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被谁关进来的？”
方烈继续质问道。
全场一片沉默，不少人的脸上闪过浓郁的惶恐。
圆脸青年更是瑟瑟发抖，嘴唇磕巴磕巴地说不出话来。
“幽帝！”
最后，还是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语气苦涩地回答了。
方烈心里一动，是这个混球？
那这件事，恐怕……
“系统，给我看看这家伙的记忆。”
方烈看向圆脸青年，无声道。
哗啦！
光幕变幻，显露一处场景。
……
圆脸青年，身处一间卧室，独自喝酒。
突地，一具巨大的法身，现身于此。
不等圆脸青年有所反应，他就浑身一僵，眼神茫然。
“记住，你是修罗族的。”
“修罗族。”
“修罗。”
诡异低沉的呢喃，在房间里不停地回荡着。
圆脸青年捂着脑袋，似是头痛欲裂。
几十秒后，他一脸狂热地低喝道。
“我是修罗族的！”
“我是……”
接着，巨大法身伸手一抓，带着圆脸青年，消失不见。
……
方烈看得眉头轻皱，暗道：“果然是幽帝在搞事！”
那具大帝法身，他早已见过几次。
在唐盛权、无双妖皇、竹添守几人的记忆中，幽帝法身，均是出现过。
又翻了几个人的最近记忆，全是类似的场面。
总而言之，幽帝在用一种类似催眠、蛊惑的手段，令在场的数百人，全都认为自己是修罗族。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家伙又是什么来历？”
方烈心中疑惑更多了。
他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些家伙都是人族。
因为在记忆里，这些家伙周围的生活环境，语言，全是人族的。
“看来，还得从最初看起。”
方烈面露无奈。
从头到尾看一个武者的人生经历，哪怕是粗略地扫过，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何况还得看数百人。
照旧从圆脸青年看起。
哗啦啦……
一帧帧画面，浮光掠影般一闪而逝。
方烈聚精会神，不敢错过任何细节。
“停！”
在看到一张身穿白色战甲，腰间悬挂黑色令牌的凶厉人影，方烈立即叫停。
他深深地打量了此人一会儿，才再度下令系统播放。
那凶厉人影，在迷迷糊糊的圆脸青年跟前，怔怔地看了片刻后，才留下几样东西，消失在黑夜里。
其中一件，是一张纸条。
“弟，大哥安好，勿念！”
……
咔嚓！
方烈猛地一握拳头，虚空震裂。
“生关死劫！”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敬意，内心低吼道。
那身劲装，人族当中只有轮回女帝麾下的“生关死劫”才会穿！
可能假冒的？
这一幕，可是发生在圆脸青年记忆里的一百多年前，正是即将掀起星海古路之战的时间点。
再给其他队伍几百个胆子，也不会冒充！
“你这是怎么了？”
圆脸青年吓了一跳。
方烈笑了笑，随即继续换下一个人。
“调出生关死劫的记忆片段。”
有了线索，一切就容易多了。
唰！
光幕变幻，显现出新的场景。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圆脸青年的大哥正是生关死劫的成员。
……
新的场景，和上次的大同小异。
类似的安全场合，
一样的秘密相见，不敢相认。
唰！
唰！
光幕连连切换目标。
不管再换多少遍，方烈无一例外地看到了生关死劫的坚守与温情！
等看完所有的记忆，方烈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那口郁气舒出体外。
然后，他脸庞露出浓浓的崇敬之意。
有些人，无论实力高低与否，总是值得他尊敬的！
“我帮你们解开这锁链吧！”
方烈笑容温和，轻声道。
以前发生的事，他无能为力。
但现在，他至少可以给这些人自由。
圆脸青年等人面面相觑。
方烈拿出令牌，光华一闪。
锁链一动不动。
“看守者阁下，你不用白费功夫了。”胡须皆白的老者开口道，表情无悲无喜，“这锁链和柱子，是幽帝布置的。”
“没他手令或法旨，绝不可能离开柱子半步。”
方烈环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颓然的神态，显然早已不抱期望。
“老人家，我这人比较犟。”方烈神情认真，“不试试，我是不甘心的。”
说话之间，他运转灵力、法则，刀气冲破九霄。
他倒要看看，这锁链挡不挡得住轮回法则、五行法则。
“别，别……”圆脸青年叫道，“锁链和我们所有人连在一起，它毁了，我们也难逃一死！”
方烈气势一滞，心里痛骂幽帝：“玛德，果然是老银币。”
“看守者，你劈吧。”白胡子老者惨然一笑，“说不定没事呢！”
近百年来受困于此，动弹不得，当真是生不如死！
“劈我！”
“朝我来。”
……
似是拉开了序幕，二三十人都喊着嚷着，混乱的场面实在让方烈头疼！
“老人家，我是不可能让你们死的。”方烈大吼一声，“你们倘若就这样死了，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虽然他们此时想不起身为人族的记忆，可一旦身死，那些记忆会回来的。
到时候……
没有理会众多诧异、狐疑的视线，方烈站到圆脸青年面前，自顾自地研究起锁链。
要想还他们自由，这玩意是关键！
见状，众人也就闭上嘴，继续露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姿态。
圆脸青年倒是想聊天来着，被方烈狠狠地瞪了几眼，也就不敢多言。
“两种法则。”
“一种有点像灵魂一道。”
“另外一种，则是有点杀戮的意味。”
……
方烈全神贯注，陷入对锁链的参悟。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要做的，就是参悟出这两道法则，继而倒推回去，得到解开的办法。
时间渐渐流逝，三个小时后。
嗖嗖……
虚空之中，两道气流法则，陡然翻滚，汹涌而来。
“同时领悟两种法则？”
圆脸青年张大嘴巴，扯着嗓子，言语中全是不可思议。
唰！
数百人纷纷抬起头，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大多是天元境、地煞境，可法则领悟的场面，也见过不少。
像方烈这种几个小时，就参悟了两种的情况，他们却是从未见过！
用以前网上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开眼了！
“原来是音之一道和血之法则！”
方烈没有在意其余人的反应，自言自语道。
因为这锁链，混合了两种法则，不分彼此，所以他的参悟进度也是齐头并进的，几乎不分先后。
至此，他也算明白为啥圆脸青年一群人会深信自己是修罗族了。
这锁链的音之一道，着重于催眠、暗示。
血之一道，则是激起众人的嗜血本能。
双重组合下，加上时间的推移，圆脸青年等人只会坚信不疑。
“指鹿为马啊！”方烈眼里泛起冷意，“最可怕的是，连鹿自己都当真了。”
“够狠毒！”
末了，方烈低骂了一句。
骂的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