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各自都被发现了？
宽阔的办公室只有班主任和艾法拉两人。
“到处给人帮倒忙是为了给你寻找线索打掩护，发传单是为了有借口接近第六研究所的老板……两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这个人吗，你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做什么都喜欢用其他事情做掩护，我没说错吧。”
艾法拉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这位班主任停顿了一下：“你的父母是在第六研究所工作，所以，你应该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这就是你这两天做这些事的理由了。”
将目光集中在满脸疑惑的艾法拉身上，班主任眼里带着无比肯定的光。
“是这样没错吧？”
……
……
另一边，塞拉尔星。
离开神殿后，楚文为了不表现的太显眼，还是解除了伪装假面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和赛琳走在大街上，楚文一路沉默不语。明明才在光明神殿才让精神力平静下去，但却完全没能消除内心的疲惫——或者说楚文反而更累了。
“艾法拉，你在想什么呢？”
“啊？”楚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赛琳是在叫自己，“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是什么问题？”
赛琳再次表现出关心的姿态，这让楚文潜意识里就感觉到畏惧。
楚文不喜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交代出来，于是选了个借口：“因为前两天我和小娜还和那些人一样差点饿死，现在却成为了学校新生，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不真实。”
“我只是有些想念我和小娜以前住的村子，不知道村里的大家都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活下去。”
“还有小娜……虽然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但小娜有啊，不知道她的父母还好吗，虽然小娜没有说，但她现在肯定非常担心家人吧。”
“我很担心小娜所以……”
赛琳沉默了。
赛琳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孩只是个难民，她现在，除了帝蒂娜这个朋友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对不起。我是教会长大的，有些不太理解家和亲人，所以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很对不起。”
‘看来唬住了。’
楚文非常自然地改变话题：“不用道歉，这种事和你无关。对了，为了之后的生活做打算，我想找份零工，你知道有什么都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个有！”
楚文当然不会说其实她思考的是帝蒂娜精神力不足不能入学的问题，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会帮助自己，但楚文并不想这样做。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善良到过分的女孩？’
‘这种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怎么可能活下来？’
‘她一定隐藏了些什么，我不能信任她。’
赛琳并不知道楚文在思考什么，因为提起伤心话题的自责，这次赛琳讲的格外认真。
“我们学校各方面制度都和别处不一样，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楚文表示理解，一所学校能存在三百年那么久，搞出什么都不意外。
“学校就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因此塞西尔院长为了教育好下一代做出了很多改革，比如临时工政策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最初，三百年前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的时候，由于战争影响学院里严重缺人。那个时候要从外界招人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这在现在也许没什么，但在那时，这就足以把整个学院拖垮。”
楚文这时感到不对劲了：“等等，你等一下，当时国家已经穷到连个学校都养不起了吗！”
“是啊。”
赛琳理所当然道：“那个时候大部分高阶法师叛变，三阶法师都是贵族，这些贵族带走了国家的大部分财富甚至土地，以至于当时的卡米一度惨到只留下最后的皇城。”
“学校这种地方需要的是有接受教育的人，再加上当时根本不可能别国去请人，所以当时基本陷入除了学生和学校本身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境地。”
“开始的一批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当时战士们的遗孤。没有老师，就在图书馆里自学，让一些学的比较好的去作为临时教师去给其他人讲解。没有雇工，就轮流在学习之余去工作，塞西尔院长用自己的奇思妙想解决教学器材以及其他各种问题。我们现在的卡米学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
“后来这些学生就成了新一代的贵族统治者，因此，这所学校也成了整个国家最核心的所在。”
“直到现在，除了必须要专业知识的讲师和学校管理（比如招生老师，舍管阿姨）之类的人，学校里所有都是由学生自己完成。”
“一开始没有办法的办法慢慢成了传统，这个传统延续至今，成了学校的制度。”
‘好家伙，这种学校制度，手眼通天学生会看来跑不了了。’
第一次知道这事的楚文瞬间被惊讶了。
这个学校，或者说和塞西尔院长有关的一切，在方方面面都不断让楚文刷新世界观。
“至于，嗯，工作的详细类别，我慢慢给你说，这些都是古奇学长告诉我的……”
接下来就是赛琳的介绍。
正如赛琳所说，学校里给学生的岗位确实相当多，涵盖了学校的方方面面，从清洁工到消防员，再到厨师和图书管理员……甚至楚文还从里面听见了一个奇怪的职位。
“等等，你刚刚说啥？”
“去女仆咖啡厅当女仆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喂！那种画风怎么看都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吧，听起来确实很奇怪。这其实也是塞西尔院长专门建立的，虽然我没有去过，但听说那里所谓的女仆好像和服侍贵族的女佣完全不是同一种概念，好像如果要当女仆，还要说些很羞耻的话之类的，我也不太理解。”
“我越来越怀疑塞西尔院长究竟是干啥的了……”
一如既往走路不看路的前进下，楚文回去了寝室，赛琳则继续去图书馆工作了。
……
“小娜，你看，阳光真温暖啊。”
“小艾……你很喜欢晴天吗？”
“嗯，是啊，因为好暖和，好舒服。虽然有时候太热了，但那也很正常的吧。”
“可是……”
“小娜，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在害怕，害怕明天太阳就不会再升起来了，所以每天醒来看见眼前不是一片漆黑，我就感觉很开心啦。”
“这就是你每天都看起来那么心情好的原因吗，真简单啊……”
……
帝蒂娜背对寝室大门，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怀念起之前很艾法拉的对话。
今天的天气依旧和往常一样晴朗，没有一朵云，本应让人觉得美好的明媚阳光，如今却是无数人死亡的阴影。
太阳本来是带来光明和生命的源头，但也正因为阳光的毒辣，干涸的土地无法再养活这个国家的人，才导致了这场旱灾。
虽然喜欢艾法拉，但帝蒂娜还是不喜欢晴天。
“小娜，我回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帝蒂娜略微颤了一下，不用转身看她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一直陪伴着她长大，一直陪伴她来到学院的艾法拉。
“小艾，你回来了？”
“对，我事情做完了。”楚文没有对帝蒂娜说她是去了光明神殿，“现在我已经想好帮你快速提升精神力的方法了！”
帝蒂娜并没有转身：“是什么？”
楚文有些奇怪帝蒂娜的反应，但还是正常说道：“没事的，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只要努力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提升精神力最快的方法是强烈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快乐，比如羞耻心。”
“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所以只要去哪里，应该很快你就能……”
刚刚进门楚文就迫不及待向帝蒂娜说明自己的打算，但不知为什么，帝蒂娜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背对着楚文让她看不见表情。
“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制度吧，我给你说说，就是学生可以在学校的方方面面打工，这样不仅可以利用它锻炼你的精神力，还能赚些生活费……”
就在这时，帝蒂娜打断了楚文的接下去的话：“请稍微停一下吧。”
“额，小娜？”
帝蒂娜突然转过了身。
楚文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的眼里是前所未有坚定的目光，以及让人感觉可怕的纯净。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帝蒂娜，让楚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变了。其实，你并不是小艾，对吧。
楚文虽然心里惊涛骇浪，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怎么可能呢，我，我不是艾法拉还能是谁呢？”
“你这两天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楚文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啊，天气这么闷热，我的心情有点烦嘛。”楚文摆了摆手，撇开了话题，“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一时间处理不过来，所以有些忙，抱歉没有一直陪你。”
经过楚文这么一解释，帝蒂娜反而突然颤抖了一下，一直在心里的才想在这时终于被确定。
沉默，许久。
帝蒂娜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昨天就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才可以确认，你确实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小艾了……”
楚文心里瞬间一片空白。
停顿的一秒，就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你还是艾法拉，对吧？”
帝蒂娜突然询问道。
楚文不知道帝蒂娜到底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我还是吧？”
“嗯？”
楚文早就有想过她可能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心里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楚文只能组织语言：“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确实不是你的小艾。但请相信我，我还是艾法拉。”
“好，我相信你！”
让楚文没想到的是，帝蒂娜居然直接就选择了相信。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帝蒂娜立刻又说出了一句话：“虽然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既然你现在又出来了，那是说又有危险了吧？”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从小到大多亏你的帮助，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个啊……”楚文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帝蒂娜在打什么哑谜，“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啊，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帝蒂娜这时反而转移开了话题，不再追究楚文的的身份。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看起来，她把我当成另一个她认识的人了？’
‘意思是，以前身体原主也有过被其他意识控制的经历吗？’
楚文之前有做过很多设想，如果被发现自己不是身体原主会发生什么，有想过愤怒，想过伤心，甚至想过被抓起来切片研究……唯独没有想过帝蒂娜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这个女孩看着楚文的眼睛，无比认真，无比重视地说出：
“那个，请继续吧，刚刚说到的话题。既然是你，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这种主导权被夺走的感觉相当不好受，但楚文只能选择继续说出她的打算。
一会后，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帝蒂娜还是和往常一样纯真，“艾法拉”也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欸，那种事情？”帝蒂娜脸色通红，“太害羞了吧？”
“就是因为羞耻，所以才能很好锻炼你的精神力啊！”
“可是我……”
“没事的，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的！”为了让帝蒂娜接下来，楚文甚至还打了包票，“要不这样，到时候我也陪你一起去工作，反正也不是一整天，这样可以吧？”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
楚文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精神刺痛感，一道黑暗的火焰在门口一闪而过。
楚文急忙追上去，但就在刚刚追到楼梯口的时候，楚文感到内心再一次涌现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来自地缚灵的伤痕。
‘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
精神的冲动越来越严重，到最后楚文突然感觉有什么从脑子里冲了出去。
楚文仔细一看，却看见一个精神投影，那是一只异形似的虫子，它有比身体本身还长的触须一样的口器，但随着情绪归于平静，那只虫子的虚影同时消失不见。
当楚文平静下来，虚影消失了。
而黑色火焰，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