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看着来自两千多年后的观念跟他们的精神标准发生着剧烈的冲突,苏牧觉得是时候了。

即使杀了这个土匪营寨的所有人,依旧会有新的奴役压迫和不人道的迫害发生。

捍卫底层人民安危的正义之道,与衷心皇帝并不相同,因为他们所有的权利

苏牧并不着急,

“他说……中原有句古话,士可杀不可辱!长生天的子民不会向贱民投降!你们趁早死了这个心。”苏牧的翻译给他将匈奴话翻译成大秦官话。

苏牧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咧着嘴尽量不发出笑声,右边脸颊上还有一处酒窝。

面对着一群败军之将,还是欺辱手无寸铁的女子的禽兽,还跟他叫板,简直是不知死活!

“死鸭子嘴硬。”

苏牧一笑,白灵将所有女子全都带走,不过她们还是选择亲眼看着这些禽兽就地正法。

“考虑好了吗?”苏牧问。

元宝拉起了弓弩,做出了他的选择。

“放箭

“我们就在这里等待援军,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误伤公子。”

元宝觉得不放心,然后又叮嘱了一遍。现在的称呼又重新变成了“公子”,说明战斗已经单方面碾压了,大家自然也就不那么精神紧绷了。

“公子真的……进去了?”

一人疑惑道,毕竟没有多少人见识过苏牧的身手,而苏牧也不会主动显露,越优秀越容易招黑。

苏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招黑与好色自污不同。

好色属于精神道德层面,而且是主动暴露的破绽,就是为了让人轻视自己,说出去顶多就是个人生活不太检点。

而能力出众被嫉妒而抹黑就严重得多,到时候传闻里就不光是好色这么简单了。

好色贪财,强抢民女,横征暴敛,鱼肉乡里,压榨手下,欺男霸女……

到时候他就是坏事做尽的家伙,名声臭到人人喊打甚至人人得而诛之的程度。

甚至会出现很多描绘他的书,有惊艳的情史,很黄很暴力,以及各种非人变态嗜好。

这不是杞人忧天,历史上和现实里因为嫉妒而被黑的事还少吗?

“公子的本事啊……你得慢慢品,他站的比我们都高,看到的风景自然与我们不同。”

元宝的话众人都默默听到心里去了,对于他们的公子来说,接触机会少,而且苏牧自带一种神秘光环,让人看不透。

“所以……公子武艺……咸阳保卫战公子真的大显神威?”

一声疑惑从人群里传出,这也是他们早就想问的问题。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见过,而且日常相处来看,苏牧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愣头青,放纵不羁却又有种莫名的优雅感。

一场潜伏任务突然就变成了苏牧的个人事迹宣讲会,赵元宝担任主讲人。

如果不是黑夜影响了元宝的倾情演绎,他还能做得更好,每件事仿佛亲自在场一样,描绘的绘声绘色。

与此同时,苏牧将土匪营寨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期间并没有人阻拦他,因为所有向他挥刀的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了。

他早就猜到了结果,进来只是确认了结果。

因为他在一处马厩旁的房间里找到了套马杆。

这也能够解释押送煤炭的死尸脖子之上的拖勒痕迹。如此高的精准度,将人从马上套中脖子拉下来,然后拖拽气绝而亡。

苏牧擦干手上的血迹,趁着夜色看不清他的面孔,十分嘈杂的各种慌乱的声音,混在救火的人里。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里成为了匈奴人的营地,而且并没有找到那好几车煤炭的踪迹。估计得有四五千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不知用于何处。

如果是用过于打造军工兵器,武装三四千人应该是没有问题。如果是用于取暖,他还真想不明白,这无异于杯水车薪,耗费心机却只为了这点煤炭有些儿戏。

叽里呱啦的话就跟上外语课一样,听得苏牧一阵头大,一点也听不明白。所以借着打水的功夫,他溜到了一处有微弱灯火的山洞旁。

右手握紧别

在腰间的匕首,然后推开了房门,顿时闻见一股女人脂粉的味道。

随后直接关上了房门,苏牧这才打量清山洞内的情景。

这简直就是一座监狱,狭长的山

洞里囚禁满了不知多少名女子,全都关在木囚笼之中。

苏牧点起火把,火油瞬间燃烧了起来,照亮了苏牧的眼前。

苏牧看清之后当下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宰了这帮禽兽!

女子们瞬间慌乱了起来,显然是经受过非人虐待,体型瘦削衣冠不整,精神状态更加糟糕。

“我乃大秦长城军神威将军!率一千精兵前来围剿逆贼,莫要惊慌!定会救你们脱离苦海!”

苏牧先是一顿安抚,让这三十多名女子冷静下来才好进行接下来的营救。所以他才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唬人的官职,尽量看上去靠谱些。

顿时看到了救星一般,燃起了希望。

“大人!我是义渠县丞的女儿,有什么事你可先问我!”

终于有个镇定的女子发声,不再是痛哭流涕和满眼惶恐。

“你等是何时被抓到此地的?这伙匈奴人又是何时来的?他们和外界如何联系?有没有援兵?”

苏牧一连问了一串问题,唯独没有问抓这些女子是何目的。

白灵会武艺上次都差点着了道,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打得过草原壮汉。

匈奴人越来越阴险了,他们想要的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大秦之地,东边的东胡领土,旁边大月氏,还有西羌之地。

抢夺女人是为了繁衍人口,匈奴人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一个新的高度,手段也越发精明。

这是一个阳谋,必须得禀报朝廷,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对抗整个匈奴的入侵。

不过苏牧更加对想出这样手段的人感到恐惧。

“他们来了多久我并不清楚,反正我们已经被困了五一天了,期间还会被这群禽兽欺负……”女子话有些哽咽,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这伙人单独隐藏于此,并不与外界联系,也没有援兵。前几天将十几名女子带走应该是带到了匈奴领地。”

突然苏牧猛然回头,他听到了脚步声,随即将抄起环首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熄灭了火光。

吱嘎!门开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粗重的喘息声在山洞中回荡,是四个魁梧的身躯举着火把。

“都给我老实点!其中都说过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你们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所以说给我老实一点!别耍什么花招!”

苏牧看清原来不是四个男人,而是五个男人,说话的人只是身形瘦削一些,刚才被魁梧的人影挡住了。

苏牧幸亏是在门后,如果漏掉一个人是个非常大的隐患,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几人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这才继续向里面走。

苏牧心里冷笑,怪就怪这些人打着火把让他看清了黑暗中的情况。苏牧的眼中,面前这些人已经都是死人了。

黑暗之中冲出一个人影,火把映射出匕首的寒影。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反应苏牧就一个箭步从门后冲出,手起刀落,匕首割断了一个男人的喉咙。

刺中之人用手捂着喉咙,鲜血依旧从指缝中喷涌而出。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帮当一声跪倒在地。

顿时一片寂静,被囚禁的女子们释放了情绪,仇恨的看着这些人,等着“神威将军”为她们报仇,用鲜血来讨回公道。

随即剩下四人警惕起来,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话苏牧也听不懂,声音虽然大,但是有个毛用。最后还是那个会讲大秦官话的人开口了:

“到底是什么人!你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我们已经发现你了!不要再躲闪了!赶紧出来投降,饶你一命!”

苏牧心里直接好家伙,这个瘦高的男人应该就是翻译官的角色了。还给他玩心理战,太业余了。

“此地守卫森严,阁下还想不现身把我们灭口?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双拳难敌四手,阁下还是考虑一下吧!否

则我们只好拼一个鱼死网破了!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现身!”

黑暗之中那些小动作都被苏牧看在眼中,情况越紧张他反而越冷静,他所在的位置就在牢笼与山洞顶部的交界处。◥www.youxs.org┢┦?.?

苏牧居高临下,睥睨一切。

手中的环首刀已然准备好,刀身将火把的光反射到山洞墙壁上,苏牧已经蓄力完毕。

其余三个大汉借着火把的光芒寻找苏牧的身影,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便金属之声迸发,只见一个黑影从头顶落下,火光四溅后又一具尸体倒地。

苏牧提膝离地,猛然击打在一名匈奴人的下颌上。手起刀落,匕首却插在另一个匈奴人喉咙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湿了苏牧的左臂衣袖。

湿冷!

粘稠!

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苏牧就已经解决了四名匈奴人。

眼前,他就站在离最后一人只有两步的地方。

只需要一刀,他就能轻松灭口。

不过他倒是不着急了,终于有一个知情人了,如果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的话,这苏牧还是考虑饶他一命的。

毕竟能够懂匈奴语,还会讲大秦官话,留着未必有坏处,而且他也有用处。

“你不是找我吗?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找,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苏牧冷哼一声,夹起左臂将匕首上的血液擦干,这才收进刀鞘内。

此时这群女子才开始相信苏牧的话,空洞的话语不能让她们相信,因为此前已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最后发现,只是匈奴人耍的把戏,将一些可怜的女子欺负了。

“安静!”县承德女儿还算镇定,制止了她们大仇得报的欢呼声,以防引起其他匈奴人过来。

这倒是让苏牧有些惊讶,他想做的此女替他做了,心性但是可以。

或许,白灵城需要这样的人。

眼前这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早已一神无主,被苏牧的武力所震慑,杀人如砍瓜切菜,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大人饶我一命,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其实我是……是我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呀,我是被迫加入他们的队伍的,我是大秦人士!”

看得出来此人不会什么武艺,拿着刀也是晃晃悠悠,吓得早就尿裤子了。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倒是极为麻利。

“你应该知道我留你一命有何目的。”

接着苏牧擦起了环首刀,这样的武器对于其他兵器来说真的是非常有优势的,特别适用于劈砍动作。

至于效果嘛,苏牧看了看地上的死人。

效果还算不错,这是他第一次用环首刀进行实战。

“接下来的事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我会留你一条性命的。”苏牧冰冷的话语中,满是渗人的微笑。

“你等在此等候于我,我里应外合将我的部队开进来……”

苏牧安排完,然后带着这个男人出了山洞。

熊熊烈火燃烧的营寨中,死伤无数的匈奴人已经翻不起什么浪了。

“发起进攻!”

苏牧

坐在山上,下达了最后命令。

……

“当寒冷黑暗出现的时候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当压迫奴役出现的时候不要问钢弩该不该上膛。人间不平还在,谁敢问该不该祭奠正义!”

苏牧的话在击打着每个部下的心脏,此时人们心头出现的并不是振奋与热血,而是冰冷的寂静。

他们面临的是道德上的选择,不只是两军厮杀的使命感。

他们该如何处理这些匈奴人?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出发,而不是大秦士兵的角度。

“问问你们的内心,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此生存在的意义何在?”

每个人都有心中的正义之道,他苏牧也不例外,只是跟大秦帝国里民众不太相同而已,思想的萌芽可以从任何一个事件开展。

也许此刻,就是革命思想萌芽的时候。

苏牧明白,他们此刻正在面临选择接受新的正义标准,与他们原本原先的精神观念有很大冲突的地方。

这是一种人心中革命的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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