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2封急报

汉军通过在城下的这一战,彻底破坏了益州兵的战争能力。

除了原本袭击后军的那支益州兵有少量兵马趁乱逃脱,益州兵这三千出城将士损失惨重,仅仅俘虏,汉军便抓了近两千人。

战事紧急,廖化倒也没有体恤俘虏,他把俘虏打散了编制,分给各支部队,修筑防御工事的同时,将士们打扫战场。

大量情报送回廖化这里,除了兵力上的损失,叛军还有大量豪强和蛮王死于非命。

尽管汉军战果辉煌,当成何向廖化报告,益州兵首领孟获战死沙场,降兵已经辨认辨认过尸体的消息时,廖化还是大吃了一惊。

此次南中叛乱的最重要主谋,雍闿和朱褒二人都已经战死了。

孟获虽然威望较高,但是,他的实力却远比不上之前的两个人。

再廖化的计划里,孟获本应该活着,成为汉军执行攻心战法的最好人选。

如果廖化不嫌麻烦,甚至可以对这位蛮王采取七擒七纵的策略,但是,孟获这一死,让他的想法落空了。

董荼那战死之后,关兴陷入困境,这其实已经提醒过廖化。

击杀一个蛮王,对于平定整个南中的局势来说,意义很小。

有了孟获牵头,虽然蛮兵集合在了一起,叛军实力大增,但是,汉军完全可以一战定输赢。

只要滇池县下的胜利再来几次,汉军就可以平定叛乱了。

失去孟获的统一指挥,南中未必还能出现拥有相同威望的蛮族将领,已经掀起反旗的叛军们非但不会屈服汉军,大小叛军还会各自为政,凭空增加汉军的平叛成本和难度。

不管怎样,汉军当前的任务,是围歼滇池县里的南中部队残部。

全歼了城里的这些益州兵骨干,叛军即使再次掀起反旗,敌人的战斗力也会弱很多。

廖化虽然是庲降都督,肩负守土卫民的职责,但是,南中的平叛对廖化来说,却并非是当务之急。

刘备给廖化的命令,是进攻交州,开辟南方战场,牵制孙权的兵力。

不论是逼反朱褒,还是救援张裔,这些原本都不是廖化的任务,仅仅是出于责任感,廖化才连续出兵平叛。

南中深处的叛乱,廖化虽然有责任处置,只要敌军没有威胁到汉军的统治,廖化就没有必要优先处置。

益州兵败退回滇池县之后,守兵们陆续开始有人出城投降。

廖化命令将士们对降兵严格搜身,确认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同时,让降兵们同样加入修筑防御工事的队伍中。

为了避免降兵们别有用心的掀动叛乱,廖化派出大量汉军兵将对他们进行监督和防范,让他们与益州兵的俘虏们保持安全距离。

而且,廖化要求围城的各路汉军将士们加强防范,阻止任何一支益州兵突围出城,一旦战情紧急,直接可以燃放烽火求援。

当然,廖化没有忘记攻心的策略,他派出益州兵降兵,向城中传达了孟获战死的消息,同时,宣传了大汉政权的仁政。

传达口信的俘虏入城之后没有再次返回,廖化却没有生气,巡视着大兴土木的汉军将士。

临近黄昏的时候,廖化收到了永昌郡的求援信。

写信人是永昌郡的五官掾功曹,也郡中汉兵的实际管理者吕凯。

送信使者原本的目的是赶到成都,请求援兵增援,在路上正好遇到汉军围困滇池县,所以,使者提前把书信交给了廖化。

迅速浏览完书信的内容,廖化皱起眉头。

永昌郡的问题很严重,汉军守兵们已经陷入了缺粮境地。

断粮的原因很简单,雍闿匆忙叛乱,根本就没有给永昌郡留下准备时间。

吕凯仅仅来得及将城外的百姓转移到城里,却无力大规模的转移粮食。

孟获带兵南下的时候,强征、劫掠了百姓大量粮食。

益州郡出现战情之后,孟获虽然即使带兵撤离,却也导致汉军陷入了粮食问题。

但是,没等吕凯遣返进城助战的百姓们,号称南蛮第一智将的朵思大王带领麾下兵马,再次进入永昌郡劫掠。

朵思的兵力不如孟获,但是,蛮兵的威胁却丝毫没有解除。

汉军进行过几次反击,却都以失败告终,永昌郡没有将才,士兵也缺乏作战经验,战斗力不足。

永昌兵马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实力守土安民,他们只能派人援助。

吕凯提出自己难处,廖化却不能抛下滇池战局飞过去帮忙。

行军作战可是大学问,每一环节都不能出问题,没等着廖化考虑好下一步的战略方案,张裔的使者从谷昌郡匆匆赶来。

使者到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询问谷昌城战情。

牂牁郡出现了大问题,汉军虽然杀死了朱褒收编了他的部队。

但是,汉军众将士都没想到,原本应该退回越嶲郡的蛮王高定,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带兵回到了牂牁郡。

高定折返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与朱褒会盟,他的兵力非常充足,远强于上一次入境。

汉军虽然在兵力上比不上叛军,拿来守城却绰绰有余。

牂州城的城池不算特别坚固,挡住叛军的进攻,却已经足够了。

遇到紧急军情,马谡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廖化求助,更没有听从张嶷正确的防守建议。

马谡一意孤行,出兵逆战高定。

经过廖化的征调,汉军精锐大多已经进入了益州郡平叛,留在牂牁的老兵数量并不多。

逆战的时候,汉军虽然一度在战场上建立起优势,但是,那些投诚的降兵突然引发混乱,造成了大军全面战败。

马谡丢下兵马,独自撤回牂州城,如果不是张嶷带领部队且战切退,使用弓弩兵交替射击,守住阵脚,一路缓缓撤军,掩护并且收拢败兵撤退,那么,汉军的损失将会更严重。

即使汉军保全了实力,退回到牂州城中,马谡的轻举妄动,还是让高定小觑了汉军的士兵。

汉军的损兵折将,叛军却吸纳了不少俘虏和降兵,实力大增,高定的野心开始变大。

因此,高定带领麾下蛮兵对牂牁郡进行大面积的劫掠,搜集军粮,随后,叛军再次包围了牂州城。

只不过,这一次的高定不会再故作围城姿态,他命令军中被俘的汉族工匠们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全力攻城。

如果只有一封急报,那么,廖化不需要迟疑,他也愿意走一趟。

但是,这一南一北的两封急报,让廖化变得手忙脚乱。

廖化并不会分兵,他想要两头兼顾,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两面都顾不了。

如果大军决定进入永昌郡,那么,汉军的目标必然不仅仅是朵思一人,需要趁机对那些不服王化的地方汉蛮土著或对抗,或拉拢。

兵战心战相结合的作战方式,将会极大地牵制汉军的兵力,更需要汉军搭上大量时间。

如果汉军选择北上,救援马谡,平定牂牁乱局,同样需要大量时间。

那时候,南方的战情需要暂时搁置。

不但永昌郡的汉军需要自己解决麻烦,而且,汉军从益州郡征调的兵马需要全部留下,应该防范叛乱的死灰复燃。

没等廖化决定汉军的战略方向,滇池县南门突然间开启了。

大量火光亮起,敌人从城中现身,朝着廖化部汉军扑了过来。

敌人并没有在城门外集结,出城之后,他们立即朝着汉军发起进攻。

廖化命令将士们弯弓搭箭,为了增强杀伤将士,弓弩手点燃了火箭。

敌军先头部队进入一箭之地,火光照亮了来者模样的时候,廖化放弃了反击命令。

益州兵残部为了逃命,他们做事没有底线。

第一波出城冲击汉军军阵的,居然是普通百姓。

这些平民大多手无寸铁,脸上写满了恐慌,不少人声嘶力竭的大喊,仿佛这样做可以壮胆。

从百姓们的装束上来看,这些被叛军驱赶着,负责冲阵的百姓,似乎都是汉民。

百姓们有老有少,不少人的体力不足,根本不适合发起冲锋。

因此,仅仅在发起冲锋队这一小段距离上,就已经有不少百姓倒在半路上。

跌倒者的下场很惨,并没有任何人回避他们,大多数人直接从他们都身上践踏而过。

让百姓们冲击汉军防备森严的军阵,无意是让人送死。

但是,百姓们根本没有选择,不少蛮兵混在了百姓的队伍中。

这些凶猛的蛮兵可没有优待汉民的行为,他们不仅对百姓们进行了粗暴的驱赶,还会斩杀一些行动迟缓的百姓。

益州兵驱使汉民冲阵的目的很简单,用人命来破坏汉军的防御工事,并且在残部突围之前破坏汉军的防御阵型。

汉军的最好战术选择,是丝毫不顾忌百姓,对百姓们的冲击进行反击。

战场厮杀从来不是人越多越好,面前的百姓数量虽多,威胁却远远比不上白天作战时候的任何一支益州兵千人队,凭借汉军自己的实力和现场布置,挡住这些人倒也戳戳有余。

廖化却丝毫没有迟疑,放弃了这个选择。

看着成何,廖化开始下令:“命令将士们点起烟火,派出传令兵,向苏由、丁奉二将求援。”

“命令前线将士让开防线,放百姓通行,咱们只攻打百姓身后的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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