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欢度中秋

广西城北镇。

小张看到一家药店门口有个体重秤,机会难得,便踩了上去。

六十三公斤,同比去年刚出发时瘦了七公斤,小张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当晚便买了四块钱的猪后腿肉加餐。

有赖于省份边界的曲折弯绕,次日,小张又回到了湖南永州。

同日,在桃川镇唆了一碗螺蛳粉,又在粗石江镇与一个小学生飙了会车后,小张又进入了广西,来到龙虎乡,著名的龙虎关便在此处。

进龙虎乡前,路边便出现了一座亭子。

只见亭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九牛井”三字。亭子有楼梯上二层观景,而底部也修建了一块观景台,距河面不过半米高。同时,河旁靠道路一侧修了一条两米卷、一米多深的水渠,正好从观景台下流过。

端的好一处风景如画的露营地。

小张扶住车子缓缓走台阶下到观景台,将车子停靠好,随后拎着西瓜来到渠边。渠水与河水都十分清澈,水中都长着不少水草和藻类,而渠堤、亭柱、河边石头上吸附着不少粉红的福寿螺卵。

小张将西瓜同袋子一起,整个放入被阴影笼罩的河滩浅水处,等待一段时间后便能吃上冰镇西瓜。

渠堤与河岸之间种着一小片灌木,绿油油的。数十米外,透过灌木枝叶,小张看到渠堤上有几位少年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一般跳入渠中玩耍、嬉戏。小张看着意动,但此时天色尚早,而且渠有些深,他水性不好,担心一时狼狈。

不过河岸浅滩不深,方没过小腿,小张便在河岸处翻了翻石头,看能否抓几只螃蟹玩玩,期间还有一只蜻蜓主动飞来,停在小张右手食指指背,令小张诧异又欣喜不已。

耍累了,小张便回到岸上吃起冰镇西瓜。待到下午四点多钟,小张又将车推上路面,骑往前方数百米的龙虎乡。

龙虎乡建有文化广场、长廊,主街上还有一段“龙马街”,也是一条古风建筑长廊,两侧是各类店铺和摊位,不过营业的不多。

小张在乡里转来转去,却发现似没有一处可以吃饭。有的饭店关门,有的饭店老板不在,还有的饭店布置就像寻常民居里的客厅全不见餐桌影子,小张便没有登门。直到小张看到一家饭店里,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围着大圆桌吃饭时,小张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开手机点开日历。

原来,今日是中秋。

小张在路上常常不在意日期,只隐约记得不久便是中秋,却不曾想今日便是中秋。也难怪今日找不到吃食。

想到自己还有不少干粮水果,也不需要补给,小张便直接掉头回去观景台。虽然乡中便有文化广场、长廊,但观景台处偏僻少人,晚时便可独自一人凭栏而坐,饮汽水,啖石榴,啃香饼,赏圆月,要多文化有多文化,要多意境有多意境,如此,也不算枉过中秋佳节了。

晚上十点钟,小张在帐篷里感慨着“中秋时节云彩多,月影无踪欲断魂”,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多名男子的话语。

亭外便有个路灯,照亮整个观景台,小张发现帐篷外的几个黑影略显清瘦,再结合他们的言语、声音,很容易便推断出这是一群青少年。

青少年们自然也看到了帐篷,却并没有马上凑过来。小张看到,他们在外面开着音响,还点起了一个火堆,似乎是在庆祝中秋佳节。

不一会,就有一名青年走近帐篷。

“嘿,哥们,我们待会要烧烤,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一点?”

“不用了,谢谢。”

“我们要搞到很晚,会比较吵。”

“没事,我睡得晚。”小张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大概到几点?”

“两点吧。”

“哥们出来一起玩啊,今天中秋节,人多热闹。”

“那好吧。”想到这群年轻人要搞到凌晨两点钟,小张妥协了。

“你有碗吗?”

“有。”小张取出锅和筷子,钻出了帐篷。

外面是七八名十六七岁的中学生,除了一名女的,其他都是男的,其中又有好几个正赤着上身。

至于小张为何猜测这群人是中学生,乃是因为他在龙虎乡看到了一所中学,而且这群年轻人里还有人穿着校服。

“烧烤还没弄,要等一会。”邀请小张出来的学生说道。

“好。”小张道。

小张见众人中,有人坐在塑料凳上,有人坐在石头上,还有一人坐在了铁锹上,剩下的则倚着栏杆。小张回帐篷取出折叠凳,找了个地方坐好。

地面中间位置,已经有一个数十块砖垒出的长槽,槽中有柴火燃烧。不一会,路面上下来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提着一摞塑料凳,还有一个提着一个大袋子。

提着凳子的学生将凳子分了下去,小张也分到了一个。而提袋子的学生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槽中,小张看了一眼,原来是碳。

随后,一名学生将碳扒拉均匀,又有一名学生将铁丝网整齐地搁在槽上。很快,槽里的碳烧红,一个简易碳烤炉便成了。

烤炉旁的食材非常丰富,多是整袋的冷冻食品,有骨肉相连、羊肉串、五花肉串、鱼、鱿鱼、鸡翅、韭菜、玉米等,最令小张惊讶的是,还有一袋子生蚝。

而槽两侧各自坐着一名学生,一手握着十几根串反复翻转,一手在串上刷着油和调料,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俩便是正经的烧烤摊主。

串在烤炉上在烧烤人的手中滋滋冒油,不时引发炉下火苗窜起,端的激烈、刺激;而生蚝,被抹上一块蒜蓉辣酱后,便静静地呆在角落里,似乎被人遗忘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有一名学生倒了杯黄色的水,递给小张。

“尝尝,我们这里的特产,用香蕉酿的。”

“酒吗?我从小不喝酒。”小张道。

“没事,这个甜的,没度数,和饮料一样。”

小张抿了一口,果然,甘甜,与普通果味饮料一般无二。

“很好喝。”小张笑道。

小张感觉这群中学生可能是少数民族,又因为广西是壮族自治区,便下意识问道:“你们是壮族吗?”

“不是,我们是瑶族。”

得到回答后,小张突然想起,这几日来他行走在粤、湘、桂交界处,经过了数个瑶族自治县,彼时还在想三省交界处应是瑶族主要聚居地之一。而且他白日便在地图上看到,此地属于GCYZ自治县。

那么,很明显,这群学生若是少数民族同胞,极可能便是瑶族,而他却问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小张顿时感到尴尬。

烧烤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遗憾的是,生蚝并没有被遗忘,作为最早上了烤炉的肉菜,进了小张嘴里。

“怎么样,好吃不?”负责烧烤的一名学生问道。

“好吃,很香。”小张不吝赞美。

学生笑了,“哥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我没烤过。”小张担心自己烤得差了,不仅难为情还可能浪费食物,便做了推辞。

“没事,我们也没学过,都是胡乱烤的。”

“那行,我来试试。”

小张接替学生,坐到烤炉中间,开始学着对面,有模有样地烤起手中的串。

时间缓缓过去,小张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一群人都吃得挺欢快,期间油不够了,还有人跑回去,不知从哪里又提了两瓶过来。

吃得差不多了,几名学生在小张的震惊中舞起了狮,还有一名学生胸前挂了个鼓,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敲打着,不大的观景台里,氛围一下子便被带动起来……

凌晨一点多,中秋庆祝进入尾声。学生们分工明确,收拾工具材料的先走了,剩下的灭火、清理垃圾,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小张这才注意到,他们不知何时把乡里的大型垃圾桶也抱了一个过来。

收拾干净后,还没走的几个人,一个个脱得只剩短裤,然后挨个跳入旁边的水渠里冲凉。小张也被邀请同跳,但小张以怕冷婉拒了。

学生们陆续离去,观景台又只剩小张一个人。

真是一个有趣、难忘的中秋。

小张躺在帐篷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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