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亦失哈是比肩三宝太监,开拓辽东的先驱!

“易州农院,易州商会,易水湖商行开出的赏格项目,本官都认可!据银河了解,食品保质方面的赏格金额并不高!”

“银河是土大款,不了解行情,赏格到一千两银,够高啦!你翻翻大明工部创新支出是多少,如果你是工匠,能免几两徭役银就不错啦,王正行这样的学生,能得到长官的接见,本医生献方,肯定在工部长官监督下销毁,银河这样的人献方,估计在衙门里被打个半身不遂,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谁让你不给大佬们面子呢!”

“科技是生产力!这帮土鳖们不懂,所以本官只和陛下走亲戚,不鸟什么阁部高官的。”

李银河刘一手齐齐叹气,颇有边缘人同病相怜的落寞无奈,刘一手道;“切!本医生出自医学世家,药食同源,无法实践医方,就向食方发展,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会发扬光大家族的荣耀,完成医死个皇帝什么的小目标。

好,说买卖,百姓想延长食材保质期,无外乎盐渍,脱水,酒泡,油浸,熏烤,医术中也记载了大量保鲜方子,比如发酵,水银泡,秘银烤制,在下的龙虎丹经过熏烤,保质期过百年,杠杠的品质保证!”

看李银河咧嘴,刘一手遗憾道;“当然了,经过无数例实证,秘银,水银,铅锡等材质保质效果好,对食者身体健康有点不好,价格昂贵,非常不亲民,我们的合作要摒弃这些材料,银河,你觉得呢?”

“非常正确,行商做买卖,打仗卖命的,绝对得使用便宜的材料。刘医生说的昂贵材料可以提供给陛下和定远侯爷这些皇室贵胄。”

刘一手点头道;“其实按照李大人的思路,在下研制了一些商品和方子,李大人确实是生意人,受众者多的买卖必然是好买卖。

买卖和气生财,李大人为了一个医生和洪承畴交恶,值得吗?”

“当然值得,本官追求秦令仪医生,于公于私都是为大明正风气,初心是为了百姓反抗官府黑恶势力做表率。一会刘医生在媒人册上签个名。”李银河看着嘴角微撇的刘一手道;“银河没有危言耸听,秦令仪医生在易州建立医馆,培训医生们,造福当地百姓何止千万啊!洪承畴老骚头子,强迫秦医生做小妾,关在小院子里,这是什么行为,断了千万妇女儿童的生命,本官都不知道骚老头怎么学的四书五经,简直学的是厚黑学。

对了,刘医生完成弄死皇帝小目标前先弄死洪承畴这样的人渣吧,给他送个医方,本官出路费。”

刘一手在李银河递来的媒人册上签字后道;“本医生正在谋生,哪有功夫搭理这些小人物,在下会算命,洪承畴杀俘,不尊重医生,一定身败名裂,本官的药很贵的,用在洪承畴身上,浪费!”

刘一手拿出一个竹篮,打开纱布道;“来,谈生意,看看下饭神器!”

竹篮里的篦子上摆满小块豆腐,豆腐上长满尺把长白毛,白毛银丝闪亮。高手等人齐齐后退。

刘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定远候再次后撤,李银河微微一笑,接过一块白毛豆腐,空空也接过一块,两人咀嚼后齐齐伸出拇指。李银河道;“鲜!”空空赞道;“这豆腐竟然有丝丝灵气,奇也怪哉!”

刘一手道;“空空大师是行家。在下曾经在老家务农,使用各种方法种植粮食,当然,家祖收集了很多医书杂书,在下用祝由术种植了一片黄豆,效果最好,用这种黄豆磨出的豆浆,制作的豆腐鲜美可口,用这种豆腐发酵,制作腐乳的时间大大缩短,营养损失极小,只有感知灵敏的高手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细微不同。

实话说,空空大师内功修为极深,李银河大人在武术方面还没有入门啊!

酒香也怕巷子深,此种培育粮食方法费时费力,产量比一般农田略高,高门大户对本医生避之不及,普通百姓懵懂无知,推广艰难,真是高手寂寞啊!”

李银河将一屉豆腐干递给小白,对假装悲日状的刘一手道;“刘医生,银河喜欢直来直去聊买卖。本官易水湖有三千亩田,您家族有会打理的人手,可以去我家折腾,收成分成,你说了算。

祝由术是什么?”

“生死人,肉白骨,自古相传的最神秘的医术,也是巫术。”空空郑重看着刘一手道;“皇家太医院第十三科便是祝由科,刘医生应该知道。”

刘一手撇嘴道;“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家机械功名心极重,太医院是个利益是非之地,心里装着功名利禄,除了财神,瘟神,还能沟通什么神灵!

医生没有纯粹敬畏之心,患者灵窍封闭,陛下都不让我治病,空有祝由科,能治什么病!

本官觉得,万物有灵,与人交往不如与草木交往,本官是个闲云野鹤,高人啊!”

“好吧,高人兄,银河决定在易州开辟您的祝由试验田,在天津建立豆腐乳工坊,先定两万罐。

您是闲云野鹤清闲人,有空吗?”

“唉,一大家子人要养,只定有空啊!”刘一手又搬出一个罐子道;“保鲜保质技术有酒浸,蜡封,如果有蜜蜡最好,在下烧制龙虎丹药时发现,不同的火力对药材成品有不同的效果,药食同源啊!李大人明白吗?”

李银河看着一罐子葡萄酒道;“这酒材料是葡萄,只是目前葡萄酒保质期极短,能替代粮食制作的酒都是目前易水湖商行急缺的,沙漠和海上行商,需要水的替代品。

秘方和制作方法价值不菲!”

刘一手眉开眼笑道;“本官了解到你香水作坊是股份结构,本官有文火保质方法,在大沽口设立酒厂,我要百分之三的股份。”

“成交!农院在大沽口委托归庄顾绛两位学子负责工坊建设,银河建议刘大人,多设几个果酒加工工坊,我们可以先签契书。”

李银河回到商栈,盖英豪领来一个白发老者,盖英豪搓着手,欲言又止。

李银河皱眉道;“本官最怕老头,大胡子,这老头白发苍苍还穿着武服,你说麻烦不麻烦?”

老头笑道;“老夫废人王喆,是蓟镇兵变的幸存者,三千三百多戚家军被大明官军斩杀,老夫这些残余之人也被执行了军法。

丢人啊!不敢回老家,我们和戚家军一部分后人藏在昌镇苟且偷生。王世钦大人将我们迁到固安,家里分了田,青壮在军营接受训练。

李银河大人对我们是恩重如山,但是,我们想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不接受别人指挥,怕啦!”

李银河眼神凌厉,盯着王喆道;“刚吃上饭就要砸锅分家吗?”

王喆摆手道;“我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是想自己掌握命运,大人去辽东,我们也去辽东打仗赚钱,李大人可以从战利品中分成!”

“如果商军中出现这种离散情况,本官会第一时间剿杀。你们提出单干要求,还能活着是因为戚继光大帅。

本官认为戚帅是民族英雄,戚家军是大明为数不多的雄军,商军训练作战条例借鉴了戚帅的兵书,所以本官对你们充满敬意,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可以单干,必须接受本官的条件。”

王喆苦笑道;“多谢李大人对戚家军的评价,蓟镇兵变之后,各种奏章对我们是极力抹黑,现在的定性是兵变反叛,我们赤手空拳反叛什么,真要反叛,北直隶地区绝对成为废墟。”

“王喆你要明白,大明是以文御武,你们的戚帅是国朝武官,你们的粮饷是朝廷提供的,你们为什么不接受朝廷的分割?

戚家军百战百胜,但是抱成一团,铁板一块,你们是军阀化倾向的军队,吃着朝廷的薪饷,就得按照朝廷的规则行事。”

王喆道;“朝廷军队是什么样子,李大人知道吧,戚家军纪律严明,不允许吃空饷,喝兵血的情况发生,我们被拆散了,也就随波逐流,成为**。

如果拆散调遣你的军队,你同意吗?”

“本官同意,戚家军的军魂是戚帅,戚帅的基石是首辅张居正大人,张居正大人掌控朝堂,戚家军会得到丰厚饷银,会有充足财力改善军械。可是张居正大人一旦被清算,戚家军保持战力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戚帅天纵之才,可是戚帅一旦离去,戚家军失去军魂,消失是可以预见的。

朝廷对戚家军的清算是卑鄙,阴损的,毫无泱泱大国堂堂正正的处事格局,用阴谋诡计消灭朝廷的功勋军队,对营军建设贻害无穷。堂堂天朝大明,举全国之力,奈何不了辽东反叛的部落,这就是现世报。

本官下辖的军队不一样,我们有独立的后勤保障系统,军魂是尊严,忠诚和勇敢,军士们有理想,基石是保卫百姓。朝廷必然拆分本官的军士们,拆呗,对于一支有尊严有理想有使命感的军队,朝廷敢拆,本官敢分。

王喆,军队建设也要与时俱进,戚帅在军械装备改进,军事战术方面一直领先敌人,戚帅离开后,一万名戚家军饮恨辽东,被努尔哈赤消灭,说明什么,戚家军在技战术方面已经被敌人追上并反超。戚帅之后的戚家军故步自封,失去军魂,失去使命,失去创新,遭遇失败也是必然。”

“去辽东的不是戚家军,只是打着戚家军名号的南军,要是真正的戚家军,重创敌人自保后撤还是可以的,戚帅最反对打死仗,打呆仗。蓟镇兵变后已经没有戚家军了。

我们去辽东,李大人有什么要求?”

“你们只是商军之中的特列,我希望你们找到自信,找到军人的使命。商行在辽东没有根据地,甚至没有可靠稳定的补给基地,商军和你们一样,不得不去,为生存而战。

本官要向你们派驻联络员,导航员,测绘员以及教导员,并安排收费员。本官确保掌控你们的发展方向,你们以后的补给要通过战利品缴纳费用,商军开设的补给点通过联络员向你们开放。放心,你们家眷们的土地财产跟其他军户们的政策一样。

会驾驶船只吗?”

“可以,现在的水军作战条例还是戚帅编写的,给我们实践的时间,我们能够操控船只。”

“王喆,你要记住,作战方式在改变,要注意学习,算啦,本官现在不多说,教导员等人会教授相关知识的。

想去辽东的会安置在随行船只上,你们的船只只能沿路缴获,得到什么就使用什么,王喆,我希望你使用亦失哈作为船队的名字。”

“亦失哈是女真人,是太监啊!”

“亦失哈是海西女真人,是大明朝开辟奴儿干都司的先驱,是比肩三宝太监的英雄。辽东是各方势力交杂的区域,我们要生存发展,就要交朋友。

女真贵族搞分裂,是敌人,女真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百姓,是我们争取的朋友。亦失哈等人在满泾站左侧附近的山上修建了一座宏伟瑰丽的寺庙——永宁寺,供奉观音,祈愿奴儿干地区与人民永世昌宁;同时还建碑一座,上刻“敕修永宁寺记”碑文。碑文记载了明朝建制奴儿干都司、兴建永宁寺和亦失哈巡视该地区的经过。碑身左右两侧分别用汉、女真、蒙、藏四种文字,镌刻“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这种有记载,有实物,充满善意的开拓行为需要我们学习,我希望你们能够到达那里,将碑文拓下来,能够思考一下,作为曾经的大明强军,你们的使命以及未来发展是什么呢?”

朝阳露出海平面,刘一手,定远候,李银河等人在大沽口高埠祭拜了海神娘娘,登上船只,驶出海口折向南方。

“海上航行需要海口,海口连接河道,便于运输,比如,大沽口连接着海河,海河连接运河,所以天津成为海路转运基地,成为北方商贸中心。大沽口以南到山东济南府海岸多是淤泥海滩,海口容易淤积堵塞,这些海口的用途不大,连海盗都不愿到这样的海口,朝廷修建的烟火墩堡也大多荒废。”

王之宽指着海岸边连绵的荒地道;“將主,咱们航行了五个时辰,北直隶海岸沿线多是淤堵海口,沿线岸边都是盐碱地,除了盐运司设立盐场,极少有百姓在这里生活。”

李银河点头道;“咱们的航速是多少?”

王之宽算计一下道;“咱们的沙船速度顺风每小时七节以上,戗风就难说了,能保持三节以上就不错了。

將主,你为何使用小时和节来确定时间速度呢?”

“这涉及经纬概念以及计算方便,王之宽,地球是扁平的,最宽的地方在赤道,将赤道距离三百六十等分,便是一节的距离。”

看王之宽有些迷茫,李银河道;“算啦,等我召集学生实际讲课吧,海上航行不仅要辨识方向,还得知道速度,时间,其中最难是经度计算。其中涉及大量计算,我统一上课吧。

望斗里的士兵已经发现跟随的船队,发信号,动手吧!”

随着信号弹升空,四艘舢板逼停运输饷银的遮洋船,茄三带领军士上船控制了遮洋船,将押运的水军千总及十名水军捆绑看押。

正在切豆腐的刘一手系着围裙走出屋子,对上船的李银河道;“李大人,为什么控制了押运的水军?”

李银河指着倒地的押运千户道;“这个千户夹带私货。”

刘一手不以为然道;“夹带是潜规则,不是什么大事啊,李大人,别闹,说重点!”

“好吧,押运的水军勾结海盗,本官要控制船只,预先作出应对。”

“李大人,您有证据吗?您手下有几个出自南镇抚司,他们擅长屈打成招,他们的判断做不得准啊!

私自扣押运输粮饷的水军是重罪,大忌!”

“屈打成招是个好方法。”李银河一伸手,彩云递来一根木棍,李银河冲彩云赞赏地点头,一棍敲在千总肩膀道;“没事,侯爷跟着呢,侯爷挂着都督府官职,栽赃手下是专业!”

定远候刚爬上船,连连摆手道;“都督府现在是摆设,调兵处置武官的权利在兵部,本候是守法勋贵,不关本候的事。”

“破坏律法的典型勋贵居然说守法,侯爷不讲义气啊!”

“本候不怕这个小小千户,怕指使他的老头子们,看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就知道有问题,但是又能怎样啊,人家掌管着律法解释呢。

他们对付的是李大人,勋贵擅长趋利避害,战略撤退,本候当然要旁观。等海盗真的出现,本候肯定为李大人作证。”

“海盗的大炮打到脑袋上,还做什么证!侯爷不讲义气,一会还回几袋针头线脑。”李银河对千户道;“胆肥啊!你叫什么?”

千户吐口血水道;“本官黄斌卿,字虎痴,奉的巡抚衙门军令,你绑了本官,有胆别解,道歉没用!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咱们到登州衙门再说。”

“你虎背熊腰,智商堪忧啊!知不知道本官的绿林称号!侯爷告诉他。”

“银河是绿林传奇,以阴损围殴臭名昭著,黄斌卿吧,本候可以作证银河的绿林品质。你摊上事了!”

“侯爷,银河不跟你做朋友了!黄斌卿,部堂高官都不敢硬扛本官,你江湖什么地位,小小千户就敢掺和高手过招,你凭什么?”

“虎痴是武官,我管你什么江湖地位,上官有令,虎痴是职业军人,当然遵令。”

李银河摇头道;“原来上官有令啊,侯爷,你们听到了吧,得为银河做证。作为顶级勋贵,得有担当!”

定远候摇头苦笑;“银河啊,我都是顶级勋贵了,没有政治诉求,不能担当的,大哥都是被顶缸的,我是真怕朝廷的老头子们。你也别指望刘一手了,他怎么努力,在太医院都是混子,在大明朝没有翻身希望,敢插手此事,都保不住混子资格啊!

这样吧,到登州之前,你随意折腾,到登州之后,你不要让我们作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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