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78虚无的一脚要踩实了

什么时候她的掌控欲变得这么强了?

傅清浅深知这是一个可怕的征兆,以前不知帮多少人解决过这样的困惑。

她将衣服挂起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和朋友喝次酒而已,干嘛这么紧张?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担心沈叶白和江语然吗?疑惑一出,傅清浅就懊恼了,自己到底怎么了?草木皆兵。难道以后沈叶白的身边都不能有女人出现了吗,不然她就疑神疑鬼,心神不宁。如果这样,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不再去想沈叶白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回来好了。

傅清浅换下衣服,去厨房准备明天早餐的食材。

她慢条斯理,拿出一个西葫芦洗净备用,等着明天早晨煎成小饼蘸酱料吃,五谷杂粮粥必不可少,为了节省明早煮饭的时间,傅清浅把东西洗好后,先放到锅里。这样明早直接将火打开,就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了。

等一切准备就续,傅清浅去楼上洗澡了。

很晚了,沈叶白才从外面回来。

看来真是喝了不少酒,进门的一瞬,气息沉顿。

傅清浅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看着他。沈叶白神色疲惫的扯掉领带,高大的身体直接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半晌不见傅清浅下来,他微微侧首看她:“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家里温度不低,她还穿着春秋款的丝绸睡衣。光滑的面料贴合着身型,她站的高度和位置,极易暴露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睡袍里的风光若隐若现。

沈叶白的目光扫过去,又荡回来。“你到底过不过来?”

傅清浅站在那里观察他,她实在懒得过去,听到沈叶白这样说,反倒转身上楼去了。

“耍你的酒疯吧,我要睡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沈叶白起身也往楼上走。

傅清浅步伐轻盈,而沈叶白腿上步子大,声音沉重,很快就响在身后。

不等傅清浅回到卧室,已经被人一下子腾空抱起。

傅清浅本能的尖叫,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扑腾了两下,最后紧紧扣住他的手臂。

“沈叶白,你疯了,放我下来。”

沈叶白哈哈大笑,双臂揽着她的腰在原地转圈,而且越转越快。

傅清浅双脚离地,因为恐惧不断扑腾。像突然回到小时候,被人抡起来打转儿。

担心沈叶白真的喝多了,抱不住,会直接将她扔出去。

傅清浅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尖叫:“沈叶白,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沈叶白笑着停下来,他也有些微微昏眩了,身体站定后,抓着她不动弹。

傅清浅更是头昏目眩,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身体一直来回晃动。小的时候就最怕转圈圈了,她的身体协调能力比一般人差,平衡感也不行。紧紧拉着沈叶白的袖子,不敢放开。

沈叶白还有脸笑她:“你跑啊,紧紧拉着我做什么?”

不拉着他,她就倒了。

傅清浅用力闭了闭眼睛,等身体稍微恢复平衡。松开他的衣袖不满说:“你发什么疯?”

沈叶白过来贴上她:“我能发什么疯,不是你不理人,转身就走,我才让你寸步难行啊。”

她才洗过澡,满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太香了。沈叶白埋首进她的颈间,用牙齿轻轻的啃咬她。

傅清浅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推拒他说:“你走开啦,快去洗澡吧,别在这里耍酒疯了。”

她想回卧室。

被沈叶白拉着不肯放开。

“你在生气对不对?因为我喝多了,江语然接了我的电话。”

他肯定的语气,更让傅清浅恼火,凭什么他不接电话,还自信满满?是因为吃定了她吗,觉得她一定会吃醋。

要知道傅清浅最会装模作样了,她上前一步,软绵绵的撞到他的怀里,扬起脑袋,笑盈盈的问他:“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不过就是接了你的电话,又不是接了你这个人。”

沈叶白眯了眯眼,修指捏紧她的下巴:“承认你在乎我,会死吗?”

他冷淡的气息浮在她的脸上。

傅清浅心脏一阵紧缩,不由得转移话题说:“好了,赶紧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拔开他的手,转身回卧室。

其实说在乎也没什么关系,听到江语然的声音时,她的确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傅清浅气鼓鼓的,越是理所应当,越不想自己太掉价,仿佛谁先张口谁就输了,情感的世界满是较量……年轻的时候也没说这么执拗,年纪长上来了,反倒越发轴了呢?

傅清浅一边走一边皱眉头。

沈叶白跟进卧室,拉住她的手臂说:“明天别去上班了。”

傅清浅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上班干什么?”她才第一天上班,总不好就请假休息吧?再说,她还预约了来访者。

沈叶白定定的看着她说:“明天去试婚纱。”

“试婚纱?”傅清浅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沈叶白似笑非笑:“是啊,省着某人想发脾气都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快憋出内伤了。”

傅清浅瞪着他。

沈叶白伸手碰触她的眼皮,傅清浅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嘴巴上忽然压下凉薄的嘴唇,沈叶白的声音低沉愉悦:“再瞪我,吃了你。”

傅清浅好笑的看着他。

“你真的喝醉了?”

沈叶白说:“喝多了,我的大脑也仍旧清醒。明天请假去看婚纱,我也会抽时间回趟老宅,跟我妈商量结婚的事情,尽快把时间定下来。”

傅清浅的心脏怦怦直跳,她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我们还没订婚,你就打算结婚吗?”

“谁规定非要订了婚,才能结婚?如果你在意,那就订婚和结婚安排在一起吧。”沈叶白就这么霸道的决定了,他又说:“你家那边是你先跟他们打声打呼,还是我直接上门比较有诚意?”

提到家里人了,傅清浅下意识充满抗拒。如果要他们知道,她真的要嫁给沈叶白了,还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搜刮他。

想到这里郁闷不已,傅清浅说:“还是我先给他们打通电话吧,你也不用亲自上门,那边的事我会安排。”

沈叶白说:“不管怎么样,礼数还是不能差。不然人家会怎么说我这个女婿。”

“你不是我行我素习惯了,会在乎别人怎么说?”

“胡说。”沈叶白拉过她:“结婚能和其他时候一样吗?”

要结婚了啊……傅清浅今晚本来非常火大,现在却有点儿被兴奋冲昏头脑了,先前的那点儿不愉快烟消云散。

傅清浅想了下:“你今晚突然说这个事,是不是看出我不高兴了?”

沈叶白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现在终于承认自己不高兴了,那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吃醋了?”

傅清浅不回答他,只问:“为什么要别人听你电话?你的电话都是很重要的,就算你喝多了,我不信会醉到不醒人世,需要一个半生不熟的朋友帮你接电话吗?”她顿了下,故意阴阳怪气的说:“哦,也或许我低估了你们的交情,知道你们志同道合……”

“好了,说电话的事,别扯那些没用的。”沈叶白打断她的话,知道再说下去,刚平息的怒火又要熊熊燃烧了。他解释说:“今晚连喝了几种酒,的确有些醉了。去洗手间的时候,手机落在了外面。恰巧被江语然接起来了,如果她说我在洗手间,你肯定以为她在外面等我,会不会更敏感?”

“谁敏感了?我只是好奇沈总喝到哪种程度,竟连电话都接不了。”

沈叶白抱着她说:“有完没完了?不要再讨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了,我去洗澡,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订婚纱的事。”

傅清浅先到床上等他。

她靠在床头,整理突如其来的混乱情绪。本来从下班到沈叶白回来,心绪冷清,怎么都高涨不起来。刚刚沈叶白的一番话,却像投下来的一颗深水炸弹。

虽然早有准备,毕竟沈叶白求婚不是闹着玩的,媒介已经报导过了,全夏城的人都知道。她去工作室上班,同事们见了各个恭喜她,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傅清浅含糊其辞,给不了确切答案。

没想到沈叶白突然就说要订婚纱了,那边他再跟尹青商定一下时间,这虚无的一脚就算踩实了。

而且,傅清浅觉得现在尹青费尽心力阻挠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一想,他们真的就要生活在一起了。

傅清浅又开始啃指甲,她缩在床头,双腿曲起,下巴抵在膝盖上,说不出是过份兴奋,还是焦躁。

沈叶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就是这种感觉。

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傅清浅四脚伸展,跳下床:“用不用我帮你吹头发?”

沈叶白将主动权交给她。

沈叶白站着太高了,傅清浅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拉着他说:“你去椅子上坐着。”

沈叶白坐到椅子上。

干燥的热风吹得头皮滚烫,傅清浅纤细的手指在他乌黑的发线中穿梭。不时按压他的头发,碰触他的耳根,沈叶白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儿。痒痒的,明明有一只手在抓,却比不抓还要痛苦。

仿佛肆意撩拨他的心弦,沈叶白甚至觉得傅清浅是故意的。

当晚睡下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沈叶白直接将她拖到身下,直觉有一股狠劲。

黑暗中傅清浅一阵心惊,像被浪潮凶猛的拍打到海岸上。

所有完整的思绪都被摔得细碎凌乱。

宛如一团破碎的泡沫。

早晨生物钟一到,傅清浅还是机械的醒来了。

沈叶白知道她要下去做早餐,迷迷糊糊的自被子里拉着她的手腕说:“再睡一会儿。”

傅清浅已经挣扎着坐起身,“要来不及了。”

“出去吃,你想累死吗?”沈叶白迷离着一双桃花眸子,声音沙哑。

傅清浅没有理会他下床。

整个早晨她的脸色发白,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镜中的脸颜有一点儿浮肿,女人年纪大了,早晨醒来时的脸就是虚肿的。再加上颜色惨淡,只觉得像死透的尸体一样。

等沈叶白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傅清浅也换好了衣服,化了清丽的淡妆,之前的死气沉沉一点儿都不见了。

沈叶白西装革履,玉树临风。一边下楼,一边将散着冷光的腕表戴好。

傅清浅侧首看着他,这个男人简直似行走的艺术品,那么唯美,不似真人。

沈叶白还是困,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告诉你不要做早餐了,多睡一会儿。”

傅清浅说:“生物钟一到我就睡不着了,快点儿吃饭吧。”

沈叶白看了她一眼,略微不悦:“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看婚纱。”而她的妆扮,明显打算去上班的。

“请一天假不现实,下班吧,我早点儿从工作室里出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沈叶白蹙眉:“结婚还不如工作重要?”

傅清浅隔着桌子拉他的手臂:“沈总,我才开始上班,谅解一下吧。当小职员不如你们大老板自由。”

“所以告诉你干脆辞掉工作,干嘛去看别人脸色?”

“就说眼前,不说之前。”傅清浅轻晃了他两下。

沈叶白说:“那好吧,你先去上班,我回趟公司,然后回老宅给我妈商量一下结婚的事。”他也有些日子没回去了,尹青早就一肚子怨言。

就这样,吃过早餐傅清浅从家里出来,一坐到驾驶座上,维持了一早晨的表情都塌陷了。

她面无表情的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那些梦仍旧清析浮现她的脑海。

酷爱释梦的缘故,傅清浅最初练习解梦的时候,就是从自己的梦开始的,一觉睡起来,第一件事就找个本子和笔先把自己的梦记下来,每一个细节,然后过后慢慢解析。

久而久之,使得她对梦的记忆程度,比一般人清析许多。

所以,到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沈叶白血淋淋的一双手,和血泊中躺倒的宋楚,仍旧清析浮现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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