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法网恢恢

高盛为自己的小心思付出了代价,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的武道之心却被杜凌云劈开,摧毁,碾碎了,以后他的武功将再无寸进,他还活着,却永远活在那一‘刀’的梦魇中,无法醒来。

望山城北门,失魂落魄的高盛回来了,刘头和郭门侯二人感到很惊讶,这高捕头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仿佛丢了魂一样!二人对视了一眼,刘头主动问道:“高捕头,情况如何啊?”

高盛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刘头很无语,这摇头是什么意思啊?郭门侯拉了一下刘头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看样子,是被吓着了。”

刘头看着高盛,觉得郭门侯说的很对,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一个捕头吓成这样。他看着高盛,觉得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看这样子,凶手也早已离开了,自己这些人杵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轻声对高盛说道:“高捕头,要不咱们先回衙门,等黄典史回来,把事情向大人禀明,如何?”

高盛听到刘头说到衙门和黄典史,才回了点神,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咱们回衙门吧,一切等见了黄典史再说。”

刘头告别了郭门侯,和高盛一起,带着跟随的衙役,在众多百姓的窃窃私语中,离开了北城门。

郭门侯目送众人离开,然后,让手下兵丁赶紧恢复城门的秩序,他看了一眼刘头和高盛离开的方向小声说道:“何苦呢?”

黄典史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衙门,刘头赶紧和高盛去了黄典史的值房,见到黄典史后,刘头把他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典史万万没想到,自己走后竟然发生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连忙问道:“那凶手,现在何处?”

刘头只说到了他和城卫军在城门口阻拦要出城的百姓,城门外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这只能问高盛。

黄典史看着高盛,他早已看出了高盛的神情有问题,不过有些事情他必须问清楚,他先对刘头说道:“刘捕头,你先出去吧,另外,告诉那些衙役,都管好自己的嘴,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四处张扬。”

刘头赶紧拱手说道:“是,黄大人,我这就去提醒他们,那,小人就告退了。”

等刘头出了值房,黄典史看着神情异样的高盛,沉声问道:“高捕头,你跟着凶手出城后,发生了何事?”

高盛咬了咬牙,他把自己跟着杜凌云进到树林里后,俩人的交谈,向黄典史一一道来。

黄典史听完高盛的诉说,他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嘛?”

高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为什么?”黄典史追问道。

高盛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他,是大宗师!”

黄典史一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大宗师?这怎么可能?你不会认错了吧?”

高盛觉得自己没有认错,这是他基于自己的实力做出的判断。

高盛是小宗师的境界,而且已经到了小宗师的巅峰,甚至有望成为宗师高手,他曾有幸向一位成名已久的宗师请教切磋过,虽然他败了,可是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比试,双方都没有尽全力。如果是真正的厮杀,高盛有把握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有机会反杀掉那名宗师的,这也是他敢于向杜凌云‘请教’的底气。

但现实给了高盛沉痛的一击,那有如天威的一‘刀’,让他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一‘刀’,绝不是宗师能做到的,只有传说中的大宗师,才有可能。

“我不会认错的,那人肯定是大宗师。”高盛坚定的说道。

听到高盛如此肯定,黄典史相信了,也彻底呆住了,他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大宗师的威名确是也知道的。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在这大魏国,更是屈指可数,大宗师不仅在江湖上,武林中受万人敬仰,就算是朝廷里的达官贵人,宰相,将军,甚至皇帝,见了大宗师也要以礼相待。这样的人物,居然出现在这小小的望山城里,还去亲手屠灭了一个小小的黑道帮会,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大宗师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竟然会招惹到大宗师,即使是城卫军中的那位,在大宗师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对方只需动动手指,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处,黄典史一愣,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下,然后又让高盛把他和这位‘大宗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黄典史听完高盛的复述,心中想道:“这位大宗师如果在双蝎帮那里,得到了什么不利于我和城卫军中那位的证据,以他的作风来看,他就不会这么走了,而是会把我和那人直接拿下,甚至直接杀掉。事后,若有官府追查,他再把证据拿出来,朝廷不但不会怪罪他,还会感谢他为民除害,为朝廷清理了贪官污吏。但是,他就这么离开了,所以,这件事就像这位大宗师说的那样,只是一次随手的行侠仗义罢了,并没有更深入的追查,也没有其他的意图。”

黄典史越想就越觉得就是这样,他把自己的想法对高盛说了。

高盛其实已经想到了此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而且越是想明白这些,他就越难受,因为,如果这件事真就是如此的话,那么,除了双蝎帮的那些死人,最后受到‘伤害’的就只有自己。

黄典史并不会在意高盛怎么想,他现在倒是不再紧张了,坐在那里,再把这件事情想了一遍,他对高盛说道:“明日,我再去趟城卫军,本来我已经和城卫军的大人商量好,由城卫军派出一支人马,协助我们抓捕凶犯,现在倒是不必了。不过,此事还有一些手尾还要处理,就是双蝎帮还活着的几人,你亲自带人,尽快把他们抓捕归案,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高盛明白黄典史的意思,这几人不出意外的话,必定会因为拘捕,被就地格杀的。

在黄典史和高盛看来,此事就此可以放心了,只需处理好手尾,便不会掀起风浪,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等事情平息了,他们可以再找其他人来代替双蝎帮,替他们去敛财,而且愿意为他们做这种事情的人,大有人在。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守山司的人来了,就在双蝎帮被杀一案过了五天后,两队守山司的人马,来到了望山城,每队人马各有一名守山司的巡检带领,这是守山司在明面上的官员,其中一队人马,直入望山城衙门,将黄典史在内的数名大小官员,收押入监,罪名是贪污,受贿,包庇江湖帮派谋财害命,欺压百姓,另一对人马,去了城卫军大营,在城卫军主将的配合下,将城卫军副将,游击将军黄正义抓捕,罪名是倒卖军粮和军械。

守山司的这两次执法在望山城里再次引发热议,然后又有小道消息传出,黄典史黄正兴和游击将军黄正义是同宗表兄弟,他二人正是双蝎帮的背后靠山,守山司的人在这二人住处搜出大量财物,其中很多与被害商人有关,可谓是证据确凿。

高盛并没有被守山司的人堵在衙门里,他当时正带着手下衙役,在执行黄典史交给他的杀人灭口的任务,听到消息,他果断的逃走了,在他想来,只要能躲过守山司和官府的追捕,,以自己小宗师的身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以安身,大不了,逃出大魏国,他可不想给黄家兄弟陪葬。

这一次现实给他的则是致命一击,他被人截住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高盛差点吓死,头带竹斗笠,背负长刀,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气质,高盛以为是那位大宗师来了,不过仔细一看,他才知道并不是,他不禁自嘲,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位大宗师亲自来抓,高盛鼓起勇气,准备拼死一搏。

把高盛截住的,是杜彦阳,就在杜凌云把高盛和黄典史给‘安抚’住的当天晚上,他连夜出城,在第二天上午赶到了永康城,把望山城卫搜集到的证词,证物,交到了守山司在永康城的衙署,守山司除了在大魏国的都城设有总司,在各地分别设有,督府,衙署和卫。杜彦阳在与指挥使大人秘议一番后,他又连夜赶回了望山城,并带人监视黄家兄弟。

杜彦阳走后,守山司永康城衙署的指挥使调集人马,秘密前往望山城,实施了抓捕行动。

杜彦阳作为守山司的谍子,他不会参与在衙门或城卫军抓人,但是追捕此次案件在逃的罪犯,尤其是武艺高强的高盛,正是他的职责。杜彦阳以他绝顶宗师的实力,对上如丧家之犬的高盛,只是一刀,高盛就被斩杀了。杜彦阳本来可以生擒高盛,不过,他不想让高盛说出一些与‘凶手’有关的话。看着高盛死后,瞪大的双眼,杜彦阳想不到自己和杜凌云如出一辙的起手式,给高盛死前带来了多大的‘惊喜’。

对于这些人的被抓,望山城中百姓,拍手称快,都说这守山司又一次为大魏国清理了害群之马,是大魏国当之无愧的守护者。

望山城县衙二堂里,知县和县丞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书案后,守山司的巡检大人,他二人并没有在此次抓捕的名单上,算是逃过一劫,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应该是到头了,就等着上边的发落了。

守山司的巡检正在低头看着书案上的卷宗,他把卷宗合上,抬头对即将卸任的知县和县丞说道:“双蝎帮虽然是黄家兄弟的爪牙,不过,他们被杀一案,明显是江湖人之间的恩怨造成的,所以,此案还要二位督促下边的捕头去办,守山司就不过问了。”

知县和县丞赶紧起身拱手说道:“是,大人。”他们二人明白,这是守山司为此案定了性,而且随着黄家兄弟的被抓,双蝎帮的恶行也被揭露了出来,那么此事就按以往的规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位守山司的巡检等知县和县丞离开后,他再次打开书案上的卷宗,卷宗内有一副画像,这是画师根据刘头和几位衙役的描述,画出的画像,画像中的人与杜凌云易容后的样子有六七分相像。

看着画像,这位巡检心中想道:“如果此人真是大宗师,只要不是谋反,别说杀这双蝎帮的几十个人了,就是再多杀几百个,上千个人,朝廷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想到此处,巡检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心里恨恨念道:“也不知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偷走了那四个字的原迹,若是让我知道,定要让你尝尝守山司刑狱的滋味。”

让巡检大人念念不忘的正是杜凌云写在墙上的四个血字,盗亦有道。就在案发后的第三天,竟然有人把写了血字的墙壁给整个挖走了,而且,衙门和守山司都无法找到偷盗之人的任何踪迹。

此时也成了望山城第三大被热议的话题,被百姓们津津乐道。

几日后,守山司押解着人犯,带着搜到的赃物,证物,离开了望山城。离开当日,望长城百姓,夹道欢送,黄家兄弟以及一干人犯,更是享受到了百姓们用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对他们的‘热烈欢送’。

杜凌云也在欢送的人群中,他在人群里看到了流着泪水的宋家母女,看到了不断扔着臭鸡蛋的玉山楼的刘掌柜,他感觉这一刻心情无比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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