初立,为免种种非议便要出一部书叙述旧朝弊事宣扬新朝政德了。

当然若要凭心论只要史官在史书中动章挪句便是,然而自小说家兴起以来,相比于史官的中规中矩枯燥词句,那绘声绘色之景,像栩栩如生人物肖像的演义话本更符合大众口味,是故只要符合当朝例法,这类话本并不遭到绝禁,反而一直兴盛。

只是想不到林师叔也喜欢此类演义话本,下次到街头的书摊上也淘一本演义话本之类的当礼物送给师叔,只是他刚如此想,便有一阵风吹过,整个人如弱柳,直接倒在地上,徐太安吃痛地哎哟一声,这下他也尝到了沈杏海所受的苦头。

“小崽子,是过来谢我救你小命一条的么,如果是,那么就不必了,门开着呢!”这话像是从一块石头蹦出来的,完全没有感情。

面对林师叔,徐太安还是产生了一些惧意,此时他宁愿去面对在山下遇到要杀他的刺客以及山上遭遇的梅鹿以及花奶奶,他也不想站在林师叔面前,那是一种活脱脱的无力感,就连拥有摧神一说的金刚境在他面前也是轻轻一指的事,更何况是他这具孱弱的身躯。

你要我走,就他爷爷的放开啊,徐太安已经口不能言,脚不能行,手不能动,整个人宛若被牵线的木偶,忽然两膝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双腿下意识地弯曲,又有一道力量自脚踝处牵引而上,生生地支撑起来,这力量只是让他保持这个姿态而非替他支撑起身躯,两手同时伸出平直其胸,心底的话还没骂完,又有一座山压在他的身躯之上,万般力压下来,原本听起的脑袋直接低下,一道心气自内而升,他才没有昏死过去。

不能言不能动,成了徐太安此时静止姿态,屋里燥热得很,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林师叔依旧在看书,对于徐太安的变化似浑然不觉,细细地读完一页,然后翻另一页,然后又端起一旁的青花瓷杯轻轻一泯。

此时徐太安仿佛是身处炼狱,生不如死,从大腿到背脊的每一块肉体仿佛都在承受巨大的拉扯力,而他的背上是真的有一座虚无的大山,被一股力量牵引,背脊不能被压弯,要用整个身躯去支撑,整个人喘着粗气,从躯体里边呼出来的热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灼烧些整个呼吸通道,从头到脚似乎处处是汩汩泉眼,热流正往外涌,额头的水流淌过眼角,酸酸涩涩,眨眼不断,流过唇边,咸味啧啧,而两眼只能直视前方,不能看到伤口处的衣裳是否已经渗出血来。

不过伤口却是火辣辣的,同时也黏糊糊的,似乎伤口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而血水正从里边慢慢流淌出来,此刻每一分同感的增加都使得他对身躯的每个部分都更加敏感。

一直以来他对于这位林师叔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恐惧,这就是缘由之一,在沧澜山上没人不知林师叔对待弟子的心意,甚至有闻风而避的说法,每次遇到便远远避开,而原本拜在他门下的弟子也都改换门庭,所以山上林师叔属峰人最少。

而徐太安首次遇到林师叔是在很多年之前了,那时他刚上山,母亲带他一一拜访各位师叔伯,林师叔在众人中是有名的臭脾气,就算是母亲叶月朦他也可以不给面子,母亲带着还小他上雷霄峰正遇到林师叔坐在竹椅上悠哉悠哉,假寐享受清风。

叶月朦来到跟前问了侯:“月朦拜见林师兄。”

林师叔只是懒懒地嗯了一声,似乎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母亲将礼品送到林师叔住处,让他和林师叔待一会儿,若是知道和林师叔待在一起会让他一直以来都笼罩着淡淡的惧意的话,他缠着也不会靠近沉默寡言的林师叔。

由于好奇心使然,他走近那个原本尊称为师伯的汉子,假寐悠然,竹椅轻轻晃荡,节奏像是哄唱孩子睡觉的调子节奏,肚子有些圆滚滚,于是他伸手摸了一下,哪知假寐的林师叔睁开了眼睛。看眼前这个师侄,原本慵懒的眼神难得微微光亮,说什么好胚子之类的话。

一把揪着胳膊,轻轻一扭徐太安的手臂,只觉得痛苦万分,徐太安直接坐到地上,两脚使劲刨地,面前的沙子刷刷,又几脚狠狠踢到林师叔,林师叔也不恼,只是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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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材料,应要好好雕琢,然后便将其放开了,林师叔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后问他要不要跟着他在山上修行,那时徐太安已经知道了一些对于林师叔的一些说法,再加之身上被捏了两把,痛如折断,所以对于林师叔的看法也欲加笃定,之后打死他也不愿靠近,也很少上雷霄峰上来,就算来见沈杏海他们,也只在山腰廊桥的凉亭上,委实看不得有个身体单薄的女子从山下担着两只大水桶气踹嘘嘘地上山。

而且自那以后在他这里,林师伯也就成了林师叔,任凭谁说话,他也不曾改口,现如今在这里终于是收到了这么多年积攒的待遇了,身体承受的痛楚令觉得每个呼吸间都宛若春夏秋冬,仿佛如何也熬不完这遥遥长生,汗水经过眼角酸涩,也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只恨不能开口大骂,怨气淤积在胸间,一直转化作抵御背上的无形大山。好在还有这座大山只限于有形肉体的禁锢,还剩下思虑万千的思想还可神游,早在心底将林师叔骂得狗血淋头,除了祖宗十八代这类的没拜访之外,其余的都用上了。

如今他是尝到了修行之苦,之前,看着沈杏海的蹲桩,魏清清的双手担水上山,除了幸灾乐祸以及怜惜和不忍,便似乎没多大感受了,现在才尝到这滋味不是谁都能够受得了,旁观者终究只是旁观而已,不入其境,怎知其劳,同时也有了退意,不过现在也只能于默默中破口大骂而已。

林木引已经翻完了《魏书》的最后一页翻过,合上书页,然后看了一眼徐太安。

“说我不讲道理?其实我甚是讲道理的,若不是那徐鸿飞说你要练拳和修行,然后到我这来让我这个师伯多多照料照料,我会给你这便利?直接提剑就砍多方便,你想要公平,给你便是了,本来今日在广场上的软骨头是要捱到落日的,那么你就替他俩受到落日便是,这很公平。”林师叔已经将徐太安的想法猜得七八分,开口这一两句话真如两三把飞剑飞掠,剑剑刺入要害。徐太安听到此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想昏死过去,最起码那样疼痛就少许多,偏偏不遂人愿,越是如此想,痛苦越是刻骨铭心,筋骨上仿佛刀刮,肉块如刀剁。

林师叔不再说话,直接走到书架前,又翻书去了。

大殿内,一张工艺精简的棋盘搁在中间,沈杏海魏清清和绿珠各自轮流对阵,赢者可以继续与下一个人对弈,此时沈杏海与绿珠在棋盘上经过一番杀得难解难分之后,节奏也由快变慢,而棋盘上的局势也有了扭转,绿珠每走一步便想许多,眼睛虽然盯着棋盘,双眼却是呆滞,多是无神,而且下棋次数越多越是如此,有很多次,沈杏海轻轻敲棋盘或是魏清清轻轻推她一下,她才将手中捻起的棋子放入棋局中。

“我弃子认输”绿珠说道,她站了起来给清清让地。棋盘的棋局优劣已经相当明显,再下下去绿珠也是输面大,所以也就干脆弃子认输,外边的婆娑疏影已经横斜,阵阵凉风无署意,壶中冰凉茶水已经枯竭,已经不再续壶。

轮到了与魏清清对阵,沈杏海热情去呵呵,然后袖子在棋盘上一扫,棋子归拢与中间,两手如鸡仔啄米不停啄着棋子,三下两下棋子已经放入各自的棋罐,两人开始对弈,沈杏海时不时呵呵,魏清清一直是面无表情。

其实他们三人输棋赢棋都有,而且输与赢的次数也相近,从开始到现在,于默默中输与赢在三个人中已经成了一个圈,沈杏海赢绿珠,绿珠赢魏清清,魏清清,不用说沈杏海与魏清清的对弈又是一边倒的局面无意,虽然棋局大势上有许多轮换,终是魏清清的最后一颗子结束了棋局,沈杏海耷拉着表情,下棋没有再继续,魏清清来到绿珠身旁。

“放心,师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这是今天以来魏清清少说的几句话之一,她虽然表达的是安慰关切之意,不过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显得硬邦邦,冷淡得像块冰坨子一般,绿珠只是嗯地应了一下,她现如今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欲望,任谁都知晓沧澜山的林师伯待人并不如何友善,诛心的话,伤人的剑气便是林师伯待人的最直接方式。

“是啊,不会有事的,要知道安小子可是沧澜山山主的儿子,山上上下有谁敢对他怎么样?”沈杏海已经将快速收拢了棋局,棋子归位,见两人站一块,一人安慰一人,更像是两位愁肠不断人。

“这话你信么?”绿珠似有些咄咄逼人意味,心虚的沈杏海眼神飘忽,自然不敢看她的眼神,自个儿嘀咕着,我自己也不信,这不是安慰人的话么?哎,无论是谁只要遇到自己师父,准是没好果子的,沧澜山两座不可攀的高峰之一怎么有一座落到自己峰上呢。

自己闲着没事时候,想到山下或者其它峰逛逛还得请示师父,只要他不点头,自己是不敢下山的,至于其它峰的闲人子弟,闻着咱峰名都得战战兢兢,还有谁敢上山来啊,不禁赞叹一声沧澜山上与我同病相怜者唯有柳赤尔!柳赤与我同病相怜么?好像不是的,这小子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能下山,柳枝呢应该算半个知己,虽然没说过话,至于师兄,有谁看到他山上山下跑,受到师父斥责了?眼前的清清和那柳枝太像,每天只有修炼,哎,想想都心酸。

前段时间听说赵师兄受了伤,他向师父告假要去探望,竟然准假了,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当然不可错过,于是向师兄讨银子,讨价还价,磨破嘴皮子终于得了一两,带着师兄备好的补品下山,他这人能下山绝不抄近道走那悬空廊桥,于是在山下买了好多东西,全是死贵死贵的那种,花了三百铜板。

回山的时候有些难为情,二百铜板买了一盒胭脂,买了师兄喜欢的吃食,买了一幅高仿真迹的画卷,最后手里就只剩下几十文了,货可都是好货,特别是那幅画卷,据说可是名家叶蓁卿仿丹青圣手黄一平的《秋山图》,师兄也忍不住夸赞真是好画,给师父真好,他就真的给师父拿去了,他现在还记得师父的神情,有些皱眉,然后好像有阴影渐渐覆盖过去,于是真得了打赏,一个晚上,倒着下山上山,然后上山下山,这事他可不能让徐太安知道,要不然他手上有多自己一糗事了。

徐太安那小子已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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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阁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吧,其实自己师父对于徐太安这小子还是有些稀奇的,听师兄不经意间提过一句,要收徒的,只是后来不知如何就作罢了,而且那小子从不叫师伯,反而叫师叔,如今怕是要吃苦的,那小子虽然嘴巴是有点损,还是默默祈祷吧!

“我去看看公子。”绿珠说道,然后便真的去了,魏清清也跟在其身后,去崖山阁,沈杏海不太敢去,他还想劝说什么,不过看到绿珠的坚定以及清清的身影,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跺脚也离开了,他没跟着去,而是去找师兄去了,这种是也就师兄最合适。

雷霄峰的一座院子,名为青园圃,虽是个雅名,却只是菜园子,水无忧正择菜呢,峰上难得有人来,难得热闹一回,所以他也就到菜园子里择菜来了,绿得水嫩的青菜已经择了一把,除了青菜,院子里还有没长开的茄子苗,长藤蜿蜒的南瓜藤蔓等。

沧澜山上几乎每座峰都有自己的一座菜园子,除了一些必需品,山上都可以自给自足,其实这也算是继承师祖的“衣钵”了,山门没建的时候,师祖与师叔师伯们也都是闲云野鹤,种一园菜圃,耕几块田地,悠然自得,后来师叔师伯们也逐渐下山游历去了,那几块田地也够吃的,后来徐师叔下山之后,师门才有了一些名头,听说师叔在外风流第一,剑法翩然不群,也惹得许多修道仙子哀怨,后来有个女子到了太安城,斡旋朝廷以及城中各家族,力排众议便买下了这匍匐于江上的岛屿。那时师祖师叔师伯才确定这女子便是师叔的意中人了。

有了山门,也都改变了许多,不过生活方式没多大变化,有麻烦就解决麻烦,没麻烦就照旧。

水无忧已经择了好些菜,准备回山去了,又是师弟向他这边跑过来,像是疾风,到了跟前,又改不了咋咋呼呼的毛病。

“师兄,快去救人啊!”说着就要拉着水无忧去往崖山阁,水无忧被他给弄糊涂了,好好的救什么人,将沈杏海按住,问他这么匆匆忙忙的到底救谁啊,有师父在,能有什么事?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徐太安到崖山阁已经两个时辰了都没出来了,那师父还不是把他给整得半死不活的。”虽然说沈杏海与徐太安两人互为损友,不过该仗义是还是仗义的。

水无忧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师弟脑子忽然有点问题。

“师父对安小子挺器重的,会有什么事,是不是师妹去崖山阁了?”沈杏海被问住了,不过依然胡搅蛮缠,誓要将师兄拉去救援才行。

“那我得把菜都带回去吧!”沈杏海忽把狗腿子的本质展现淋漓尽致,点头哈腰接过菜篮子,催促过师兄之后,风一般的飞毛腿回去,水无忧不得不去崖山阁。

师父应该不会对安小子“用刑”吧,然后想到师父的古怪脾气,有些没底气了。

来到崖山阁前,水无忧看到绿珠和清清站在崖山阁前,到门而不入,真如弟子恭敬师父那般诚敬,不过他很快发现古怪了,两人皆是颤巍巍,已经落霞时分,两人真是汗如雨下,不禁哎了一声,水无忧轻轻扣门,没有允许进门,反而传来飞剑般的诛心声。

“怎么地,身为师兄不督促师弟师妹修行,反而到我这求情来了,是求情还是求我出剑,莫不是门外这两人有你相中之人,舍不得皮肉之苦啊?”真是句句含真理,就连这位素日里地位较高的大弟子有些招架不住。

而那门槛台阶下的魏清清是第一次听到师兄据理力争,敢和师父针锋相对,比那不正经的沈杏海还要锋芒毕露。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太安师弟是客,我峰属东道主,对否?身为东道主,应该以礼相待,对否?身为长辈,对晚辈应慈颜,对否?”三句问三个对否,四周沉静,只有水无忧的声音。

魏清清黑眉毛眨一眨,绿珠看着前方的水无忧,在台阶下边正有个人,表情有些木讷,这还是他师兄吗,不是温文尔雅么?今天怎么就如炉膛里的竹竿,炸了。

“读书都读出道理来了?那咱们就辩一辩,不长进的可是要吃三四两剑气的。”水无忧也立定,预备屋内的辩驳。

“在我属峰,我可算得上长者?而长者为尊,小辈应入则孝,出则悌对否,另外长者为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对否?”悠悠然飘来。

“敬由心生,圣人主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追求明面上浮华。亲道闻道知道有三达知之,即闻知说知亲知,其中又以亲知为最佳,师弟既不愿,又何必以不欲施之于人?”水无忧此时仿佛陷入某种进境,全无山上修行人的仙风道骨,反而是站在辩驳场上的读书人,书卷气儒雅从其发,却不自知。

远处的沈杏海轻轻揩去鬓角的汗水,似乎与师父辩论的是他自己,他忽然觉得师兄是真的男人,只是这忽然由师兄身上爆发出来的某种大道迹象让他由衷地产生敬畏。

魏清清与绿珠两人似浮萍秋落叶,摇摇欲坠。

“这么说,敬由心生是理,尊师重道便是虚与委蛇了?长者在观其志,长者去,观其行,三年行而不改其志,是谓理。”随后便是剑气从屋内穿门而出,门不坏,粉碎水无忧周身气象,砸在了身上,一个踉跄,脸色顿时红润,真的是三四两剑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沈杏海跑过去扶住水无忧,见师兄只是面色红晕若女子脸上二两胭脂外,并无大碍就放心了。

大门终于开了,林木引走了出来,目光在魏清清与绿珠身上扫过,然后对沈杏海说道。

“将那废人抬走,再准备一桶药浴,记得一切花销记在徐家头上。”沈杏海立马走进屋里,只见徐太安惨不忍睹,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全身软绵绵,刚刚碰一下就像个娘们呻吟起来,绿珠准备来帮忙,可沈杏海见她那惨样,更不敢让她帮忙,背着徐太安下阶梯去,昏死过去的徐太安仍然咿咿呀呀个不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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