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南洲抬眼看她，脸上挂着笑，眼睛里藏着不可抗拒。
深呼吸了一下，短瞬间，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温知意果断选择了认命，不再挣扎，乖乖地将手从试卷一角挪开，笔尖试卷上碰了一下。
随即，微微蹙眉。
十几秒后，顾南洲眼看着她憋得耳根都红了，终于大发慈悲地发问：“还是不会吗？”
温知意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你先把题目认真看一下……对，就是这里，看出来了吗？”
到底是学文的，温知意眨了眨眼，诚惶诚恐下的声音很轻，软得像羽毛从心底掠过：“假，假命题？”
“看来还不算太蠢。”
温知意：“……”
要不是我打不过……
温知意抿了抿嘴，没说话，拿起笔，在要算的地方划了重点记号。
“算这个，会了么？”
“嗯，应该会，就是好像有点儿麻烦？”
温知意一边嘟囔着，手中的笔被顾南洲凌空抽走，在草稿纸上写了几秒，推给她：“用这个公式写，会快些。”
草稿纸上的公式很眼熟，但温知意确定，这肯定不是原式：“你变形了？”
“嗯，快写，时间不早了。”
夕阳早就在两个人的你来我往中下了山，窗外的景色被悠悠夜色笼罩，顾南洲说着，起身，走到后门，手指在玄关处碰了一下。
课室内大亮，温知意怔了一下后，连忙拿起笔，埋头苦写。
期间，顾南洲依旧盯着她看，在她快要写完的那一瞬，他的目光里染上了柔和，心想：哦，是了，这小东西刚才是不是又叫我南哥来着？而且……
不久前，她还咬了笔。
咬了，他的p500。
不着痕迹且不受控制的，顾南洲的嗓眼在喉间又滚动了一下。
温知意落下最后一笔，尴尬气氛再一次笼罩。
“那，那什么，谢谢啊，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她这次学乖了，话说完，也没见赶忙收拾东西。
反正哪怕是一边说一边收拾，这不让走，到底还是不让走。
只是她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顾南洲有什么反应，于是只好朝他那边看了一眼。
此时，顾南洲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分神想些什么，很认真，很入迷的模样。
温知意抿了抿唇，没敢打扰，就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期间，顾南洲安静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忧郁少年，直至，在温知意将笔帽盖上的那一瞬——
他忽然笑了笑，嘴角上扬，弧度一点，不太明显，却带光。
一双眸子含情，半分玩笑，一瞬不瞬，落在了温知意的侧脸，话语藏笑，盯着她看：“小东西，你多大了？还咬笔呢？”
啊……
地震了，好像。
好像某处崩塌塌陷，瞬间四分五裂。
脸上忽然燥上了粉红，一点点地弥漫翻涌，偏偏，那人的耳语依旧不停。
反而更放肆了。
“啧，我看看，这咬的，好像还是我的p500吧？”
如果有神明，能不能让我原地消失？
温知意发誓，她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恼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咬笔这么一个坏习惯。
有就算了，还让顾南洲给看见了。
窘迫在一瞬间侵袭了她，一点儿情面不留。她泛红着脸，身体像是在高热，无力又企图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