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弦的踪迹

太不真实了。

即使已经真切的抱到了人,锖兔还是感到恍惚。被拥在怀里的少女纤细而娇小,身上是他熟悉的,淡淡的紫藤花香气。

黑发柔软,肌肤雪白,就好像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看见的虚幻的梦一般。

新酒犹豫了一会,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锖兔的脊背。

【他在干什么?】

系统板着张死鱼脸冒了出来,看锖兔的眼神相当‘和善’。

新酒淡定的继续轻拍锖兔肩膀,动作熟练得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母亲:【情绪起伏太大的时候,人类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拥抱和接吻的渴望——适当地身体接触可以安抚情绪,我记得入职培训的心理课你们硅基生命也有?】

系统嘴角微微抽搐:【....哦。】

因为在重组世界观所以根本没有参加入职培训这种事情,21决定假装它没有发生过。

抱了足足有两三分钟,锖兔才松开新酒——他罕见的感到几分害羞,不敢与少女的目光对视,避开了她的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

白『色』羽织上爬满紫藤花的纹样,就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锖兔干咳一声,道:“对不起……做了这么失礼的事情。”

他也知道,刚见面就抱着人家女孩子不撒手什么的,实在显得很失礼——但是只有真切的抱住这个人,锖兔才能安心。

他太害怕了。

他和新酒,就好像无数次打了活结又扯开的红线,留不住也抓不稳。

在屋里的时候,锖兔甚至不敢去看她。

他怕自己只要看新酒一眼,就压不住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出来,涌向她。

新酒『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被勒得肩膀疼。

她正想说没关系,鬼杀队嘛压力大可以理解……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追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那是木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新酒回头看着自己跑过来的走廊,就看见黑发和服的美少女正朝自己走过来。

辉利哉抬头看着新酒,酷似母亲的旑丽眉目使得他穿上女式和服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他的目光在新酒和锖兔之间流转,随即『露』出微笑:“新酒小姐,您刚刚跑得太急,日轮刀忘记拿了。”

少年将日轮刀捧高,握刀的手纤细白皙,宛如上好的艺术品。

新酒连忙接过刀,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辉利哉笑了笑,目光灼灼的望着新酒:“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新酒重新把日轮刀配回腰间,佩刀时她微微垂首,黑『色』的低马尾顺着肩颈滑落下去。

辉利哉抬手取下自己耳边柔软的紫藤花,想要别到新酒发间。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新酒,就被锖兔含着制止意味的抓住了手腕。

辉利哉扬眉,笑得温和:“锖兔大人?”

锖兔在身高上有天然的优势——他垂眸看着辉利哉,年轻的继承人容貌肖似母亲,笑起来恍然如同三月春光般妍丽。

搁在两人中间的新酒,也愣了愣,抬头看着锖兔,疑『惑』不解:“怎么了?”

她就低头别个刀的功夫,怎么气氛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锖兔松开了辉利哉的手,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新酒身边:“没事。”

“最近一直在和上弦鬼周旋,可能反『射』神经有点敏感。”

“原来如此。”

辉利哉看着锖兔,笑容里带点打趣:“看来锖兔大人,相当紧张新酒小姐。”

“这个给您。”

“嗳?”

看着被放到自己掌心的紫藤花,新酒感到意外。

是真花,柔软的蹭着掌心。

新酒疑『惑』的看向辉利哉——辉利哉嘴角噙着笑意,温柔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以新酒小姐对产屋敷家的帮助,其实应该值得更多。”

新酒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本身也是鬼杀队的一员,能帮到主公大人,我也很开心。”

“请不要拒绝我。”

辉利哉仰起头,对她甜甜的笑;面对那张和天音夫人有五成相似的美人脸,新酒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她捂紧了自己的小心脏,顺带把紫藤花仔细妥帖的收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辉利哉达成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之余,笑容也更灿烂了。他向新酒和锖兔鞠了一躬,“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走出产屋敷家,新酒『摸』了『摸』自己衣服口袋里的紫藤花,感叹:“主公家的孩子都长得好像天音夫人啊……”

都和夫人一样漂亮!

锖兔听着新酒的话,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重点——他迟疑片刻,问:“刚刚给你送花的孩子……你能认得出来是哪一个吗?”

新酒:“……”

“咳咳!应该……应该是妹妹吧?我看她个子比较矮……”

干咳一声,新酒说完这句话后,莫名的感到心虚。

毕竟人家小姑娘还追出来给自己送花了——结果自己连她是双胞胎之一还是三胞胎之一都没有认出来。

头顶传来青年人低沉的笑声,笑声里面居然透出点无奈的妥协感。

新酒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虚的补上一句:“我下次,下次会问一下她名字的!”

她以为锖兔是因为自己认不清人而发笑——虽然锖兔笑和新酒没认出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但当然不是新酒现在想的那种关系。

锖兔先是用呼吸法平静自己的心跳,努力使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这次会留多久?”

他知道新酒不会长时间的停留——整个鬼杀队里,大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

新酒看了眼时间线:距离下一段主线的开启时间已经很近了。

她道:“可能会留得久一点...炭治郎和祢豆子现在还好吗?”

“鳞泷先生已经正式收炭治郎为弟子了。”锖兔笑了笑,道:“他很努力,再有一个月,就要参加新的藤袭山选拔了。”

藤袭山选拔啊。

新酒想到某个鬼的存在,顿时又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开始痛了。她悻悻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那个手鬼还在不在。”

“不用担心,”锖兔垂眸,本来想『摸』『摸』新酒的头,抬起手之后,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轻轻地搭在新酒肩膀上:“炭治郎很努力,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对付手鬼的。”

不敢多碰,锖兔只是搭了数秒便迅速松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新酒叹了口气,其实心底还是不放心——毕竟位面之子的死亡率那是有目共睹的高...希望炭治郎能记得自己的嘱咐,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及时召唤自己。

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藤袭山看看他?

“哟!锖兔你在这里啊?”

突然冒出来的洪亮声音吓了新酒一跳;她易受惊,一吓就炸『毛』。

面前忽然被一大股阴影笼罩,随即头顶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这个小麻雀似的家伙是谁?锖兔你新收的继子吗?啧啧啧——太平凡了,太普通了,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宇髓先生。”

锖兔挡在他和新酒中间,脸上的笑容隐约有点冒黑气的前兆:“都说了,不要突然冒出来,人吓人是真的会吓·死·人·的·”

要换了其他人,面对水柱大人这种黑化一般的笑容,大概早就士下座道歉了。但是宇髓是谁啊?华丽的祭典之神,当然要与众不同。

他无视了锖兔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仗着身高优势俯身——单手就轻轻松松的把新酒给拎了起来:“嘛...虽然长得不怎么华丽,不过....呜哇?!”

沉重的刀柄猛然敲到手腕上,宇髓吃痛的松开新酒。

锖兔额角青筋『乱』跳,一手捞住摔下来的新酒:“都说了不要『乱』吓人!还有,就你那审美观凭什么说新酒普通!”

“哈?”宇髓捂着自己的手腕,立刻就炸『毛』了:“居然敢质疑我庆典之神的华丽审美?锖兔你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

“你们凡人的审美当然不能理解吾等......等等,新酒?”

『毛』炸到一半,宇髓忽然捕捉到一个重要的名字。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蹲下来和新酒平视:“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新酒小姐吗?”

他体型大,即使蹲下来,整个人投下来的阴影也能轻易的把新酒给团起来。

新酒:【瑟瑟发抖.jpg】

锖兔拎着新酒往后退开一段距离:“你不要突然靠这么近!”

从一个人手里换到另外一个人手里的新酒,被晃得有点想吐。她拍了拍锖兔的手腕,可怜兮兮的哽咽着:“抱歉...可不可以,先松开我?”

呜呜呜头好痛,好想吐,眼泪要忍不住了。

新酒觉得自己好难啊。

锖兔连忙松开新酒,“没事吧?”

新酒扶着锖兔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摇头:“没事。”

锖兔和宇髓看着对方吧嗒吧嗒往下掉的眼泪,难得默契,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副样子,不管怎么看好像都很有事的样子。

新酒抽了张面巾纸擦眼泪,无奈的反过来安慰两个明显被吓到的青年:“真的没事,我只是眼泪比较多而已。”

所以真的不是我想哭!是眼泪它自己就先掉下来了!

“咳咳——那个,”宇髓顶着锖兔不善的目光,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刚刚是我不对...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来是要告诉锖兔,上弦之六有动静了。”

关系到上弦,锖兔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有确切的位置了吗?”

“现在已经把范围缩小了,”宇髓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道:“时任屋的花魁鲤夏,还有京极屋的花魁蕨姬,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已经确定,就算不是上弦之六,也必然是十二鬼月之一。”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锖兔和宇髓都认为对方是上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锖兔点了点头,抬手招来自己的信鸦:“通知隐的人做好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他正要往前走,刚踏出半步,又停了下来,垂眸看着新酒;新酒正拽着锖兔羽织的一角。

“带我一起吧?”

她需要仰头才能与锖兔对视,浅棕『色』眼瞳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锖兔刚刚才摆出来的严肃脸,瞬间就软化了。他动了动指尖,想要『摸』一『摸』少女的脑袋,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新酒,我……”

“一起吧!”宇髓『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提出建议道:“要最后确认踩点的地方有两个,六个人比较好分配……据说你医术很好?”

新酒一听有戏,连忙拍着胸口带点小骄傲道:“只要一口气还没有死绝,头飞了我也能给你救回来!”

而且还是即时治疗,无需五年苦读八年考研!隔壁医科生都馋哭了!

锖兔被宇髓打断了话头,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暴起:“宇髓先生……不要打断我说话!”

“锖兔不想和我一起吗?”

新酒转过头看着他,刚刚才哭过的眼睛周遭一圈都泛着红。

锖兔被这样的眼神望着,嘴里拒绝的话立刻就卡住了——

锖兔不想和我一起吗?

和我一起……

一起……

明明只是在商量灭鬼的事情,为什么他却心脏快跳呼吸『乱』成了一团,甚至有一种被告白了的错觉?!

“我……”艰难的张开嘴,锖兔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好像生锈的齿轮,有点卡壳。

新酒眨了眨眼,在等他的回复。

少女的眼睫『毛』扑闪着合拢又抬起,就好像蝴蝶扑闪着翅膀踩过锖兔心脏。

他握紧了刀柄,自我放弃的用一只手捂住眼睛:“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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