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肌肉如虬龙般兀结,气息如陈渊般深沉,其身形明显渐于常人,火麟在其面前,竟然仅仅到其腰间,要知道,妖修,都是以肉身而强大著称的,连火麟那么魁梧的身材,在其面前都要低上一头,可想而知,此人的躯体,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只见其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王凡,一呼一吸之间,犹有风雷之声,从其体内传出,其立在此处,便如一座巨山一般,给人以一种厚重的、无法逾越之感,又如千军万马,给人以莫大的压迫;(雷霸,风雷宗)
更有一人,通体泛红,体格矫健,沉吟之间,竟有无数火苗从其头顶飞出,遂又飞回,如此反复;(赤峰子,火焚门)
又有一人,猴头马面,短小精瘦,其脚下一头房屋大小的巨猿,毛如钢针,气若洪流(金角,御灵宗)
却有一人,黑云环绕、双眸似血,隐隐有阵阵鬼哭狼嚎之音从其身旁传出,不是之前与王凡有过短暂交手的魔云老祖又是何人?(魔云,冥鬼宗)
在其身旁,赫然立着一位蓬头垢面的邋遢老者。(无尘,大漠塔人,璇玑派)
老者左侧,却有一媚眼如丝,婀娜多姿的妙龄女子。(湘妃子,天音阁)
只见那女子轻启朱红,小口一吹,阵阵秋波便伴随着些许香风对着王凡二人飘来,见二人不为所动,竟然气得跺了跺脚,一颦一笑之间,魅惑油然天成;
最后一人,面如冠玉,杏眉凤眼,踌躇之间却有几分英气,精致无双。只见其轻启薄唇,双颊一动,说道:“是么?那你又能杀几个?”(墨清云,天音阁)
精致无双却也双眉带煞。
见此,火麟不但不恼,反而舔了舔嘴,露出了一副更加兴奋的神色:“能杀几个是几个咯。”
“狂妄。”那墨清云见了,杏眉一挑,长剑一挥,就要杀向火麟。
“来的好。”火麟不退反进,虚空一招,一跟胳膊粗细的铜火棍便现于手中,只见其奋力一跃,单手一撑,便笔直冲向墨清云。
其身旁的湘妃子见了,娇嗔一声:“哎呀,师姐这臭脾气。”话虽如此,动作却不落下丝毫,身形一闪,已然到了火麟身后,正要有所动作时,一把长剑,抵在了她的身前。
来人,自然便是王凡。
见此,湘妃子于虚空中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乒乒、乓乓”眨眼之间,二人便斗了几十回合,众人竟然默契的没有插手,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多时,随着“叮”的一声巨响,金铁相交,火麟与墨清云各退一步,相视而立。
“我听闻太清门有一妖修,喜好熟铜铁棍,擅长以力破法,一套棍法密不透风,想必,就是阁下了吧。”知道来者何人,墨清云却不再恼,平静地说道。
“切”火麟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意思。”
“你。”墨清云大怒,又欲上前,但转头一想,又很好地止住了身形,目光深邃地看着火麟,“很好。”
这时,沉默多时的王凡终于说话了:“诸位,跟了在下如此之久,该做什么,想做什么,也差不多表明了吧?”
“当然。”魔云舔了舔嘴,露出一条猩红的舌头,“之前于赵国,我们没把握留下你,如今平白多了这么多同道相助,怎么也得说道说道,关于七窍琉璃心,你说是吧,王凡。”
“确实。”王凡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所以,你们就开放自己的传送法阵,让其他六大派的人一起过来?”
落云山脉乃太清门、风雷宗、火焚门交界之处,而在场的高阶修士中,却多的是这三宗之外的人。
“自然。”魔云不置可否,耸了耸肩。
“真是,欺人太甚啊。”王凡无比平静,只是那话语中,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正在酝酿,王凡双目如剑,缓缓扫视全场,末了,吐出一句平淡却无比霸道甚至是狂妄的话,“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
“确实不够。”魔云桀桀一笑,丝毫也不脸红,“那么,加上他们呢?”
话音刚落,众人身前空间一阵扭曲,现出一身穿兽皮,腰系兽骨的老妪模样,以及一面无表情、枯瘦如材的老叟,仔细看去,其赫然是之前于赵国开口说要留住王凡的那削瘦老者。(枯木、拈花婆婆,阴阳宗)
“呵。”王凡轻蔑的瞥了瞥嘴,“我说之前都感受到你们的气息,怎么现在又不见了?原来就等着这时候现身呢?六大派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语气转而一厉,“怎么,你们现在是要和我太清门宣战?”
“这样的话毫无意义。”老妪一现身,气场大开,只见其手中龙头拐杖奋力一跺,冷声喝道,“王凡,交出七窍琉璃心,不然今日落云山脉,将再无太清一人。”
“哦?”王凡面无表情,只见其缓缓转过头,看向大厅内的林木身影,无意中竟瞥见一满脸紧张,充满担忧和关心的双眼,王凡不动声色,并不言语。
半晌,王凡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一时间,整个落云山脉,变得落针可闻。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太清山门。
丝丝犹不可查的杀气在空气中酝酿,然后打着旋落下。
或许是上一刻,或许是下一刻,终于,双方再也按捺不住。“杀!”早已潜伏多时的太清弟子和九大强者身后隐藏的诸多门人,大吼一声,两道洪流便毫不客气地冲向对方。
“吼!”火麟一声咆哮,发出一声震天慑地的怒吼,只见其大力往胸口一拍,一扯,一枚古朴的令牌便往高空抛去。
“咚”令牌陷入高空,瞬间不见踪影,火麟一声大喝:“九转太清阵,开!”与此同时,一道朦胧却又无比坚韧的薄膜缓缓形成,这薄膜笼罩整个太清山门,所有太清弟子,顿时精神大振,战力犹胜几分,太清之外的人,顿时如入泥淖,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