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长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划过,转眼已是四年过去了,杜凌云八岁了,从幼童成为了儿童,因为练武的原因,杜凌云要比其他同龄人高上很多,也壮实很多,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会以为这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孩子。

此时的杜凌云正在自家的院子里练习兵器,只见他手持一把短刀,身体辗转腾挪,短刀刺削劈挂撩扫扎,一招一式,连绵不绝,快的出奇,却又丝毫不乱。

练了一阵,杜凌云收刀站立,气息平静,他转头看向一边,在那里,杜彦阳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他。

“叔,怎么样?”

“很好,云儿,你现在对刀剑招式的运用,也算的上是炉火纯青了。”

兵器的境界可分为,初学,熟练,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直至传说中的技近乎于道。

一般的武者,习练兵器十几年,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才炉火纯青啊!”听到叔叔对自己的评价,杜凌云嘀咕着。

看到侄儿的不满,杜彦阳不知该说什么,心想:“练武四年,八岁就将兵器招式运用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已经很惊人了,想当初你叔叔我用了八年,才练到这一步,在众弟子中也算是出众的,可是和你小子一比,唉!!!”。

不管心里怎么想,杜彦阳嘴上却说道:“不满意啊?不满意就继续练,练到满意为止,叔叔也想看看云儿你什么时候能够武功大成,出神入化。”

“好!!”杜凌云回应道,然后他走到杜彦阳的身前,举起手中的短刀,说道:“叔,这把刀越来越轻了,您再给我换把重点的吧!”

“好的,叔明天就给你换一把更重的。”杜彦阳接过短刀,其实这把短刀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已经不轻了,但是在杜凌云手中却好像是一把玩具木刀,四年的练武,小家伙的身材力量已经远超同龄人,对于这样的要求,杜彦阳只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

将手中的小刀放下,杜彦阳让杜凌云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说道:“云儿,你现在内外功,兵器都已经练的不错了,不过,你可不要满足于现状,日后还需勤加练习,精益求精。”

杜凌云:“叔,您放心,我知道的,我现在刚哪到哪啊,我的目标是宗师,大宗师。等有一天我成了大宗师,咱俩一起去行走江湖,闯下一个大大的名头!”

现在杜凌云从叔叔那里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武者的层阶,从最初的武生,到武徒,到武师,武师,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为人师表,传授别人武艺了,同时也是有了一定的战斗力了,武林中这一层次的武者是最多的。

武师之后是小宗师,小宗师,内功或外功修炼到了比较高深的地步,武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而且每一名小宗师都有几手绝技。小宗师已经可以算是武林中的高手了,是各种势力的中坚力量。

小宗师之后就是宗师,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是江湖上大佬,是各大势力的顶尖战力,是所有武者的目标,宗师,内功或外功或武技练到了极高深地步,内功,打通任督二脉,全身经脉贯通,龙虎交汇,运气于外,可伤人于无形。外功,气血如洪,筋骨齐鸣,力达千斤,若是练了横练功夫的,更是普通刀剑难伤。武技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如果一名宗师能兼具三项中的两项,则被称为绝顶宗师,是宗师中的翘楚。

宗师之后就是大宗师,每一名大宗师都曾经是绝顶宗师,无一例外,所以绝顶宗师又被称为大宗师苗子。如果说宗师是武者的目标,那么大宗师就是武者的梦想。大宗师是由量变达到了质变,打破桎梏,由后天入先天,所以大宗师又被称为先天武者。要想成为大宗师,绝顶的天赋,过人的智慧,天大的机遇,缺一不可。

杜彦阳笑着说道:“好,叔叔就等着,等我家云儿成为宗师,大宗师的那一天。”

紧接着,杜彦阳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吗,叔叔要再传授你一些新的东西,这也是每一名武者都要学习的。”

“好的,叔,您要教我什么?”一听是每一名武者都要学习的,杜凌云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医术!”

“医术?”

“是的,当然,并不是医术的全部,主要是医术中的制药和一些简单的医术,云儿,每一名武者都多少懂一些医术和制药,可以说练武之人的一生几乎都离不开这些,,比如,用来强健体魄的汤药,用来治疗内外伤的药,甚至还有提高功力的药剂,而且学习医术,可以让武者很清晰的了解人的身体,知道怎么更好的提高自己的武艺,也能知道攻击人身体的哪些部位,才能达到由伤到死的不同效果,所以每一名武者都应该学习医术,区别只在于医术的高低。”杜彦阳向侄儿解释道。

杜凌云听完叔叔的话,点了点头,道理他是明白的,这些也确实要必须学的,不过他好奇的问道:“叔,真有能提高功力的药剂?”

“哼!就知道你小子会问这个!”杜彦阳笑着说道。

“嘻嘻!”杜凌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这很正常,叔当年知道的时候,跟你也差不多,而且我相信这世上的武者都会一个样,不用不好意思。”杜彦阳说道。

杜凌云这才放下手,挑了挑眉毛:“那……?”

看到侄儿搞怪的小脸,杜彦阳不禁莞尔,继续说道:“是的,确实有这样的药剂,武者把这种药剂统称为神药,虽说练武不应该走捷径,但是只要本心端正,根基扎实,使用神药也是无可厚非的。”

杜凌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您说的对。”

杜彦阳继续说道:“可是这样的神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首先是药方难遇,很多药方都湮灭在了漫长的岁月里,仅有的几个药方都掌握在世间的大势力手中,而即使是这些大势力也很难炼制这些神药,因为炼制神药所需的草药,不能说是草药,应该是灵药,这种灵药都是世间难寻之物,极难凑齐。”

杜凌云听到这顿感到有点兴味索然了。

杜彦阳看着自己侄儿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屈指在侄儿的头上敲了一下,“际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虽然神药可遇不可求,但如果你连神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得到呢?”

道理杜凌云是明白的,他更惊奇于叔叔居然能说出自己上一世的至理名言,看来有些智慧不论在哪里都是共通的。

杜凌云虚心的向叔叔表示明白了,然后开始跟随叔叔开始学习医术。

首先杜彦阳给了杜凌云一套名为药草鉴的书,这套书里记录了上千种世上已知的药物,图文并茂,杜彦阳要求侄儿尽快把它背诵下来,这对于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杜凌云来说并不难,他在练武之余,只用了个把月的时间,便把这套书的内容记住了,又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能倒背如流了,对此杜彦阳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背诵这套书所用的时间,唉!!!不提也罢。

书上的内容记住了,然后就是将书中的内容与实物进行对比,辩识。这件事在别的地方可能还有麻烦,但是在望山城,这就不叫事。

望山城里就有大量的草药,杜彦阳会时常带杜凌云去望山城里买卖草药的坊市去进行实践,因为这里的草药大部分都还是生药,还没有进行过再加工,基本保持着原有的面貌,在这里,杜凌云可以将这些草药与药草鉴中的内容进行对比,甚至可以通过闻味和触摸,加深对草药辩识。

这一日,大集的日子,坊市一开门,杜家叔侄就来了,之所以这么早就来,是因为这个时候坊市里的草药种类最齐全,也最新鲜。

这时的坊市也是最热闹的,大量采药人,以及本地和外地的草药商人都集中在坊市中,摊位林立,人头攒动,叫卖声,议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杜家叔侄随着人流,在坊市中移动着,偶尔叔侄俩会像其他草药商人那样,拿起某样草药,闻一闻,捏一捏,杜彦阳不时的指指某样草药,杜凌云就会报出草药的名字,特征和药性,杜彦阳听着侄儿没有任何错误的回答,不时的微微点头,给予肯定,为了增加难度,他会把一些容易混淆的草药指给杜凌云看,这时杜凌云也可以依靠自己变态的记忆力,分辨出这些草药,并说出它们的异同点。

对于这对叔侄的行为,周围的采药人和草药商人没有任何反感,而且每个人都会露出回忆的微笑,想当初,自己也是在长辈或师傅的带领下,穿梭在各个草药坊市,学习,辨认,在名为“爱”的棍棒下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叔侄俩走走停停,来到了一个摊位前,摊位的主人正好刚谈完一笔生意,正招呼伙计给客人打包草药,从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摊主对这笔生意很满意,在看到杜彦阳用自己摊位教杜凌云辩识草药,也来了兴趣,他笑着说道:“好聪慧的小后生。”

杜彦阳对摊主拱了拱手:“兄台谬赞,多有打搅,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摊主摆摆手,“想当年,我也是跟着阿爹,在坊市上,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学过来的,而且这望山城里吃草药这碗饭的,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这是咱望山城的传统。”

“哈哈,您说的对。”

“是啊。”

“可不就是这样。”

摊主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大家纷纷赞同。

摊主笑着朝周围拱了拱手,然后低头对杜凌云说道“小后生可否敢让我来考考你?”

杜凌云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杜彦阳点了点头,他便也学着叔叔那样向摊主拱了拱手:“您请赐教。”

“好!”摊主看了看自己的摊位,左挑右选,又从摊位后的包裹中挑了挑,最后拿着共六种草药,交到杜凌云的手里。

杜凌云看着手中的草药,心想,这位摊主倒是有心了,六种草药,他一眼就辩识明白了,三种是辨识度较高的,这是送分题,另外三种则是比较偏僻少见的,而且其中两种还容易混淆,这是怕伤了杜家叔侄的面子,先保你及格,至于能不能拿满分,则看你的本事了。

杜凌云首先把三种送分题的草药报了出来,周围的人都是行家,纷纷点头,剩下三种高分题,他则故意表现出一种谨慎的样子,仔细观察,闻味,思考。

周围人看着杜凌云的样子,表现的比杜凌云还紧张的样子,好像接受考教的是他们一样,杜彦阳虽然表现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也有点小紧张。

摊主也有点后悔了,今天自己的生意不错,一时高兴,本来是想结个善缘,但是如果这名小后生辩识不出来那三种生僻的草药,落了面子,可就有违自己的经商之道了。

杜凌云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一一的报出了三种草药的名称和药性。

周围众人一听,完全正确,纷纷鼓掌称赞。

杜彦阳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种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

摊主也是心头石头落了地,高兴的连连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怕不是咱们望山城未来的药王啊!”

杜彦阳笑容满面的说道:“谬赞,谬赞,借您吉言!”

杜凌云也拱手说道:“您谬赞。”,顺手便将用来考教的草药放回到摊主的摊位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杜凌云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了摊位上一捆草药,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杜凌云在条件反射的刺激下,再加上这几年练武的原因,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来,同时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嘶?”

杜彦阳看到侄儿的动作,马上上前抓起杜凌云的手查看,同时问道:“怎么了?”

杜凌云:“好像被刺扎了。”

果然,杜彦阳在杜凌云无名指背上看到一个极小的红点,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它异常,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一旁的摊主却发出了惊呼:“糟糕,是针角虫!”

听到摊主的惊呼,杜彦阳转头,看到摊主正指着刚才杜凌云碰触过的那捆草药,草药上有一只昆虫,跟普通的蜜蜂差不多大小,通体深褐色,独特的是其头上,长着一根像针一样的触角,这就是摊主口中的针角虫。

这种昆虫在望山城里极难见到,在太玉山里也不多见,这种昆虫尤喜食阳性的草药,而那捆草药正是一种名为红蓉木的阳性草药,摊主之所以说糟糕,是因为这种虫子有轻微的毒性,一旦被它针一样的触角蛰了,被蜇的地方会迅速红肿,还会伴随火烧一样的剧痛。

这种剧痛即使是成年男子也很难忍受,所有人都觉得下一瞬,这名小后生就会因为剧痛难忍而痛哭的时候,杜凌云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杜彦阳也是知道针角虫的,他关心的问道:“云儿,痛吗?”

杜凌云摇了摇头:“叔,就开始的时候有一下痛,现在一点都不痛。”

此时,摊主在处理了那只针角虫后,焦急的走了过来,草药上有毒虫,这就是他的责任,这位摊主即后怕也庆幸,他不敢想象如果蜇的是采购草药的商人,或者这是一只有剧毒的虫子,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边从随身的挂包里取出一个瓷盒,边快速的说到:“罪过罪过,小后生别怕,我这里有上好的凉玉膏,抹上以后,很快就会没事了。”

杜凌云看着焦急摊主,说道:“您别急,我不痛。”

“不痛,怎么可能?”

“真的不痛,不信您看。”

杜凌云把被蜇过的手举到摊主的眼前。

摊主看了看,杜凌云的无名指背上除了有一个很小的红点外,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再看杜凌云如常的表情,摊主这才确认,杜凌云确实没有事。

摊主如释重负:“万幸,小后生吉人天佑,否则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杜彦阳见侄儿没事,对摊主说道:“这种事在所难免,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长个教训。”

“您大人大量。”

摊主见杜彦阳如此说,更是连连拱手,又从挂包里取出一块木牌,塞到杜凌云的手里。

“辟邪木,能驱蚊虫,送给小后生压压惊,还请不要推辞。”

杜凌云在杜彦阳的示意下,收下了木牌,杜凌云他看了看所谓的辟邪木,深红色的木牌,比巴掌略小,上边阴刻着一座佛像,木牌本身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杜家叔侄告别了这位摊主,继续在坊市游走,杜凌云想到那块辟邪木牌,心说:“我身边的蚊虫都已死于我手中的青锋,我要这木牌何用?”

至于被针角虫蜇的小插曲,所有人都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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