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
9月5日，交换的第五天
几天时间，黑暗教会的行为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不可理喻。卡米的王国军已经完全行动起来，光明教会也从其他地方得到了支援，但黑暗教会依旧没有收敛，反而有恃无恐。
他们的行为看不出有任何目的，完全就是想杀了所有人再自我毁灭。
而楚文的异常行为也已经彻底引起赛琳和帝蒂娜的警觉，这实在难以隐瞒下去了。
早上，女仆咖啡厅。
“艾法拉为你服务！咳咳，不对，感觉不太对，不应该是这样。”
下午，图书馆。
“大火球，苍火球，散射火球，爆裂火弹，爆炎术……火球术原来还有这么多变种吗？呕，不，我没事。”
傍晚，练习魔法。
“先试试这个理论，书上是这么说的，火元素有温度、燃烧、爆炸、光明这些主要特性，魔法是利用元素不同的特性来……咳咳，呕。”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转眼离塞西尔院长七天赌约只剩下两天，也就是9月5日。
楚文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一整天看起来都是飘着的，她就像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一秒钟都不能浪费，情况已经越来越危急，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危险，想要活下去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放松。
‘不能失败，为了艾法拉，为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我不能……’
白天努力，晚上进入血色图书馆，断去和现实所有的联系。
“艾法拉！”
突然，楚文被叫停了。
那是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艾法拉，你，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真的好累，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啊！”
楚文直接回道：“说了叫我小艾，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可是……”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楚文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女孩了，甚至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帝蒂娜还是赛琳，略微发红的瞳孔没有焦距。
突然，楚文用力咳嗽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住嘴。
才看清楚，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啊？”楚文昏昏沉沉地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具身体，还是承受不住了吗？”
强烈的虚弱从心底生出，极速将整个意识填满。很快楚文发现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本来就瘦弱不堪的身体因为楚文这几天的高强度魔法练习已经接近极限。
“艾法拉，小艾，你还好吧！你不要吓我啊！”朦胧的意识里似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
楚文想要做出回应，但她失败了。
楚文突然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痛苦，挣扎，浑身被汗水打湿，眼角逼出泪水。
泪水随着早已淡漠的情绪流出，心灵和身体都彻底憔悴。
朦朦胧胧里，楚文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想到已经快要遗忘的童年。
楚文从小因为表现木楞不合群，从小就没有任何一个朋友。长期的独处让他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出一个身为女孩子的自己，那是最要好的伙伴，可以托付一切的朋友。
独自思考让楚文心理成熟，他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他一直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彻底失去自我，进入社会，心也彻底死去，失去人性，变成怪物，变成真正的机器人。
成年人的崩溃，是外人无法察觉的。
要不是楚文在心里幻想出的那个作为女孩子的另一个自己，要不是有那个虚假的人，楚文早就丧失了人性。
楚文很痛苦，但是这份痛苦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只能不断压抑，压抑，直到最后彻底无法控制的那一天。
本来一切应该这样发生，彻底失去人性，然而，这一天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楚文，得到了救赎。
黑暗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楚文感受到一种温暖。
处于无意识状态的楚文，发现她现在正在被一只手握着。
那是从未感受过的温柔，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难道……”
楚文下意识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回到寝室的床上，身体原主最好的朋友——帝蒂娜正在旁边看着自己。
楚文下意识转头，看见帝蒂娜的一只手和自己的手相扣在一起，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一本封面上镶嵌有宝石的书。浓郁的精神力源源不断从帝蒂娜的身上被书抽取，转变成温和的柔光。
“是治疗魔法吗？”楚文喃喃自语。
“是水系魔法，治疗术。”帝蒂娜温和地回答。
楚文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那本书上，镶嵌有宝石的书其实是一种法杖。
施法有法杖会容易很多（楚文现在还不知道法杖是施法的必需品而不是降低难度），并不一定要棍形，法杖核心是那颗元素宝石，只要宝石在，法杖可以做成任何形状。
帝蒂娜手上这本书看起来是赛琳的所有物。
另外，貌似水系的治疗术只能缓解疼痛，以及处理内分泌失调，根本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来着，要治疗最好还是生命系魔法。
直到现在楚文还在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当楚文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帝蒂娜已经温柔地俯下身，凑的很近：“小艾，你很辛苦吧？”
近到甚至可以感受到女孩的呼吸。
楚文感觉脑子有点木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你正在努力，知道你有不能告诉我们的理由，但请你不要再这么对你自己了。”
“你现在已经是光明教会的圣女了，你也是帝蒂娜最重要的小艾，绝对不要这么伤害自己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啊！”
帝蒂娜说的越来越激动，然而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额头被一只手抚过。
楚文轻轻把帝蒂娜推到一边去，腾出空间让自己重新直起身体，虚弱的脸上充满了温和：“放心吧，我不会了。”
帝蒂娜完全想不到楚文居然会这么好说话：“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这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束？”帝蒂娜还是有些无法理解楚文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努力，这究竟是……”
楚文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向窗外。
帝蒂娜急忙探头看过去，这一瞬间，帝蒂娜的瞳孔扩散了，就在这个时候，在她往外观望的瞬间，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整片天空变成了血红！
这种气氛，就和，就和就最初来到魔法学院，晚上在图书馆被追杀时看见的血色图书馆一模一样！
帝蒂娜被惊呆了，但楚文的脸上却无比平静：“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
看着那片血色深空，楚文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
……
9月5日，交换的第五天。
平静的校园里时间如同停滞一样缓慢，清翠的树叶突然被风吹起，紧接着便是拳脚的狂风骤雨。
拳脚挥起，触手摇摆。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弱气的男生，在他面前，破坏、毁灭，宛如存催恶意的化身，一名嘴里长出触手，身体甚至都有些畸变的人正在破坏着一切。
触手涌现，飞快攻击。
但每一刻，艾法拉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完美控制身体。他动作看起来不算灵活，甚至有些僵硬，但夸张的反应速度弥补了这一切。
闪开触手，一脚从上向下砸下，寄生虫的身体被向下压迫。
短暂的瞬间成为了艾法拉最佳的时机，紧接着，欧拉欧拉欧拉！
手背上有一块灵结晶的拳头一次次殴打在被寄生虫控制的学生身上，一次又一次，似乎有什么虚幻的的东西被吸进了艾法拉体内。
触手被力量的冲击向后扬起，当最后一拳落下，这个被寄生虫控制东西学生终于倒下去失去动静。
尹梓站在一片安全的地方，身边的无人机完全记录下了这次战斗。
看着艾法拉的背影，过去许久才明白——
战斗结束了，拍摄也快要彻底结束了。
“啪啪啪啪啪——”在最后一次打斗结束后，尹梓发自内心向艾法拉鼓起掌。
很快空气安静下来，陷入不正常的平静。
安静，安静到让人心里烦闷。
“结束了吗？”艾法拉淡淡地问。
尹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还差最后一幕，也就是最后的BOSS战，就算彻底完结了。”
“那走吧，去完成它……”
谁也没有直接提起，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拍摄就要结束了。
9月5日，下午六点。
打开车门，尹梓和那位姓吴的先生已经到场。两人彼此间沉默不语，见艾法拉的到来，尹梓打了个打招呼，艾法拉也礼貌性地回应。
坐在椅子上朝四周看，艾法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几天一直都是坐着这辆车在天上飞来飞去，拍戏的一段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拍摄即将结束了，艾法拉也许再也不会到这里。
虽然演戏并不是艾法拉的梦想，但这整整三天半天挥洒汗水的时光是无法抹去的。先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和尹梓打闹、看尹梓和吴先生拌嘴、面对拍戏时遇见的种种意外、解决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触手怪人、最后和尹梓快乐地谈心，一切的一切全都历历在目。
心细的尹梓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欸？楚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没怎么啊？”艾法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切都没有问题啊？
然而，就在艾法拉摸了摸自己的脸时，才发现原来已经是水渍：“是什么时候……我原来，在哭吗？”
“不对，我不是……”
艾法拉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哭呢？
拍戏和寄生虫一样，都是考试的一部分，拍戏结束，也代表考试即将结束。
是舍不得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经过努力，离看似不可能的终点越来越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艾法拉并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
“哎呀哎呀，哭什么哭，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高考结束来我们学校，我们再一起去吃好吃的食物，去看有趣的电影，到时候我把茶叶酱和芒果果也介绍给你认识。”
艾法拉有点发愣：“哈？”
“先说好，茶叶酱是我的，芒果果让给你，她可是你们男生的梦中情人啊，最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要是想要追求她我可以帮你出招哦？”
艾法拉：“不太明白。”
“哦？原来你不要别人，只要我？可以啊少年，来嘛，随时可以交往哦！”
然后坐驾驶室还没发车的吴先生一脸淡定转过身，伸手就把尹梓扯到了一边。
“小姐，你是一个公众人物，请注意你的言谈举止，不要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了。”
“我只是开玩笑的还不行吗！”
“不行！”
“都说了你只是个司机，现在别管我了，快开车啊！”
“是的小姐。”
车辆再一次飞上了天空，载着尹梓艾法拉，和后方几个大汉看着的又一个被寄生虫控制的倒霉蛋。
……
“拍摄结束后会怎样呢？”
“结束后吗……要是拍摄结束，我们也必须说再见了吧。”
……
突然，尹梓打破了不正常的安静：“楚文，你还记得最开始答应我的请求吧。”
艾法拉思索了一下：“是什么？”
尹梓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嘛，拍戏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话，无论是任何事情！”
尹梓仔细看着艾法拉，似乎要把他里里外外完全看清楚。
“现在是时候履行那个约定了，接下来的拍摄，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必须你来做！”
尹梓猛地往艾法拉身边挪了一下。
“我需要你的帮忙！”
尹梓将手搭在蒙圈的艾法拉肩上。不知道为什么，艾法拉感觉貌似肩头上传来的分量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艾法拉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类似的感觉在她每次遇见寄生虫的时候都有出现。
艾法拉被吓的发愣，但尹梓的脸上却无比平静：“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
看着艾法拉惊慌失措的样子，尹梓可爱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