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人挡下

“大哥,长幼有序,你还没成家,我急什么。这事大哥你不能与我攀比。”手上麻利的揉着面团。

“外人皆知你我是双生子,按民间习俗,你我就该同一日成婚。”他望着她的目光在柴火下明明灭灭复杂难辨,“涤涤,等你哪天想成家了,大哥同你一起成婚。”温和宠溺的声音里让人莫名听出了坚定不移的味道。

“大哥!那可不行!爹爹和娘亲等不起,你……”邬涤回过头不依不饶,却被邬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阻止。

“好了,涤涤,不说这事了,赶紧做饭,大家还等着尝你的厨艺呢。”说着握住她纤细的肩头将她转回身面对菜案,“涤涤,你平日里都不吃饭么,怎得愈发清瘦了。”柔情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染着浓浓的心疼。

“哪有,大哥,我一日三餐顿顿不误,估摸吃下的饭都长了脑子,难怪我这般聪慧过人呐!”说着回头冲他憨憨一笑。

“嗯,我们涤涤就是聪慧过人。”邬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眼底有她看不到的疼惜。

几样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一家五口围坐在一起,邬曦儿眼睛通红瞪着邬涤充满愤恨。

邬涤无视其,跑去把陈伯强行拉来一起吃年夜饭。抛开邬曦儿的情绪,桌上气氛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老陈,这么多年府里上上下下全凭你打理,辛苦你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快尝尝涤儿的手艺。”邬厚年给陈伯碗里夹炖肉,惹得陈伯顿时红了眼眶,一时间情绪汹涌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我给陈伯物色好了一位相貌、人品都很出众的大婶,爹爹,要不然您得空给管个媒呗?”邬涤边给大哥夹鸡肉边活跃气氛,一句话成功使得几人笑出声。

当然,邬曦儿除外。看着邬涤与家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邬曦觉得自己像是外人,这种感觉使得她更加忌恨邬涤,认定是邬涤抢走了家人对她的宠爱,让她变得爹不疼娘不爱,大哥不理睬,五皇子不青睐……这种妒恨继续恶性发酵着。

年夜团圆饭后,邬涤欢天喜地找来年前为爹爹大哥做好的衣裳,喜滋滋地看着他们试穿,看着一家人都在,她笑着笑着偷偷红了眼眶。

邬曦儿闹脾气,梁齐眉叹息一声跟去开导。邬涤跟着爹爹进了书房,正要关门,见大哥也浅笑着跟进来,她没心没肺冲大哥笑笑。她知道,他们有话对她说。

“涤儿,近来可有与你师傅书信?”邬厚年在书桌前坐下,看向忙着倒茶的邬涤语气微微沉重道。

“没有,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臭老道那人占山为王爱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鸟也不行。我若放只信鸽过去,估摸他也会凶残地把信鸽炖了下酒喝。”邬涤满不在乎笑道。

邬厚年点点头却笑不出来,“涤儿,除了西南紧张的战事,皇上最近可有问及你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沉重的心事在饱经风霜的面孔上无法掩饰。

邬涤动作微顿后搁下茶壶,“有啊,皇上很关心皇子、公主们的联姻之事,尤其甚是惦记我与大哥的婚事。”端起热茶放在爹爹面前,望着他笑得没心没肺。

“还有呢?还问过何事?”邬厚年追问。

邬涤笑容有些挂不住,扭头见大哥也在紧紧看着她,她不得不直面问题,“爹爹,您具体所指何事?您是在担心什么吗?”她隐约知晓,却没勇气面对,隐于袖中的手颤抖得厉害,面上笑容却牵强灿烂。

“涤涤,皇上疑心重,爹他只是担心你莽撞说错话惹怒皇上被日后忌恨……惩戒。”邬效一旁急着措辞解释。

邬涤仔细看进大哥眼底,捕捉到隐藏的深忧,又扭头看见爹爹正面色沉重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底突然滋生出一种愤怒的情绪,肆意疯长。

“爹爹,皇帝忌惮您功高震主,是不是已经开始出手打压您了?”她冷了脸色直言不讳。

“涤儿!切不可口无遮拦!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意气用事跑去救五皇子有想过后果吗?!你以为自个儿剃头挑子一头热就能换来皇家那些人真心相待吗?!”邬厚年疾言厉色,生怕隔墙有耳听了去,也一开口就引发了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怨愤。

见邬涤被爹爹吼得震在那儿一动不动,邬效心疼不已赶紧开导安慰,“涤涤,爹他是太过担心你被人利用受到伤害,总归你应该与几位皇子尽量保持距离为妙,毕竟……爹他是为你好。”苦口婆心,生怕邬涤暴露什么。

凝视着爹爹严厉的面容,邬涤很想问他是不是介意她与五皇子走得近,影响了邬曦儿的婚事。可话到嘴边喉间哽涩发不出声。

“涤涤,大哥和爹都知道你之前有皇命在身,不可避免与五皇子一道共事,眼下事了就尽量与其保持距离。还有四皇子,与其走得太近,对于我们邬家如今的情势来说百害无一利。”对她也有害无益。

邬涤敛眸低头快速调整一下表情,抬眸望着仍旧一脸严肃的父亲笑道,“爹爹,您看您干嘛这么凶,我只不过是同情五皇子顽疾缠身命不久矣,发发善心向皇上求了个情而已嘛!虎毒还不食子呢,估摸皇上原本就没打算让五皇子死在地牢里,我开口求情正好让皇上找到台阶下而已,这能有多大点儿事儿,爹爹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邬涤厚着脸皮凑过去摇晃邬厚年结实有力的手臂撒娇。

邬厚年终究舍不得多责怪,“涤儿,皇家人比虎毒辣黑心得多。”心底的沉重丝毫不减,“你可还戴着那物件?”眉间凝成结。

邬涤心下一慌,装作毫不在意点头道,“嗯,还戴着。”也没勇气问什么,生怕爹会说出她难以接受的隐情来。

“近来可有发生什么异常?可有被外人看到?”邬厚年难掩紧张。

邬涤直心往下坠,面上轻松浅笑,“没有啊,不就是块破铜牌么能有什么异常,爹爹尽管放心,我一直贴身挂脖颈里,不曾暴露给外人。”她想把未知的忧患自己一人全部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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