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你我开门见山说话，我此次是有事相求！还请赵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将扣押的那帮人都放了，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由苦口婆心，似乎意有所指。
苏牧索性就装起糊涂来，空手套白狼的套路也敢跟他玩，怕不知道自己有多会玩。
“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下官从没有扣押过任何人，都是实打实的雇佣关系，我可是给我的手下和员工发工钱的。想必大人新官上任，不了解情况。”
李由听完心中暗骂，真是撒谎不打草稿，自己的十几个手下就被他扣押，好不容易才把人捞出来。
“赵大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扣压的人手都是朝廷各部的官员，奉命在民间微服私访，探查散落民间的一国叛军。恰逢发现你的农田上建造了奇特的建筑，所以招来不少人马，这不咸阳府衙也奉命配合行动。”
苏牧自然不信，糊弄鬼呢。
还探查一国叛军，大棚白天是看不清，还是百十人眼珠子不好使，都是瞎子？
“竟有如此隐秘？”苏牧十分配合，惊讶道。
李由沉默点点头，想要唬住苏牧，先把人放了再说。
他说的也不全算假的，起码嬴政真的派黑冰台搜寻叛军了，只不过不是他们这批人。
“那朝中如此隐秘下官可承担不起，这就把所有人都放了！不知都是哪部的兄弟们，我好给赔个不是！”苏牧嘴上说着不打听密令，实则问背后之人。
苏牧知道李由在撒谎，李由知道苏牧知道自己在撒谎，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那本官给你点提醒……”
李由张口却未出声，苏牧看着口型推测出什么人来。
果然跟他猜想差不多，李由的口型就是“太子扶苏和几位公子”。
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争夺皇位它不香吗？自己的冬季大棚里是有金元宝吗，这么吸引人？
“下官傍晚便把人放了。”
先把今天的活干完了，等晚上放他们回去。至于背后的主子们怎么对
待他们，自己可管不着他们的死活。
既然敢来，就得做好接受事情失败的后果。
李由点点头，甚为满意。
二人就此作揖拜别，分道扬镳。
李由遵守了老爹的叮嘱没有深交苏牧，还给几个皇子卖了人情，左右逢源。
苏牧先是去了一趟都水司，交代了一些事情，直接回了咸丰村。
都水司的问题还真不少，需要一个都水丞帮助自己，一时半会朝廷也没给分配一个。
只能再物色一个合适人选了，苏牧感到一阵头大。
“天字第四十二号号配方纸张无韧性，颜色偏灰绿色，触感粗糙。失败！……天字第一百五十一号配方纸张厚度过高，颜色灰暗粗糙。失败！”
一张红木桌子上，铺着一大摞的大片竹简，高度足有半米多高。
苏牧回来后就坐在旁边凉亭内喝茶，造纸术的进展十分重要，他听着造纸实验的配方一个接一个失败，不过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情绪。
倒是李三脸上出现焦急之色，一边在几十米长的火墙上查看纸张各项指标，一边将自己以来的实验成果推翻。
“地字卷！”
天字卷两百种实验配比全都失败，不过少数配方颜色韧度合格，只是薄厚程度不均匀。
苏牧用茶杯盖将浮沫推开，吹了吹饮下一口，实在舒坦。
李三又开始了地字卷五十种配方的检验，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每一种配方实验成本十几两金子。
苏牧可是出了大血的，虽然他不知道几千两金子都花到哪里去了，但他也懒得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且对苏牧来说这都是小钱，只
要实验出稳定的造纸配方和材料配比，那就将会赚的盆满钵满。
起码两三年之内可以垄断整个报业，号角日报将会在每一个郡县开花结果。
还有大秦的教育改革，子婴一定会让苏牧参与其中，起码刊印教科书和提供纸张原料的买卖算是谈下来了。
即使是军方传递消息也方便，什么急报用纸质书
信也比竹简便于携带。
纸还促进文化保存和延续。
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地字四十九号，柔韧度……高？！”苏牧从李三的语气中听出了颤抖，这个前黑冰台铁鹰剑士，光影之中的国之利刃竟然在指导下完善了造纸术。
李三摸着从火墙上揭下来的纸张，再三确认后朗声道:“柔韧度高！厚度薄！质地均匀！颜色暗黄！有透光性！”
所有的工人都欢呼雀跃起来，几天几夜轮班实验，终于有一种配方可以作为稳定的造纸术配方。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李三按捺住激动的内心。以前是看苏牧亲自操作，他只能干看着，现在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将造纸术复刻出来了。
验证了自己的能力，李三能不激动嘛。
苏牧也很欣慰，花了无数人力物力，用穷举法挨个尝试配方，终于取得了成功！
“劳资可真是个带教育家！”
苏牧兴奋之意言益于表。
造纸术简直就是会下金蛋的鸡，只要不杀鸡取卵，所赚钱财即使挥霍一辈子也花不完。
而且他的手下有了科学精神和探索求知的欲望，也是接受过初级素质教育的人才了。
然后等他培养出一批科学家，然后进行工业化，能源革命，科技革命……
“要史书留名了？”苏牧摸摸下巴，有些飘飘然。
“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实验取得了进展还未成功。将配方保存好了，继续完善做出更高品质的纸张！”苏牧叮嘱道。
北境。
辽阔的大草原上，白茫茫一片，不少帐篷都被雪压塌了。
一伙人急急忙忙地走在路上，似乎急着去见什么人。
为首之人正是须髯大汉，东胡二王子檀宫，带领心腹手下从各部族回来，呼呼冒着白气。
天气严寒，天时不正。
几十年不遇的大寒潮，让整个东胡变得陷入了绝境中。
“可汗！几乎所有的部落都受到了风雪的影响，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如果天气不能回暖，我们将很难挺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