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神秘客人

冬日的临雲阁内,不似外面那般寒冷。这是一个依山的庄园,有了山顶温泉的引入,便成了冬日里最好的去处。

下人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准备吃食和客房。他们已经被常麽麽调教地有礼有节,如同宫中的婢子一般。

屋内已是几处火炉,温暖如春,二楼窗边的烛光晃了又晃,显得有些孤单寂寞。

蒲荣依旧喜欢坐在窗边看书写字,他轻声咳了两声,常麽麽立刻为他披上大氅。

此刻的蒲荣如世家公子一般淡雅温暖,许是这温泉药浴极为有效,虽然眼底泛着憔悴,却面色红润。

“麽麽,客人应该快到了,差人去外面看看。”他放下手中书,瞧了一眼窗外,心中道:今日天气并不好,为何来此。

果然不远处一辆豪华大马车缓缓驶来,片刻后,就停在山庄门口。

“真是许久没有来此地了,还挺想念。”帘子未开就听到车内的人如是说。

下人放好下马等,撩起帘子,原来梁娄。

缓缓下来,后面跟了一名女子,身披白色毛领斗篷,在这月色下格外醒目。

“常麽麽,您出宫许久,在这郊外可还习惯?”见到曾经太后身边的老人,他连忙笑着问候道。

“托公子的福,老奴一切都好!”常麽麽笑脸相迎,微微低头行礼,侧身让路。

梁娄倒是不客气,拉着女子就进了门,姑娘小碎步跟着。

此女子是谁?似乎有点印象,又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听蒲荣说起过。

常麽麽跟在后面不停琢磨着,眼见就到了楼下。

她快步上前,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咯吱咯吱”楼梯的声音传到蒲荣的耳朵里,等到人到了。

梁娄未等常嬷嬷张口通报,撩着长袍大喊:“平王殿下在这里好生清闲惬意。”

蒲荣摇摇头,缓缓起身上前两步道:“当真是许久不见了,前几日你说要过来一聚,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位女子。这家伙怎么还带一个姑娘来此,心中略显不快。

梁娄望着蒲荣疑惑的眼神,赶忙侧身介绍:“殿下,这位是在下的表妹,名唤昔令。”

“小女拜见殿下。”姑娘行了个万福礼,含羞低头,唯有头上的玉簪泛着月光色。

梁娄转身拉着蒲荣继续道“前不久舅舅返京看望父亲,她也一同前来,要住上一阵子。非要闹着学琴,在下想来想去,这京城六艺绝冠者除了陛下也就是殿下你了,所以........”

“这个梁娄,当真是会找事!”蒲荣心中更加不快。

常麽麽这才明白:殿下竟也不知此女来访何意。出于礼貌,赶紧为姑娘去掉斗篷,请她入座,奉上了茶水。

“谢谢姑姑。”姑娘淡淡得说了一句。

姑娘倒是白净水灵,杏眼明亮,常麽麽瞧了几眼便退了出去。

蒲荣拉着梁娄到角落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介绍一位故友?怎么变成你表妹了?当真是来学琴的?说什么都是不行的”。

梁娄争辩说“是故友,只是殿下你不记得了,而且就是来学琴。

蒲荣疑惑更大,冷言:“不管什么人,你回去时一并带走。本王不得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不远处的昔令等得不耐烦了,忽然,抬起头睁大眼睛说:“表哥,你就别让我装淑女了,累死我了。”竟还气鼓鼓地。

两人被姑娘这一大嗓子吓得不轻,蒲荣更是心中厌烦。

梁娄赶紧过去说:“我的妹妹啊,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坐好坐好。

蒲荣尴尬不已,看着眼前盘腿而坐的姑娘不知所措,眼神无奈。

此刻,梁娄觉得自己浑身是嘴,却也不知从哪里说起。一手还按着昔令的肩膀,无辜地望着蒲荣。

昔令姑娘突然站起来,朝着蒲荣行礼后,小嘴巴飞快地说起来“殿下,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五年前我在皇宫见过殿下,我说倾慕殿下,殿下当时说我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现在长大了。”说着竟有一丝要准备撩起袖子的意思。

梁娄简直不能理解表妹怎能如此生猛,难道在边塞长的汉家女子也学得如此直白?

蒲荣的大脑嗡的一声,撇过眼,扶着窗边,看向外面用力冷静了自己。

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可又能怎样,简直是胡闹。

而后,扭头冷冷地说“梁公子你们请先回吧。”楼梯口的常麽麽应声急忙上前作出送客的手势。

梁娄自知理亏,脸色阴沉,轻叹一声,拉着表妹赶紧退了出去。

而蒲荣呆呆的望着窗外,寒风吹进他的眼里,化作清冷的苦水。多年前的一幕又闪现在他脑海中,撕裂了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绪。

“你一定还在怪我,是不是?要不梦中的你常含泪水!”

他捂着胸口,眉头紧锁,嘴角微颤,扶着床边,缓缓坐了下来。慢慢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动琴弦。

梁娄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数落表妹不懂事,为何如此直白。表妹不解地问“扭扭捏捏做甚,喜欢就要说出来,否则没有机会了”。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梁娄敲了一下她额头“确实没机会了。也怪我没有跟你交代清楚。”

他收起笑容叹口气,继续说:“你可知殿下至今未曾娶妻的缘故吗?”他娓娓道来。

四年前,平王与翟国公主一见钟情,可偏偏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废帝蒲昇也看中了这位公主。公主表明自己意中人是蒲荣,太子叫平王当面核实,自然也是为了逼他放弃。而公主眼巴巴等着心上人勇敢向陛下求赐婚。

可这平王蒲荣竟说未曾与公主相识,决然离开。

后来在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公主自杀了,平王吐血昏厥数日。再后来平王远赴战场,却因未能救下父亲彻底崩溃。

昔令姑娘听完,两行清泪挂在脸颊,抹着眼泪说“上天对平王殿下可太不公平了,你说他当时得多心痛。”自言自语地说着,抽泣着。

心中的倾慕之情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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